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天下無敵，天上敵至

  譚書常正大光明地走進了上清觀，在眾上清觀弟子恭迎下，參觀了上清觀那座聞名天下的蓮花塔，順手把裡面關著的全放了。

  然後，譚書常翻閱了一遍上清觀的古籍收藏。正如上清觀掌教打包票的，其珍藏數目完全不在珞珈山之下。

  而且還有很多古籍，居然是甲五界之外的光景。

  有以橋樑為界的；有水域無邊，鑄船修仙的；還有白骨行走，恍如活人的。翻看到了最後，這上面還有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仙界或以凡俗為食。

  「此書何人所書？」譚書常拿著書去請教。

  「記錄之人，乃是我上清觀開山立派的祖師爺。」上清觀掌教連忙回答。

  「貴派祖師爺？」譚書常有些驚訝。

  「這一事，是有點令人難以置信，但確實是如此。畢竟若非祖師爺所留，此書也不會一直被觀內鄭重珍藏。」上清觀掌教說道，「這書上面所記載的，基本上都是無法論證的東西。而最後的話，其實我們也好奇許久，於是多番查探推敲下，覺得這句話前面應該還有一句，但祖師爺不知為何沒有記上去。」

  「那前面一句，可有個大概猜測嗎？」譚書常問道。

  「這卻是無法言明，但老道可以肯定，絕對是有很多這方面的猜測，但過去的先輩，大都不敢把心裡話寫出來，所以最後都只認為前面還有一句。如果是以老道的見解來看，那麼前面一句話，老道認為是——見諸多奇異事。」

  譚書常聞言點了點頭。

  對此他也能理解。

  人三歲開始學說話，但此後數十年，其實都是在學閉嘴。而一個能在修仙之路上走得長遠的，必然是善於閉嘴的。

  上清觀的先輩們不敢說，一來無非是擔心自身修為不夠，說出來的話不足以服眾；二來這畢竟是在非議祖師爺，於理不合，於規不符。

  譚書常心中略有些遺憾，於是他繼續翻看古籍。

  不過，再像這本這樣的古籍，就再也無法瞧見了。看來是如上清觀的掌教所言，若非這一古籍乃是上清觀的祖師爺記錄而成，恐怕這書都不會被收起來。

  然後，譚書常就表示想見見那兩位天命之子。

  上清觀掌教聞言也不遲疑，直接就讓人將寧書奇和君子墨請了過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祖師都奈何不了譚書常，這所謂的兩派共謀大計，他也只能當做沒有了。

  不多時，寧書奇和君子墨到來。

  「見過魔主！」無論是年少自傲敏感的寧書奇也好，還是心高氣傲，大有漠視天下蒼生之意的君子墨也罷，此時見到譚書常，無一例外，都是躬身行禮。

  因為他們也已經走到了百年修真的地步，龍章遠這個天意垂青散去大半的天命之子，都能踏入這等境界，更何況這兩位天意垂青尚在的呢？

  而也正是踏足了這等境界，才能深刻體會到，於此時一證長生的譚書常，究竟有多麼可怖！

  「兩位道友不必多禮，只是新近修為有所突破，所以想看看天命之子的氣運，究竟是如何的。」譚書常簡單還了一禮道。

  「魔主，我的氣運是什麼樣子的？」聞言，也算是和譚書常打過幾次交道的寧書奇，就壯著膽子問道。

  「紫金色，氣運如柱，好似直通天際，但中道暗淡，似乎後力不濟，入雲端之處，盡歸於無形。」譚書常仔細描述了一番。

  而說完這話，譚書常就抱了抱拳，表示自己要離開了，然後隨著五色雲光散開，他人瞬間便離去了。

  畢竟，這上清觀都來了，西陀山沒理由不走一趟。

  做人不可厚此薄彼。

  而西陀山對於譚書常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並且也為譚書常準備好了古籍，以及西陀山內的通靈之寶。

