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一人所得?」
鎮鬼窟內,泰爺神情嚴肅,質問王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王福正對他的目光,堅定點頭,「都是我一人所得,沒人幫忙。」
泰爺凝視許久,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這下子,輪到王福有疑問了,「泰爺,你怎麼看出來?」
泰爺提起一隻竹筒,「人鬼殊途,一旦交纏,必留痕跡。」
「這些鬼物,都有你的氣息殘留,沒旁人插手的痕跡。「
王福驚出一身汗,這泰爺簡直人老成精了,幸虧沒把那頭積年老凶鬼拿出來,否則被看出穆遠青的痕跡,自己豈不是要暴露?
「清點完畢,這些加起來,共計惡鬼一百八十三頭,凶鬼十頭,按照強弱品種不同。」
泰爺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詞。
王福看到他這手勢,心想專業啊,泰爺也懂得術數。
「折合功勞點數八千,給你上浮一成,八千八百點,怎麼樣?」
王福心想這數字真吉利,該不會是你隨口一說吧!
一般情況下,怎麼著也得有零有整,八千是整數,不免太湊巧了。
然而,王福看看腳下,這裡是對方地盤,再加上這老頭頻有幾分深不可測的高人風範,千萬不能犯傻。
「小伙子,你兌換功勞點數,肯是想要磨練法術吧?」
泰爺笑眯眯說道,「我這兒有個保留項目,一般人無福消受,可以優惠價供應給你。」
「真的假的?」
王福總覺得,對方的笑容不懷好意。
「真的。」
泰爺重重點頭,「你也是活人,我也是活人,咱們活人不騙活人,只有鬼物最壞,才會騙人。」
王福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多少錢?」
王福試探問道。
「不多,正好八千。」
王福差點扭頭就走,開什麼玩笑,八千功勞點數,誰能消費得起?
這精準無比的一刀,直接衝著他來。
王福可以斷定,老頭子的特別項目,乾脆就是臨時設立,為了榨乾他剛到手的點數。
「泰爺,別了,我窮慣了,這麼好的項目無福消受,你去找別人吧!「
王福堅定說道,「我還要修煉法術,你先帶我去找鬼物聯練手,稍後有空,咱們接看聊。」
小伙子猴精猴精的,壓根不上當啊!
泰爺吹鬍子瞪眼,要不是最近採金鎮歸來的人太多,接連上交鬼物,讓他手頭的點數流出太多,何至於要和一個小孩耍心眼。
平心而論,八千點數正不多,奈何眼下青黃不接,鬼物湧入鎮鬼窟太多,功勞反而不夠了。
雲陽觀的兌換體系,是經過時間考驗的,濫發貨幣導致的惡性膨脹規律,早就摸透了。
王福一個人,就兌換了八千點數,不讓他消費乾淨,怎麼能做到收支平衡?
「小伙子,如果說項自的內容,是讓你體驗邪鬼的力量殘餘,你還不心動嗎?」
泰爺一聲大喝。
王福停下腳步,豎起耳朵,啥,邪鬼。
「不錯,鎮鬼窟深處,鎮壓一件鬼寶,沾染老鬼首的血,附帶邪鬼的參殘餘力量。」
「你若能給出八千點數,我就讓你進去體驗一番。」
王福心動不已,然後當場拒絕。
「泰爺,您老仔細瞧瞧,我是什麼檔次。」
泰爺看也不看,「小伙子呀,不用看,你區區陽關道的修為,甭管一碟還是三疊,都一樣。」
「那就對了。」
王福毫不客氣說道,「你讓我一個區區陽關道的,去體驗邪鬼的力量壓制,是不是存心害我,清空我的餘額。」
泰爺一聽,還可以這樣,貌似行得通。
俗話說人死債消,功勞點數算在個人頭上,如果人死了,也可以……
不對。
泰爺嚴肅搖頭,此等歪門邪道,絕非我輩應該想的。
「小伙子,你放心,我會出手,將邪鬼的力量壓制在你能承受的極限,不會傷你性命。」
說完,他以真誠的眼神望著王福。
王福一個冷戰,老頭子好話說盡,如果再不識相,怕是走不出這鎮鬼窟。
也怪他大手大腳,一次兌換八千功勞點數。
換做他是老頭子,遇到個狗大戶,還能搶不起刀痛快宰一頓。
罷了。
王福心裡盤算,如果能砍到五千功勞點,剩下的三千足夠他完成法術試驗。
「泰爺,打個折如何?」
「打多少?我跟你說,砍價太狠,容易少年天折。」
老頭子嘴夠損的。
「五千如何?」
「成交。」
王福比劃五的一隻巴掌,停頓在中途,他眨眨眼,貌似上當了。
哎,五千功勞點打水漂了
王福心疼不已,誰叫他第一次來,身邊還沒長輩帶路,被宰是正常的。
「給。」
泰爺取出一枚黑木令牌,正面空白,反面以硃砂書寫『捌千』二字。
「自己寫上名字,丟了不補辦。」
福心心知,令牌就是功勞點數的存儲物,連忙接在手中。
「你隨便找一條石道,埋頭往前走,不要停留。」
「裡面有無數洞穴以石門封印內部的鬼物,手持令牌經過識別,可以進入其中。」
「在洞穴裡面逗留的時間,令牌會自動扣除。」
泰爺說到這裡,特別強調,「老漢這裡不是妓院,你少來血氣方剛、一柱擎天的那套玩意兒。」
啥!
