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匕首穿透古凡胸膛,黃默翰立即抽出,帶出一道血箭,令古凡眉頭緊皺,低吟一聲。
滾燙的鮮血噴濺到黃默翰的臉上,灼熱無比,他連忙捂住臉向後倒去,痛得死去活來。他的兩個弟弟看到這場景,也被嚇得不輕。
究竟發生了何事?
古凡咬牙忍痛,凝視著在地上翻滾的黃默翰,無力地警告:「我的血,不是誰都有承受之能的。」
那次在古墓中,古凡的血液連巨蟒都能焚燒,其純陽之體的恐怖可見一斑。如今,黃默翰僅僅被血濺到,雖不至於立刻喪命,但惡化已成定局。
「快,快殺了他,然後馬上走,別管我。」黃默翰捂著臉,竭力嘶喊。
儘管暫時不會死去,但持續被匕首刺傷,古凡也會付出巨大代價,可能導致根基受損。幸運的是,此時古凡聽見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沒有機會了,如果我能輕易死去,那位西域高手早就下手了,何必多此一舉交給你?還是想想怎麼逃脫吧。」古凡虛弱地說...
三兄弟心中劇震,終於揭示了事件的玄機,他們萬萬未能預見,即使到這地步仍無法消滅古凡,難道此子的命運真的如此頑強?
無暇深思,黃墨軒攙起兄長,對黃默虎低語:「裝備就緒,稍後無論何人出現,一概予以毀滅,然後立即逃離這神秘的華夏之地,將來有機會再行復仇。」
黃默虎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陶罐,說:「一切妥當,阿塔圖贈予我們此罐,內含一股凶煞之氣,足以瞬間摧毀數十生命。你背著大哥,準備逃遁。」
此刻,李浩民偕同十幾名武術學館的精英弟子,在文華大師的引領下,急速朝小木屋逼近。文華乃是一位內力深厚的武者,先前已在古凡身上留下了追蹤印記,故能輕易找到目標。即便如此,搜尋仍耗去了數個小時。
這一切皆因古凡的精心布局,他料定赤哲與阿塔圖不敢久留,僅需應對背後的主使,李浩民的到來便綽綽有餘!
砰!
李浩民一腳踹開木門,怒火熊熊。他何嘗願意拯救仇敵?然而,為了兒子的安危,他不得不強忍憤怒前來營救。
木門傾覆後,黃默虎看清前方十多位敵人,毫不猶豫擲出陶罐。剎那間,爆炸聲轟鳴,李浩民不及躲避,被罐中煞氣衝擊得飛出,全身血跡斑斑,下體亦未倖免。
場面太過慘烈,這些人剛到,就遭受重創。唯有文華眼明手快躲過了煞氣攻擊。除他之外,李浩民等人全數倒地昏迷,從頭至尾甚至連一句台詞都沒來得及說,煞氣之恐怖由此可見一斑。
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古凡,他咬牙喊道:「大師,不可放過他們。」
如此兇殘之人,文華怎會寬恕?作為一位內力高強的修行者,他縱身闖入木屋,三兄弟已是黔驢技窮,在滿臉不甘中被文華重擊拋飛。
解開束縛後,古凡捂著胸口,邁著小碎步走到三兄弟面前,怒斥:「數月前,你們妄圖構陷於我,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卻將所有罪責推到我頭上。今日,我不會再留情面。」
嗤嗤嗤——
三聲刀子刺入肉體的聲音響起,古凡乾淨利落地解決了這三個作惡小人。隨後,因傷勢過重,他險些倒下,幸虧文華及時扶住。
文華搖了搖頭,說:「你不該取他們性命。」
「大師,僧侶以慈悲為懷,而我並非出家人。身為修煉者,理應快意恩仇。他們多次加害於我,若不剷除,日後必生禍端。若那兩位西域高手膽子再大一些,未曾立即逃離華夏,此刻倒下的必定是我!」古凡咬緊牙關說道。
文華自然理解這個道理,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場紛爭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神秘的平息,古凡心中滿是無盡的感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過往的行事太過輕率。斬除魔根,才是真正的正途!若當初古凡狠下心腸,直接消滅黃默翰等人,今日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經歷越多,古凡的意志變得更加堅定,從此他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敵手。
接著,在文華的協助下,古凡來到李浩民面前。僅一眼,便知李浩民此生已無望恢復,雙腿無力再站起,甚至連他那獨特的第三肢,也在爆炸中消失無蹤,如今的他,確確實實成為了無法翻身的廢人。
此時,文華終於領悟了古凡為何要讓自己找李浩民前來。他輕誦一句「阿彌陀佛」,隨後嘆道:「古少俠,你與這位李館主有何深仇大恨?」
對於古凡此次一舉兩得的行動,文華心中並不完全贊同。即便此刻的李浩民處境悲慘,古凡卻無絲毫憐憫,他低語:「我失去修為,皆因李浩民所致,也可視為今日之敗,與李浩民脫不了干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文華再次感嘆,他無法理解,像古凡這般傑出的年輕人,為何總會遭人暗害!佛法講因果,儘管文華不忍目睹此景,也只能說,這的確是李浩民自食其果。
李浩民早已被古凡列入死亡名單,必死無疑。此前古凡始終找不到對策,如今機緣降臨,終得復仇之快意。待他日重拾修為,古凡將親自終結李浩民的殘生,他不願再如這次般,養虎為患,那是弱者的行徑。
然而,今日之事,看似是死去的三兄弟主導,但其核心,卻是隱藏的道符鎖,預示著另一場更為浩大的危機即將爆發,那將是一場極度恐怖的災難!
