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遷之的目光所至,就是他的目的地。早在肖鋒啟程時,他已經離開了南方,站在了人魚族曾生活過的海域上。眼中閃爍著懷念的光芒,「婉兒,我回來了,你在何處?」他的身體緩緩下沉,融入海水中,消失無蹤,仿佛要去追尋幾千年前的記憶。
而肖鋒的身影出現在峽谷上空,令他不禁想起南星的願望...
如此單純的願望,卻因他無法實現。他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向前方望去,獨翼緩緩揮動,爆發出極致速度,一閃而過,穿越深邃的峽谷。
然而他並不知道,
那個願望,正是南星的。
她現在已非人類,皮膚轉為黑褐色,連她作為翼人族特有的翅膀也變得漆黑如惡魔之翼,這一切都是與恐地魔連接的後果。她害怕見到肖鋒,害怕他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天空中那隻孤翼灑下的星塵美得令人窒息,南星情不自禁伸出手,試圖捕捉下墜的星辰。然而,星辰的碎片一碰觸到她,便瞬間消逝。「願你忘記,肖鋒。」南星收回視線,深呼吸,緊握著手中破損的透明雨傘,強忍思念步入黑暗。「這就是北方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飛舞的雪花。穿越峽谷僅千米,眼前已是銀裝素裹的世界,雪花緩緩從天空飄落。踏在雪地上,咯吱作響,肖鋒無暇欣賞。瞥了一眼手中的地圖,他的目光鎖定了遠方的山脈。然而,在前行的路上,他遇見了剛啟程的朝顏一行人。「恩公!」朝顏驚喜地看著肖鋒,但大部分注意力都被他背上的獨翼所吸引。那翅膀美得驚人,即使是天使降臨也無法比擬,可惜它並不完整,只有一隻。 「你們要去哪裡?」肖鋒看出她們似在尋找人。「恩公,我們是來找你的!」「沒想到你已經到了北部,那就一起回去吧!」見肖鋒疑惑,朝顏解釋了她告訴父王的事,於是他們一同前往聖靈族。「我沒見過,也許我父親會知道。」朝顏搖頭,對肖鋒手中的石板毫無印象。「好吧。」肖鋒意識到自己過於急躁,不是所有人都能認出這個東西。在聖靈族,常年飄雪形成了一道獨特的美景。莊嚴的城牆在雪花的裝點下顯得更加威嚴。街道內,孩子們盡情嬉戲,商販們忙碌著,肖鋒可以看出,聖靈族在天域中是個繁榮且和平的地方。朝顏也為他解說,因為聖靈族以忠誠和義氣著稱,所以許多小種族樂意來這裡居住或交易。與其他種族相比,聖靈族的領地最為安全,治安最佳。高大的宮殿,肖鋒踏入的瞬間明顯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震動,仿佛宮殿有自我意識,是活物而非死物。肖鋒注意到了這些,但他沒有提及,而是將這些感受藏在心中。朝顏為肖鋒的來訪感到高興,逐一介紹聖靈族的一切,包括她帶回的天狼星,以及她如何救了父王。年邁的聖靈族族長早已在大殿等候,他也得知了朝顏的消息,此刻對這位救了朝顏的恩人心生期待。
肖鋒跟隨朝顏步入宮殿深處,最後一扇大門開啟,映入眼帘的是一條紅色布料鋪設的道路,直通向王座腳下。王座上坐著一位老者,年邁體衰,白髮蒼蒼,身形微駝,但身著王族的華服,目光中仍透露出昔日的威嚴。
"父王!這就是救我的恩人!"朝顏笑容滿面地跑過去,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老國王先是怔住,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全身顫抖不已。在侍衛和朝顏驚訝的目光中,他跪倒在王座之上。
"老臣莫欸,未能遠迎,祈君主勿怪!"他的眼眸中泛起渾濁的淚光,見到故人,仿佛也看到了過去的主子,流露出一絲畏懼。
"這...?"肖鋒疑惑不解,同樣困惑的還有朝顏。
"父王,您怎麼了?"朝顏試圖去攙扶,但他始終低垂著頭,口中不斷念叨著祈求君主原諒。
肖鋒回憶起抵達天域後的種種,立刻明白了原因。恐怕是把他誤認為那個翼人族的愚蠢英雄了。
