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仙人
仙人。
古老相傳之中，乃是修行到了某種界限，突破了天地之束縛，超越了凡間之極限，最終破空飛升而去的存在。
傳說中的仙人，無一不是神通無量，有著移山倒海、捉拿日月之法力的橫強。
而在一些有識之士的眼中，傳說中的仙人便也是古代修士們不斷勇猛精進，最終掌握第四傳承後才創造出來的境界。
但出身崑崙的雲河子卻知曉，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情。
「中原歷經百年混戰，無數門派湮滅，傳承斷絕，哪怕是九大門派中也死了太多人，到了如今這世上真正知曉仙庭秘密的，除了崑崙之外……恐怕已經是所剩無幾。」
「世人只能從那些古老相傳的神話、故事中，才能得知一些關於仙人的隻字片語。」
「他們都以為是先有了人，才有了仙，以為仙是人修出來的……」
「大錯而特錯。」
輪迴台上，只剩一個腦袋的雲河子仍舊保持著滿臉的不屑，侃侃而談道：「是先有了仙，才有了我們這些修士。」
「若不是得了仙人傳法，這世間豈會有如此多的宗門、流派？」
「恐怕最後也只會墮入泥潭，走上你們那邊的路，整日沉迷於些奇技淫巧之中。」
對於雲河子的觀點，林星並不認同，不過不影響他從對方口中獲取關於仙人的情報。
只聽他說道：「你的意思是仙人給了傳承，才有了如今天下各派武功法術？那仙人莫非不是此世之人？」
雲河子笑了笑，說道：「仙人仙人，那自然是天上仙宮之人，仙人感念人間疾苦，是故賜下仙法，指點凡人修行。」
「這之後才有人能依法修煉，直至破空飛升之境界。」
「唉，直到靈機衰弱，修行艱難，才逐漸無人可領悟第四傳承，達飛升之境界。」
「不然豈能讓你第三傳承就天下無敵。」
林星沒有理睬輪迴台上的腦袋，而是在靜靜思索著對方說的話。
雲河子耐心等了一會，便又說道：「所以林星伱是否明白了？以你如今的能耐，想要和仙人為敵便是自尋死路，你現在該做的是想想如何保下命來。」
林星卻是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是嗎？」
「你想讓我保命不死？」
「但我怎覺得你是不想讓仙人與我相見？」
雲河子聞言面色不變，看不出任何被說穿心事的跡象，唯有深藏眼底的那一抹波動透露出了他的心情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波瀾不驚。
林星卻是不管雲河子的反應，接續說了下去。
反正對他來說，只要雲河子願意交流便好，能從對方透露的信息中獲取多少有效的情報，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說起來，你們崑崙隨著我一同歷經一世世輪迴，便早已知曉天地大變來臨那一日，我被授予時光倒流的能力，那時很可能身死人滅，時光倒流，最後能力一分為三。」
「如此回到過去，讓你脫離此刻的險境，才是你心中最想要的結果吧？」
「但從你們崑崙如今的行動來看，你們是皆認為我有可能度過此劫，再不引發如此大規模的時光倒流，才出山收取替身資糧，以求天地大變後的修為增長……」
說話間，他目光已經再次鎖定了雲河子，好奇問道：「你們為何覺得我能渡過此劫？」
雲河子已經閉口不言，似乎是在深思著什麼。
林星接著說道：「還在權衡？考慮？」
「你應該明白，哪怕只用輪迴台反覆觀看你的記憶，我也是可以了解你所知曉的一切。」
「我現在跟你問話，不是你幫我，而是我幫你。」
「我在幫你，幫你給我一個可以讓你戴罪立功，從死刑變死緩的機會。」
一旁的白依依驚訝地看了林星一眼，心中暗道：「這小子比以前能說很多啊，難道是在不知不覺間受了我的驚世智慧影響？」
