莫念初不想聽這些。
認為他是在惺惺作態,「你不止做過的錯事多,缺德事情更多,你是不是還私吞了我養父母名義上留給我的遺產?把它們整合,重組,併入了顧氏的子公司,顧總行事,可真是卑鄙,齷齪,又貪得無厭。」
這些日子以來,她都調查明白了。
雖然,林家留給她的財產,她不是非得要繼承。
但是,顧少霆憑什麼可以把這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裝進他的口袋?
「這事,又是費良錚跟你說的吧。」
「我自己不會調查嗎?」
他承認他對林家的那些財產進行了歸類和投資,其實也沒什麼目的,收益也沒有多少。
如果她想要,他可以連本帶息地還給她。
「我可以還給你,甚至還可以多給你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只要你要,我馬上就可以讓人準備合同。」
莫念初絲毫沒有客氣,「那就請顧總,準備合同吧。」
「可以。」
莫念初不知道顧少霆說的是真是假,但看他打電話的語氣,和說話的堅定態度,應該不會再出爾反爾。
掛斷電話後,男人說,「等你見過你父親了,我就可以派人來跟你對接這件事情。」
他不清楚費良錚是怎麼跟莫念初講的。
但能猜個八九,沒什麼好話。
「費良錚那個人……」他想提醒她一下。
女人厭惡的打斷,「我不需要顧總來教我識人善惡,別好為人師行嗎?」
男人剛要動唇,跟她爭辯幾句。
關韋就小跑了進來,「顧總,人帶來了。」
「讓他進來吧。」
莫念初見到莫政的第一眼,有些恍惚。
他們共同生活時,莫政的頭髮已經有了白髮,因為工作也經常感到他會有些疲憊。
而此的父親,頭髮烏黑,精神矍鑠,面色紅潤,甚至還胖了不少。
他生活的……很好?
「爸。」她往他面前走了一步。
莫政心虛地咧嘴笑了笑,「念念。」
沒有預想當中喜極而泣,更沒有痛哭流涕的擁抱。
莫念初對對方的反應,有些震驚。
他們沒有見面,整整五個年頭了,他一點都不想她這個女兒嗎?
「爸……」她還是輕輕地抱住了莫政,「……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念念,我……」他欲言又止,仿佛有很多的難處。
莫念初輕輕地鬆開擁抱,看向顧少霆,「我想跟我爸單獨聊聊。」
顧少霆聳肩,「好。」
顧少霆和關韋離開客廳。
走到院子,不近不遠地呆著。
關韋擔心的往裡面看了一眼,「我怎麼感覺,莫政會胡說八道呢?」
顧少霆點了顆煙,噙在唇上,慢慢的吸。
「他不胡說八道,他如何向莫念初解釋,這五年?」
倒也是。
但胡說八道最後不也得圓回去嗎?
「顧總,他們見過面後,你是不是就要把莫政放回去了?」
「放。」
不放是不可能的。
本來莫念初就恨透了他,不放人,她會恨他入骨。
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地開口問,「讓你調查費良錚的事情,有沒有眉目了?」
「有一些發現,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什麼?」顧少霆的眉頭微微一挑,目光如炬地看向關韋。
關韋撓了撓頭,顯得有些困惑,「我發現,在很多年前,費良錚曾經給黎少安轉過錢。」
費良錚和黎少安?
這兩個八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麼會有金錢上的往來?
「你猜是什麼原因?」顧少霆問。
關韋猜測過多種原因。
要麼就是黎少安手頭有什么小生意,私下跟費良錚合作。
要麼就是兩個人可能因為某些事情,要聯手,給的好處費。
因為數額不大,不可能是大的生意。
「我覺得吧,能把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的,那只有莫念初了。」
費良錚和黎少安表面上,都很喜歡莫念初。
按正常的思維來講,他們就是情敵。
情敵能合作?
不合常理。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
顧少霆的聲音低沉,眸色如深海中的暗流,難以捉摸。
關韋皺眉不解,「為什麼是您呢?」
「可能,他們要共同對付的人,是我。」他輕笑了一口,透著戲謔。
關韋明白卻又有些不明白的,猜道,「難不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顧少霆笑著,抬手敲了關韋的額頭一下。
「你小子,還真是個小天才。」
「黎少安想對付您,這可以理解,費醫生為什麼要對付您啊?你們之前有過結?您和他之前不是很好的朋友嗎?」他還是想不通,「為了愛別人的老婆?他就算再愛,也算個小三吧,再說了,他就不顧費氏了?」
三年前,顧少霆幾乎把費氏趕出了江城。
這才在豐城扎穩腳跟幾年,又要作死?
那費家不得把費良錚除名啊。
顧少霆的眼神怔忡,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一個叫葉玫的女人。
她懷著費良錚的孩子,從百米高的大樓,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年僅二十二歲的生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在跳樓的時候,喊了句,顧少霆我愛你。
其實,他和葉玫不是很熟,更談不上什麼愛不愛的。
葉玫出事後,費良錚有段時間,對他很不友好。
這算,過節嗎?
「顧總。」關韋喚他。
顧少霆這才收回思緒,「嗯?」
「莫政出來了。」
顧少霆回眸,看向上了年紀的男人。
他垂喪著腦袋。
有些頹廢,有些沮喪,眼眶也紅得厲害。
看來父女兩個聊得並不算多愉快。
關韋走過去,「莫先生,剛剛顧總說了,如果您想回鄴城的話,我們會派人把您送回去。」
好半晌,莫政才點了點頭,「回鄴城。」
關韋抬眸看向顧少霆。
他抬了抬手指,關韋便帶著莫政下去了。
丟掉手中的菸蒂。
男人轉身走進了客廳。
莫念初還在沙發上坐著,安靜得如同一隻發呆的小兔子。
他並沒有問她,談得怎麼樣,而是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喝口水吧。」
莫念初沒有抬眸。
也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水杯。
幽幽地說了句,「他怎麼可以背叛我媽,背叛家庭呢?他說他有苦衷,可是,我媽為了他一病不起,最終撒手人寰,他一點都不難過,嘴裡心裡都在說,他有多麼不容易。」
她搖著頭,不相信自己的父親變成了這個樣子。
帶著淚痕的小臉,慢慢的抬起,看向男人,滿眼的質疑,「是你讓他這麼說的嗎?你是不是之前交代過他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