  因為譚書常從上清觀帶走了其門內全部的通靈之寶，但也沒有多少，即使算上那座蓮花塔，也才三件通靈之寶。

  與上清觀一般，西陀山內的隴關亦是一件通靈之寶。

  而這些通靈之寶都對譚書常極度不認可，畢竟即使是上清觀和西陀山的弟子，想要催動這些通靈之寶，都需要先獲得這些通靈之寶的認可才行。

  但譚書常無所謂，有了獲得亂命法珠的「經驗」，譚書常直接把這些通靈之寶沉入了血池之中。

  他打算先鎮壓個五百年。

  西陀山內的古籍，雖然涉獵也很廣，但對譚書常的幫助不大。不過離去前，譚書常倒也得到了一則有用的消息。

  是關於《參悟他化自在經，得法門二》的。

  原本此物是在西陀山，但在很早的時候，就和一個仙門交換，讓對方換走了。

  至於是和哪個仙門，西陀山的修士卻無一人能說上來。

  就仿佛這個仙門的存在，被人給抹去了痕跡一般。

  不過好在自古以來賊禿心眼多，所以當時留了些許關於此法門的記載。西陀山的弟子，沒有修行過這《參悟他化自在經》的其他法門，所以看不懂，但譚書常卻是一看就明。

  這《參悟他化自在經，得法門二》，也還是一門煉就身外化身之法的。但不同於法門一的以火精之靈這等天地精靈為材，這法門二，疑似是以天命之子為材！

  「西陀山說不上來是哪個仙門，但偏偏能和西陀山交換，且令西陀山不敢留原版，只敢抄錄一小部分……」

  譚書常想了想，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合適的目標。

  劍廟！

  三百年前這一仙門，是這片天地間的第一仙門。

  其之威勢，更是遠超現在的他。

  也只有這樣的勢力，才能夠讓身為頂級仙門的西陀山，如此伏低做小。

  「難怪了，為了一個天命之子，劍廟的人不惜如此大動干戈……」那五個劍廟祖師提前降下分身，獨孤劍飲更是不惜以太易劍道來拉攏他，這一切都有了一個合適的答案。

  劍廟的那個天命之子，只怕早已經是劍廟祖師的形狀了！

  然後，譚書常又去了一趟地仙洞府和太素仙門。

  畢竟，其他的頂級仙門差不多都走了一趟了，還剩下這兩個不走一趟，多少會顯得這兩個不合群。

  這樣子可不利於這些頂級仙門之間的友誼和團結！

  不過這一走，倒是讓譚書常有了一個意外收穫，那就是這兩個因為此前在珞珈山見過各自的祖師，所以眼下對於譚書常都惶恐不已。

  在見到譚書常到來後，還以為是這個魔頭來找麻煩的，不僅把事情原委全說了，還主動獻上了門內的一切珍藏。

  而對於這種送到自己面前的好東西，譚書常當然是不會拒絕。

  這個就叫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他譚某人可不想因此而被老天爺責備。

  這樣一趟走下來，雖然這氣運一事，譚書常還是沒有弄明白，但各種古籍的不斷翻閱，在認知隨之不斷增長下，譚書常觸類旁通，心中湧現出不少感悟。

  他的道行直接因此激增了一個甲子！

  「原來這也是修行。」

  譚書常明悟。

  他的道行，一舉突破了三百之數。

  三百年道行，即使是放在四天柱之地，在一證修士中，都算是很罕見的了。道行與功力一般，雖然是以年為單位，但真不是苦修一年，就能獲得一年道行。

  道行與自身仙性有關。

  仙性越強，才能不斷提升自身道行，反之則不然。

  「三百零五年道行。」

  「在這甲五界，我應當是無敵了。」譚書常雙手負於身後，他立身在高山之巔，俯瞰山下碧海波濤，好似看見了俯首的八大頂級仙門。

  然後，譚書常又一次開始了節氣的感悟。

  而這一次，當譚書常從身合天地的狀態掙脫出來時，放眼所見，已經是白雪皚皚的場景。

  但他知道，這一次自己不只是參悟了四個月。

  因為他從節氣中領悟到了一神通。

  正好與神通鑠石流金的威能效果相反，譚書常將其喚作——大雪綿綿。

  「陰神不夠了，缺了五個，九竅武魔也沒有再來……」譚書常心嘆了一聲九竅武魔的辦事效率低後，就只好試著溝通起了貪婪法則。

  謝天謝地，這一次終於沒有那種隔著什麼東西的感覺。

  只不過當譚書常選擇進入蛇欲境後，他卻陡然看見天地間一黑，他直接從蛇欲境中脫離了出來。

  然後他看見了同樣此情況的見黑王和地滅王。

  大概是譚書常的驚愕太過明顯，以至於見黑王主動出言安慰道：「諸鬼天道一直想要讓詭異遊戲回歸，而詭異遊戲不願意，所以出現眼下這種情況，是在所難免的。」

  「詭異遊戲，為何不願意回歸？」譚書常聞言有點意外，他一直以為，是諸鬼天道想要瓜分詭異遊戲的力量，這才使得這曾為鬼天道一脈的詭異遊戲到處躲藏。

  哪成想，那諸鬼天道的力量，竟然疑似是來幫這詭異遊戲的？

  「這我等如何知曉？就這還是腐爛鬼天道御下的一位地鬼仙宣講鬼仙之道時，貪尊王從其口中得知的。」見黑王說道。

  「之前詭異遊戲召喚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邀請的玩家一個比一個厲害，尤其是那些個提劍的，剛進入適應期，就把陪練的厲鬼給斬了。」

