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寒冰之毒

  眼前是一個與古凡年齡相仿的女子,五官精緻,容顏嬌美,即使素顏也是傾國傾城。尤其是她身上那股柔弱的氣質,讓人心生保護欲。然而,此刻她躺在病榻上顫抖不已,臉色如冰雪般冰冷,甚至眉毛上凝結了薄薄的冰霜。

  這女子正是林晗穎。

  數月之前,古凡初來治癒殿堂不久,某晚回家途中,他曾遇到一個賣身的女子,最後他選擇了給予她兩萬元,而非參與那場骯髒的交易。原本以為這只是個偶然的善舉,不會再有交集,但此刻再次相見,古凡仍不禁驚訝萬分。

  "你快給她看病,別發呆了。"肖鋒悄聲在古凡腰間捏了一下。

  趙芷薇在一旁看到肖鋒的舉動,不禁皺起了眉,這個瞬間,她對肖鋒產生了不滿,那是她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碰他?

  古凡尷尬地回過神,直接問趙成森:"這是怎麼回事?"

  趙成森看向守護在林晗穎身旁的婦人,說:"你告訴古小子吧,他是這裡的奇蹟醫師,醫術在我之上數倍。"

  林晗穎的母親艾麗萍滿目疑惑地瞥了古凡一眼,卻無暇深究,焦慮地敘述:「自女兒六歲起,她便遭受一種奇異的病症困擾,四季皆感嚴寒,即使炎炎夏日也會顫抖如秋。你看她的眉毛,竟凝結了霜雪,多年尋醫未果,連病因都無法查明。」

  炎夏畏懼寒冷?

  古凡眉頭緊鎖,預感不妙,隨即為林晗穎診脈。過了一分多鐘,他震驚地回應:「此症前所未見,但我推測與寒邪類似,暫且稱其為冰寒之毒。」

  冰寒之毒!

  艾麗萍不明所以,而趙成森則心中一震,說道:「若真是冰寒之毒,那問題棘手。有些人體質脆弱,幼年受凍,體內陰寒之氣數十年難以驅散。」

  艾麗萍頓時陷入絕望,淚流滿面地懇求:「兩位醫師,求求你們救救她,求求你們,她還年輕。我們家貧,她靠自己半工半讀才上了大學,她的青春還長著呢!」

  目睹艾麗萍崩潰,古凡內心無奈。如今他失去了靈力,無法施展混沌神針的第二針——冰魄神針,即便如此,治癒仍有可能。

  這病症詭異非常,不似尋常疾病,與古凡認知的冰寒之毒大相逕庭。這意味著,即便是冰魄神針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更別提此刻靈力匱乏。

  沉吟片刻,古凡想到一個暫時抑制林晗穎病情的法子。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古凡擁有純陽之體,或許能克制她體內的寒氣。無論如何,值得一試,否則這女孩命不久矣。

  稍後,古凡開口:「你們都出去吧,蕾蕾留下幫忙,我會盡力壓制她體內的冰寒之毒。」

  艾麗萍毫無懷疑,匆忙道謝後,跟隨趙成森和趙芷薇退出了房間。

  「如何醫治?」肖鋒望著床上楚楚動人的少女,心生憐憫。

  古凡猶豫了一下,說:「幫她脫掉衣物吧,我需要抱住她,將體溫傳給她。」

  什麼?

  肖鋒大吃一驚,皺緊黛眉說:「不行,你怎麼可以對別的女子這麼做呢?我們都是女子,讓我來吧。」

  此刻,肖鋒暗自慶幸跟隨而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古凡不悅地說:「若是任何人都能做到,我何不讓她的母親來做呢?普通人嘗試恐怕會受到反噬,不信你握握她的手試試,不用一分鐘,你就會感覺不適。」

