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試煉終結

  「摸爽了嗎?」宋琴深吸一口氣,多年的修養在此刻瀕臨崩潰邊緣。

  眼見兩人已穩穩落地,肖鋒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雙手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摸索著。

  「哎呀…已經落地啦,我還以為…哈哈。」他尷尬地笑了笑,緩緩放下雙腿。

  許久以後,劇烈的爆炸早已平息,原本平坦的大地已然下沉,厚重的土壤之下,形成了一處深淵般的懸崖,深達百米。

  孫怡一行人聚集過來,而彼岸則是王曉之他們所在的位置。

  仿佛在此刻,此處的陣線正如這片裂開的土地一般,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撕裂,分成了兩岸相對的兩支隊伍。

  王曉之攜扶著妹妹,同樣也留意到了對岸的孫怡他們。

  「你還好嗎?」他問。

  「你的臉怎麼了?」王曉之的瞳孔微微顫動,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撫上她原本嬌美無瑕的臉頰。

  此刻,那曾經如花般綻放的少女面容,竟變得猶如四五十歲的婦人,這究竟是何等的力量代價?

  「放心,哥,至少現在,我也能……保……」她的話語陡然中斷,就像王曉之心頭瞬間凍結的疼痛。

  「不行!不可以!!你不能死!」他悲痛欲絕,就如同一隻哀鳴於墓碑前的犬只,痛苦的嘶吼卻無法得到任何援助。

  「那個力量,應當只能使用一次,你已告訴他了吧?」王曉之一旁的神使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哥哥曾說,這一生都不願讓我施展那個力量。」

  一場雨,悄無聲息地降臨。

  沒有預兆,仿佛也在共鳴著這場悲傷,雨水沖刷掉了王曉之臉頰上的淚痕。

  「看到他妹妹這樣,估計他得恨透你了。」宋琴望著被瓢潑大雨籠罩的王曉之,淡淡地說了一句。

  「也許吧……」肖鋒贊同地點點頭,心中暗想,若是當初沒去取那朵花,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暴雨來勢洶洶卻又迅速退去。

  無人聽見,在紛亂的雨聲中,王曉之究竟對他的妹妹低語了些什麼。

  濕潤的土壤與雨後的清新氣息,伴著晨曦的微光,沁入了每個人的心扉。

  他懷抱著妹妹冰冷的身體,艱難地站起身來。

  腳下石板的震顫,昭示著神印已歸他所有,但在這份悲痛面前,那崇高的神印此刻卻顯得無比蒼白無力。

  一道蒼涼而深沉的嗓音,自天邊悠遠之處徐徐傳來。

  「試煉者們,神印已覺醒,試煉至此終結。」

  「各位的神使將會引領你們回歸。」

  當那聲音消散,王曉之那飽含絕望的笑聲隨之響起,「哈哈哈哈哈!」

  「我記住了你。」笑聲過後,他轉身看向肖鋒,一雙血紅的眼睛透過重重空間,直直刺入肖鋒的內心。

  隨後,他懷抱王曉一,帶著同伴們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說記住你了,幸好你戴著頭盔,不然我還真擔心回去後他會找你報仇。」宋琴半開玩笑地說道。

  頭盔下的肖鋒,卻因剛才王曉之的眼神而嚇出一身冷汗。

  他人或許並未察覺,但肖鋒分明感受到了,那股濃烈到近乎不死不休的恨意……

  「我已感知到神使的召喚,我們可以回去了」,孫怡面露喜色地望著他們。

  然而她察覺眾人的目光皆有些異樣,在宋琴的提示下,她才意識到,趕忙遮掩住已被雨水打濕的半邊衣裳。

  「我們回去吧,都累了」,宋琴邊說邊伸了個懶腰。

  肖鋒移步至人群之後,注視著瀕死邊緣的孫臏,將手指貼近耳畔。

  「喂,你現在能聽到我說話嗎?」

  「嗯!祝賀你成功挺過來啊!」對方的聲音滿載著欣喜。

  「我想問,如果我們現在回去,他會死嗎?」

  「你說的是地上躺著的那個孩子嗎?是的,他的生理機能已完全衰竭,即使立刻傳送回去施救,也無法挽回其生命。」

  聽聞此言,肖鋒默默點頭,「明白了,那我稍等一下再回去吧。」

  「什麼?」安有些驚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隨後肖鋒將他抱起,向宋琴簡單解釋一番,便獨自朝著遠方的林海走去。

  「把這份力量賦予他吧」,當肖鋒將那朵蘊藏生命本源的小花遞向老者時,略微沉思後開口。

  「好」,老者微微頷首,用握著木杖的手輕輕觸及孫臏的身體。

  然而那幅地圖,卻遠超肖鋒的預料。

  這張地圖涵蓋的範圍不止於此地,儘管只有掌心大小,卻清楚地標明了十三個區域。

  其中一塊正是他們此刻立足之處,一路延伸至平原地帶,甚至還有一個區域,是他前所未見的。

  「這是哪裡?」他指向地圖上的一片區塊。

  畫面上似乎是一座城堡,卻被黑暗籠罩。

  「這不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老者回應,繼而微笑著補充道,

  「這張地圖涵蓋了所有試煉之地,因此我才告訴你,它具有引導到達終點的功能。」

  「原來如此。」肖鋒恍然大悟,之前他還想過既然能夠回去,這張地圖也就沒什麼用了。

  原本打算將恢復力賦予孫臏後,再從他們那裡換取些別的東西,但現在看來,這物件在遊戲前期可能比神印更加實用。

  過了一會兒,孫臏也悠悠醒來,肖鋒這才稍稍安心。

  「行了,我們可以回家了,手機里存有我家座機號碼,遇到害怕的事記得打電話給我,知道了嗎?」

  他輕撫孫臏的頭髮,待一切妥善處理完畢,孫臏揮著手,堅定地說著「一定會去找你們的」,隨之消失在光幕之中。

  「他是第一個選擇放棄力量的人」,老者在即將離去的虛空中,莫名地朝肖鋒點點頭。

  「安,我要回去了」,肖鋒呼出一口氣,感到一種久違的輕鬆,舒展了一個愜意的懶腰。

  再度回到房間的肖鋒,心中不禁感慨萬分。

  「真是見鬼,這是什麼地方?」

  「嗯?」他回頭一看,只見那隻蝸牛正饒有興趣地環視著周圍的一切。

  「你怎可能也一同返回?」肖鋒瞪大了雙眼,他回想起安曾經提過,在試煉中除獎勵外,任何生命體和物品都無法攜回現實。

  「我嗎?嘿,身為魔族的大首腦,哪有我不能涉足的地方。」蝸牛揚起頭,滿臉傲然。

  「祝賀你順利通關試煉。」安無聲飄落,此時她再度沐浴於聖潔光輝之中,顯得莊嚴而不可褻瀆。

  「哪裡來的惡臭天使,那令人作嘔的光亮!離我遠點,我都要吐了!」蝸牛邊說還邊裝模作樣地做出嘔吐狀。

  安滿心困惑地低頭看去,這才注意到那隻聒噪的蝸牛。

  「這是什麼玩意兒?」她納悶地仔細端詳著這個微小的生命體。

  「它是你在試煉場帶回來的?」安望向肖鋒,眼神中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肖鋒攤了攤手,表明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真是噁心,你別靠近我,我真的要吐了!」蝸牛反感地蜷縮回殼內,高聲嚷嚷起來。

  安皺緊眉頭,明顯對此感到厭煩,輕抬玉指釋放出一道細微雷霆,然而當接觸到蝸牛殼時,雷霆卻自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