——
三日後,李氏武館。
李浩民已然甦醒,他躺在床上,揭開被褥凝視自己的三條腿,瞬間絕望地痛哭失聲。失去雙腿尚可忍受,但那第三條腿竟直接消失,遠超李浩民的承受極限。
雖已五旬有餘,但對於一位外家高手而言,年齡只是數字,他仍能活力四溢地沉浸於人生之樂,並且對此痴迷不已。但現在,那珍寶已不復存在,他如同被閹割,何以不絕望?
悲痛之餘,李浩民明白了事情的關鍵,這是古凡精心策劃的陷阱,他自始至終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前往救援,甚至來不及開口,就落得如此境地。
怨恨無比,早在此次事件之前,李浩民對古凡的仇恨就已經深不可測,達到無法再高的程度。「啊——古凡,我要你死!!」李浩民緊握雙拳,不斷砸向床板,整個人陷入瘋狂的崩潰邊緣。
得知此事的李旭東,亦是心如刀絞,親眼目睹父親淪為廢人,他的痛苦無以言表...
然而,這些時日,李旭東深陷沉思,他琢磨著,自家遭受如此悲慘的命運,究竟是上蒼無情,還是自身的罪孽所致?
歷經反覆考量,他終於認清事實,沒錯,確實是咎由自取。
設想一下,若當初他沒以傲慢的眼光看待人,在方書靈未挑釁之時,便對古凡施加壓力,那脫衣舞的醜聞還會發生嗎?他會淪為世間笑柄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古凡向來行事低調,從不主動傷害他人。
再者,如果面對尹明遠的傳承,父親能抵禦貪婪,不聽從柯一他們的唆使,利用柳嬌嬌去玩弄古凡的感情,古凡還會闖入李家武館掀起腥風血雨嗎?
最後,得知古凡修為盡失後,他若不再次落井下石,企圖除掉古凡,自己會中毒,會受制於人嗎?
絕不可能,這一切都不會!
就連現在父親所面臨的悽慘境地,李旭東坦率地說,都是咎由自取,古凡從未有過半點過錯。
此刻,李旭東內心充滿了悔恨,輕聲道:「父親,放下恩怨吧,是我們先虧欠了古凡,怎能責怪他反擊呢,對吧?」
「你在說什麼?」
李浩民剛平息的情緒再次炸裂,瘋狂咆哮:「我被他糟蹋得如此狼狽,你竟然說是我們的錯?你還是我的兒子嗎?!」
「我……」李旭東望著父親,眼前浮現出前幾天的自己,幾乎如出一轍,都被憤怒蒙蔽了心智。他不願看見父親繼續錯誤,堅定地說道:「爸,停手吧,我們犯的錯就由我們自己承擔,如果你還妄圖報復,下次失去的可能就是生命。」
李浩民目光犀利地盯著李旭東,周身瀰漫著陰森的寒氣,「我現在和死人有什麼區別?我告訴你,無論代價多大,古凡必須死,必須死!」
剎那間,李旭東感到不祥的預兆,驚恐地喊道:「爸,我身上的毒還沒解,你不能亂來。」
「旭東,孩子,你這輩子投錯了胎,下輩子……願你能出生在善良之家,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李浩民低語,李旭東聞言,立刻想要逃離,口中喊道:「爸,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