王福表示純潔的自己聽不懂。
「還裝。」
泰爺指著王福胸口,「你交出所有鬼物,唯獨留了一頭精魅,以為老漢看不出來,年紀輕輕,小心日夜征伐,入不敷出。」
他竟能看出鬼女的存在。
廿八娘子,本體就是一頭精魅。
王福心亂如麻,這位泰爺,究竟是什麼來頭。
下一刻,他感受到極大侮辱,自己仍是純陽之體、童男金身,一刻也不曾破過。
「你,你怎的憑空污人清白?」
王福悲憤交加,這下總算聽懂了。
鎮鬼窟里鬼物眾多,少不了精魅、雜魅,都是擅長勾引媚術的,更有心術不正的弟子,私下傳授道家房中術,相互切磋提升,嘖嘖
老大爺這是懷疑王福,年少輕狂把持不住,將拿鬼練手,變成了降服女鬼。
「泰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王福心想自己的大好名聲,可不能蒙上污點,朝泰爺重重行禮,「請務必替我保密。」
「行了,走吧。
泰爺擺擺手。
王福手持令牌,離開入口大廳,直往關著鬼物的地方前進。
雖說泰爺讓他挑個石道,但王福卻不能隨便,留了個心眼。
他的話里有個漏洞,那就是無論選哪條石道,最終都能通往那間藏有邪鬼遺物的密室。
這就有意思了。
原本,在王福的概念中,鎮鬼窟的格局,類似於蛛網密布,從中心輻射到四面八方。
如果按照泰爺的說法,從起點出發,那就是殊途同歸,最終都要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問題來了,鎮鬼窟的結構,難道是莫比烏斯環?
王福回頭看去,卻見到泰爺喝光酒、抽完煙,躺在竹椅上愜意睡著了。
「要不,算算?」
王福取出龜殼,開始運轉卜算手法。
然而這次,出現前所未有的困局。
龜殼沒有任何反應,不是算不出來,也不是答桉太多天機蒙頓,而是壓根沒法施展歸藏易。
王福一身冷汗,轉頭看去,泰爺仍閉目養神,沒見到任何舉動。
深不可測啊!