"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我叫肖鋒。"他的聲音堅定有力,令跪在地上的莫欸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莫欸仔細打量,發現此人雖與君主面貌酷似,卻沒有那份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甚至連鬍子都沒有。他記得君主曾說過,"做事不牢靠,臉上無毛。"
"你真的不是嗎?"他還是問了一句,畢竟前任以賤名揚天下,也許就是故意來捉弄他的。
"你仔細看看,我真的不是。雖然和那人有幾分相似,但我這麼帥,對吧。"
肖鋒說著,還抬頭擺了幾個姿勢以示證明。
"果然不是...。"莫欸莫名感到失落,若是那位南方大陸的英雄,哪怕出現再兇猛的魔物也不足為懼。畢竟,他是僅次於神的存在,凌天君。
老人可能因激動過度,開始咳嗽。如此尷尬的會面,讓他覺得這樣的屈膝可能會折損壽命。
於是,朝顏將他安置在宮殿內一間豪華的房間,待父王狀況好轉再繼續會面,讓肖鋒提出自己的疑問。
然而奇怪的是,當肖鋒走進房間,手觸碰牆壁時,竟聽到了微弱的求饒聲。
"請別過來...求求你了。"
"別碰我,我求你。"
久違的奇異聲音引起了肖鋒的興趣。
"給你一個機會,說清楚你自己是什麼,否則..."
他手中瞬間多了一把劍柄,劍身長約五尺,光芒耀眼。
「很久沒遇到這麼蠢的怪物了,上一次還是在試煉之地遇到的樹魔。」肖鋒微微一笑,心中感嘆時光飛逝。
只是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已經物是人非。
「喂,別假裝聽不見,我能聽到你的聲音。」
凌天劍砰地一聲貼在牆上,那顫抖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要!」
「你是肖鋒吧……我這裡有一句話和一件物品要給你……」
肖鋒皺眉,一路上總感覺自己被跟蹤,那種感覺如影隨形,現在又來了。
「別急,我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麼嗎?給你個機會解釋你是誰。」
「還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凌天劍順勢翻轉,劍刃緊貼牆壁,只要稍加力氣,就能嵌入其中。
可能是真的害怕,也可能是之前委託的人讓它感到恐懼。
接著,它詳盡無遺地講述了自己從小器靈到現在的所有故事。
「所以你是個器靈?那個能撼動天地的存在把你禁錮在這裡,給我傳遞消息?」
「而且,那個人和我長得極其相似。」
肖鋒有些無奈,一路上收到的消息都是那個所謂的偉大英雄,和自己長得極為相像。
但他明白,一個幾千年前的存在,不可能是自己。
「留下的信息和物品是什麼?」 肖鋒已收起凌天劍,坐在床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具體原因。
仿佛自己的行蹤和決定,都被某個人完全掌控。
就連他剛才問話,甚至解褲小便,似乎都在別人的計劃之中。
「他讓我告訴你,不要浪費願望。」
「最好讓安的靈魂回歸神記,否則其他願望可能會失效。」
「南星還活著,只是你現在找不到她。」
前兩句他還能夠思考,但最後一句讓他猛然從床上坐起。
「南星還活著?!」 不知是喜悅還是失落,她既然活著,為何不來見自己?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就這些了,他留下的物品,在聖靈族的最高處。」
房間裡的聲音膽怯地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走吧。」 肖鋒沒再多想,揮手示意,然後走出房間來到陽台,仰望著上方。
此刻,他只想知道這個神秘人物究竟給自己留下了什麼。
放眼望去,無邊無際的雪景覆蓋了整個宮殿的頂部。
肖鋒凝視著,最高的地方不就是那座鐘樓嗎?來時,朝顏告訴過他,那座鐘樓已經塵封千年。
因為大門和樓梯的破損,很久沒有人上去了。
鐘樓矗立於宮殿中央,直插雲霄,頂端遙不可及,肖鋒覺得別說自己,就算翼人族也無法攀登至頂。這高度幾乎接近大氣層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