  肖鋒偏不信邪,立刻過去握住林晗穎的手,可不到半分鐘就縮回了手,驚恐地說:「怎麼回事……她體內似乎有股寒氣,幾乎侵入我的手掌,比冰還要可怕。」

  「所以,你以為我在圖謀不軌?」古凡苦笑反問。

  "這也不可能。」肖鋒拽著古凡準備離開,口中低語:「救治他人雖是善舉,但若因此犧牲自己,只為救她,那毫無意義。」

  「我是陽元之軀,她的傷無法傷害我,我並非如此愚蠢。」古凡揮手解釋,「來不及了,快幫她脫下衣物,我會蒙住雙眼。」

  「好吧……」肖鋒不敢拖延,立刻著手解開林晗穎的衣裳,而古凡則找來一塊長布,遮住了視線。

  片刻後,肖鋒凝視著林晗穎的身軀,心中驚訝不已,心想:「這女孩的身形如此出眾,若讓古凡瞧見,恐怕會被深深吸引……」

  「好了,你可以過來,不准偷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肖鋒警告著。

  古凡無奈一笑,隨後緩步走到床邊坐下,雙掌從林晗穎的背後環繞,穩穩地護住她光滑平坦的小腹。

  古凡的胸膛緊貼著林晗穎的背部,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氣滲透他的身軀,讓他不禁顫抖,這女孩為何命運如此悲慘,竟然遭受這般奇異病症,奇怪的是,她竟還能撐到現在,若是換成他人,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幸虧古凡擁有特殊體質,全身血液猶如烈陽,雖然有些不適,卻足以抵擋這股寒毒。

  時光悄然流逝,在肖鋒緊張的注視下,林晗穎眉間的冰霜逐漸消融,眼瞼也開始顫動起來。

  「你醒了!」肖鋒欣喜地喊道。

  古凡感覺到時機已到,立刻退開,說道:「快給她穿上衣服。」

  片刻之間,肖鋒替林晗穎穿戴整齊,待她完全清醒,古凡也取下了蒙眼的布條。

  「我……我怎麼會在這?」林晗穎驚訝地看著肖鋒和古凡,臉上流露出一絲害怕,如同受驚的小鹿,格外純真,也格外脆弱。

  接著,林晗穎看向古凡,覺得有些眼熟,經過深思熟慮,她憶起了那個夜晚的情景,慌忙起身致謝。

  天哪,要是讓醋意大發的肖鋒知道那事,定會胡思亂想,畢竟林晗穎如此美麗,她主動求助,天下能有幾個男子抵擋得住誘惑?到時候古凡又要背鍋了。

  於是古凡搶先開口:「你現在身子還虛弱,別多話,先休息吧。」

  林晗穎機智敏銳,瞥了肖鋒一眼,便猜到了兩人的關係,她在心中暗呼僥倖,不能因自己的緣故而給他們帶來困擾,於是明智地保持沉默。

  緊接著,艾麗萍和趙成森等人相繼回到房間,前者衝上前抱住林晗穎,喜極而泣,然後對古凡連聲道謝,幾乎要跪倒在地。

  待艾麗萍平復情緒,她拭去淚水,滿懷期待地問古凡:「我女兒的病,真的康復了嗎?」

  古凡輕輕搖頭,滿是無奈地說道:「還沒找到解決之法,這病症猶如冰魔纏身,只能暫且壓制,若是我所料不差,日後這寒毒每隔數日便會侵襲一次,實乃生死攸關的危境……」

  面對這樣的結果,古凡深感歉疚,然而此刻他亦無法施展神術徹底根治。

  艾麗萍眼中再次閃過失落,淚如雨下,母愛的憂慮深深觸動了古凡的心弦。

  「難道真的沒有希望了嗎?」艾麗萍泣不成聲。

  「有個方法,但我認為不宜。」古凡緩緩開口。

  「什麼方法?」艾麗萍和林晗穎同時問道。

  古凡略顯尷尬地望了眼肖鋒,遲疑地說:「我體內蘊含非同尋常的力量,方才閉目傳給她我的溫暖,方能暫時抵擋寒毒。除非……她每日都陪伴在我身旁,否則生命危在旦夕。」

  這只是權宜之計,唯有待古凡恢復魔法修為,或許一切問題才能迎刃而解。但這似乎過於理想化。

  古凡已有佳人相伴,家中怎能再容他人居住?更何況,古凡察覺到下次寒毒發作,林晗穎存活的時間恐怕不再像今夜這般長久,甚至可能瞬間隕落。這意味著林晗穎白日需隨古凡,夜晚則需靠在他身邊。

  這現實嗎?

  林晗穎知曉這一切後,心中五味雜陳。強烈的求生意志與人情世故讓她矛盾重重,她怎可因生存而擾亂別人的幸福生活?

  於是,林晗穎輕聲道:「母親,罷了,能多活一日便珍惜一日,若是真無路可走,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艾麗萍同樣秉持正義,雖然一生貧寒,但她明白此事不能強求,最後只好攙扶著林晗穎,準備離開。

  古凡沉默不語,他並非無情,只是此事觸及道德底線。若為了救治他人而每日與另一個女子同榻,肖鋒又該如何看待他?

  望著母女倆漸行漸遠,古凡內心掙扎,無力感湧上心頭,甚至生出挫敗感。就算醫術超群又如何?此刻依舊束手無策。

  就在這時,肖鋒念頭一轉,大聲喊道:「等一下,你們別走,讓她跟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