他嘆了口氣,別耍什么小心思了,乖乖照做。
人家讓你隨便選一條,那就隨便選。
王福幾乎可以肯定,這位神神叨叨的泰爺,絕對是媲美丁掌殿的世外高人。
想想也對,孤身守著鎮鬼窟,鎮壓萬鬼的負責人,怎麼會普普通通的養老員工。
「我是雷火殿的人,修煉南方火帝的傳承,所以我選……北方的石道。」
王福念念有詞,朝著北面一指,挑中某條石道,大踏步往前走。
直至王福背影,消失石筍石柱的叢林中,鎮鬼窟的入口大廳,終於陷入沉寂。
泰爺打著鼾,呼吸均勻,那些交到他手中的鬼物,被一呼一吸,全都被吞入鼻孔。
惡鬼茫茫沌沌,隨波逐流,也有幾頭凶鬼不服氣,拼命掙扎嘶吼,「你這殘害同類,天理不容,註定永不超生。」
「超生?」
泰爺撇撇嘴,誰在乎那個?一口吸進所有鬼物。
……
「真黑。」
王福沿看石道,不敢有絲毫分心,順著道路往前走,稍微往兩旁看了眼,萬丈深淵黑洞洞,像是張開迫不及待的大口,等待他落足投食。
「要不點個火?」
王福豎起食指,一點明光亮起,剎那間,似乎打開某個開關,周圍浮現一團團光芒。
「這是……」
王福看看頭頂的岩壁,腳下的石道,還有周圍倒懸的石筍,樹枝般橫生的石柱等等,密密貼滿各種符文,幾乎找不到一塊空地。
尤其難得是,不光有黃符紙,還木符、鐵符、金符、玉符,各種各樣的材料載體,應有盡有。
王福一輩子見過的符,加起來都比不上眼前的一點領零頭。
「封鬼、辟邪,破幻、鎮妄……」
王福看得嘖噴稱奇,這麼多種類的符,多半是針對鬼物設下,將周圍打造成銅牆鐵壁。鎮鬼窟,一個『鎮』字,精髓終於在也安這裡呈現。
這麼多符紙,一層層堆疊,將頭頂腳下四周,圍困得沒有半點破綻。
實話說,這些布置絲毫不嫌多。
畢竟,鬼物善幻化,一旦散成氣流,可以穿堂過戶,入夜無形,殘害百姓人家。
若無封鬼符鎮壓,即便將鬼物裝入器皿,也會被他找到裂縫滲透出來。
王福手中一點明光,引起這些符文共鳴,在黑夜中冒出星星點點的光芒。
這一幕,足以讓王福眾生回味。
他如同置身星海,周圍都是星星點點的符文光團,在茫茫黑暗中為他指引前進的道路。
「好個鎮鬼窟。」
王福感嘆幾句,一路走過石道,踏在堅實地面上。
「哇。」
王福看到極為壯觀的一幕,從腳底往前看去,兩旁密密麻麻,分列無數石門,上面分別寫著『惡』、『凶』、『厲』。
也有些石門沒有字,意味著裡面是空的,沒有鬼物。
一目了然,想選什麼鬼做對手,就以令牌打開對應的石門。
「嗯,先從惡鬼開始?」
王福隨便挑了個惡字當頭的石門,以令牌打開。
一陣香風吹來,粉色光芒中,桃花瓣翻飛,吹在王福臉上。
「小哥哥,你來了,快來妹妹腿上坐,咱們聊聊。」
王福面無表情,舉起令牌一刷,「告辭。」
背後傳來哀怨多情的聲音,「小哥哥,來都來了,難道你忍心浪費?」
是浪費啊!
王福看著令牌,石門一開一關,無論你有沒有長待,都要扣點數。
然而,大丈夫豈能屈服精魅的淫威?
王福心如鐵石,堅決走出石室,石門轟隆隆在背後合攏。
有意思,石門竟然是推拉式,還附帶自動感應和扣費功能,夠先進的。
從石縫中,傳來杜娟泣血的挽留聲。
「小哥哥,你真捨得我?」
王福翻個白眼,精魅而已,誰家還沒養著一兩頭,有多稀罕?
低頭再看令牌,已經少了十個點。
好傢夥,起步價就是十點。
王福搖搖頭,看著數不清的石門發愁,來之前也沒想到是開盲盒啊!
如果下一把,再開出精魅,他又要浪費十個點的功勞。
泰爺這老頭子,訓人的時候一本正經,有能耐你別往石室裡面關精魅!
都是年輕大小伙子,哪個經得起這般誘惑?
王福用令牌,懷著志忑心情,刷開第二個石室。
「臭道士,放我出去,我殺你全家。」
王福一聽來了精神,是個好漢吶,興奮得捏緊了拳頭。
石室裡頭,一頭兩人高的壯碩惡鬼踩在頭頂岩壁,倒吊著和王福大眼瞪小眼。
大力神通鬼。
王府一眼認出這頭鬼的種族,對方也興奮起來。
「小道士,算你倒霉,老爺今日剛突破窮凶極惡,石門快換成『凶』字了。」
王福不見畏懼之色,鄭重詢問,「這個情況,你上報沒有?
上報?
大力惡鬼愣了愣,我上報個毛啊,這是在坐牢,用得著那麼配合?
「小道士,你這是要我把你擰下來當夜壺啊。」
夜壺!
王福心想,這頭鬼不拉野屎,對生活品質要求挺高,看來是經過文化薰陶的。
「我看你憋得太久,火氣不小,這樣,我站著不動讓你捶。」
「別客氣,能打多很打多狠,打到解氣為止。」
「古有自助餐,我今天請你一頓自助打,拳打不夠帶腳踢,來。」
王福攤開雙臂,一副躺平任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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