雲河子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死刑變死緩是個怎麼樣的機會，畢竟眼前這瘋子口裡的各種罪責恐怕只有他自己算得明白。
但他卻知道對方說的有一點沒錯，那就是憑藉時光倒流和輪迴台，林星確實能有足夠的時間閱覽他的所有記憶。
他雲河子只能幫對方省力一些，根本就沒有阻攔對方的可能。
整理了一下思緒，雲河子這才喃喃說道：「都是因為白河流那老狗。」
林星的目光一動，問道：「你口中的白海流，可是仙宮首領？」
「正是那老狗。」雲河子恨恨道：「若不是他傳遞的消息，我們又豈會輕易出山？」
自從被林星砍剩了一個人頭之後，雲河子時醒時睡，昏昏沉沉地跟在林星左右，卻也是有了些時間來思考自己落敗的過程。
而其中越想便越是後悔的地方，便是自己不該強出頭與林星為敵。
若是沒有出山與林星斗上兩次，那就算沒有收取那替身資糧，以他的積累只要好好活到天地大變之後，難道就不足以掌握第四傳承了？
就算慢上一些，弱上幾分，也好過如今成了林星的階下囚，只剩下個腦袋能說話。
如此一想，他這幾日便越發覺得當日白海流邀他對付林星，必是包藏禍心，禍水東移之舉。
此刻又提起白海流，他便恨不得林星也能把那老狗的腦袋砍下來與他做伴。
只聽他說道：「你該是知曉仙宮雖然最初乃是由崑崙叛逆所創，只為阻攔邪氣上涌之事。」
「但自從那老狗被我師尊暗中收服，又助他奪了仙宮權柄之後，他便一直為崑崙收集天下情報，掌控仙宮的高手。」
雲河子也不知道林星是不是知道這些秘辛，乾脆全說了出來，算是解釋了一番前因。
他接著說道：「此趟也是他向崑崙傳來消息，說是玉清有變，世世輪迴有了結束之機。」
「崑崙中的強者歷經一世世輪迴，早已經積累了足夠資糧，更想要謀劃天地大變後的飛升之機。」
「聽了這老狗傳的消息自然心動。」
「而一番查證下，果然發現你此世頗為不凡，不但覺醒了宿世記憶，還進一步引動玉清之器，有了掌握此器的跡象。」
「雖沒有絕對把握你必定能渡過天地大變，但既然有了這一可能，那我們自然不可能不提前準備，去面對那可能會出現天地大變之後的世界。」
林星聞言微微點頭，對於雲河子所說不置可否，只是接著問道：「那回到我先前所問，抽取現世邪氣，究竟是為了什麼？」
雲河子說了許多，此刻似乎也已經沒了很多顧忌，當即開口說道：「仙庭所作所為是為了何事，我等凡俗豈能知曉？」
「不過我師尊卻是說過一件往事，據說曾經的中原不但靈機旺盛，甚至連邪氣也是沒有的。」
「而你們所謂的現世在邪氣被抽取前不久，中原則是曾經發生了一件極少人知曉的大事，兩者間也許有什麼關係。」
白依依在一旁追問道：「是什麼事？」
即使早已知曉，此刻的雲河子談論此事時，仍舊是滿臉不可思議：「那一年……有人飛升了。」
「那人在絕不可能飛升的時代，破開了仙界之門，一頭闖入了仙界之中。」
雲河子看著林星幽幽說道：「你恐怕也猜了出來，那一位便是分潤了三分之一玉清威能，也是想要奪你能力的人。」
「恕我實話實說，以那一位的天資、積累，以及如今的地位……你若真是渡過了大劫後對上了他，可未必是什麼好事。」
林星的臉上沒有浮現什麼擔憂緊張之色，只是一臉好奇地說道：「他若是想要對付我，為何此刻不動手？」
「為何一年前不動手？」
「十年前也不動手？」
他抬頭望天，似乎能洞穿天宇，看到一個遙遙望向凡間的深邃身影。
「是不願？還是不能？」
「有什麼原因，讓他無法在天地大變之前向我出手？」
說到這裡，他笑了起來：「也許這仙人也不是無拘無束，逍遙自在的。」
雲河子神情漠然，似乎對林星的猜測頗為認同。
就在這時，林星突然看向了遠處的戈壁，開口說道：「白師父，崑崙已現，我們便去見識見識這最近仙界之所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