  「那這一次又是為什麼跑？」譚書常問道。

  「意外跑回到之前那片天地了，直接和那裡的鬼天道力量撞上了。哦，對了，琅守王，之前追隨你的幾個玩家趁機又來了詭異遊戲世界，但卻不願意離開，都選擇在琅守鬼城自斬肉身，現在已成城中厲鬼。」

  而在這時，那種天地一黑感在消去，譚書常感應了一下，就看到那琅守鬼城中，多了幾個面孔熟悉的厲鬼。

  對此，譚書常見已經被陰神書生收入麾下，就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

  然後他去了一趟蛇欲殿，卻發現殿內陰神就兩個，不過蛇欲境內倒有不少，於是譚書常找來了言死陰神。

  他想問問這是什麼情況。

  結果言死陰神一見到譚書常，就開始告狀。

  譚書常這才知曉，原來從那「犁余」城池離開後，詭異遊戲就中斷和譚書常的五五分成計劃，因此蛇欲境培養出來的陰神數量，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而一多，就不好管理了。

  尤其是這些陰神見譚書常不在，就都不再服從言死陰神，不僅不去蛇欲殿，還自立為王。這就使得原本在蛇欲殿的，也開始逃出去了。

  明白了事情原委後，譚書常先安撫了一下言死陰神，然後他的身影便一下子淡化。

  也在這一瞬間，譚書常的身影出現在一片死寂之地。

  這是蛇欲境內常見的一景。

  此地有數十道身影，那是從蛇欲殿逃出來的一位陰神，聚攏了幾十個厲鬼，在此地稱尊。

  譚書常的突然出現，讓此地這位陰神一驚，於是祂沉聲問道：「你是何人？可是那琅守王？」

  「正是。」

  譚書常點了點頭，然後笑道：「還請道友與我走一趟。」

  「琅守王還是請他人吧，我自由懶散慣了，受不得拘束。」這陰神沒有猶豫，直接一口拒絕，同時其陰神空間也顯化了出來。漫天赤色霞光，如霧狀降臨。

  「道友誤會了，我的請，只是和你客氣一下。」

  說完這話，譚書常便拂袖一甩，頓時這位懶散慣了的陰神，就不受控制的縮小，然後飛入了譚書常的袖子裡。至於其顯化的陰神空間，在三百年道行面前，譚書常這隨手一擊都撐不住。

  一時間，眾厲鬼驚恐。

  「諸位不必害怕，且散去吧！」譚書常自然不會和這些厲鬼為難，他很客氣地讓這些厲鬼離開。

  眾厲鬼驚喜若狂，有的直接就跑，有的道了一聲謝才跑。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使得譚書常在厲鬼中的名聲，開始好轉起來。

  而這會兒，自譚書常腳下走出了十幾道血影分身。

  這些分身各向一處走去。

  不過，雖然是在走，但僅僅幾步就穿梭了虛空。

  而很快的，這些血影分身就又都回來了。而每一道血影分身，都是帶了兩個陰神回來的。

  算上譚書常袖子裡的，此地的陰神總數足足有三十五個。

  這是除去留在蛇欲殿內的那兩個陰神，其他的陰神，全都給打包帶走了。

  然後，譚書常就從詭異遊戲世界離開了。

  畢竟他只是來此補充修煉資源的。

  然後，一回到甲五界，譚書常就化身不死鮮血形，同時召喚出了血池。

  接著在這一片封閉的小天地內，一個個陰神就跟下餃子似的，落入了血池之中。血浪奔涌，隨譚書常心意而動，將這些陰神都給卷了下去。這些陰神自然是掙扎不斷，然而此時譚書常都無需出手，只是心念轉動，這無邊血池就不斷掀起血浪，將這些陰神給一個一個煉化了。

  十二個陰神隨之飛出，化作抬蓮的力量。

  那一蓮台之下根莖開始放出金色光華，使得蓮台開始微微上浮。

  片刻之後，譚書常的道行再做突破。

  這十二個陰神抬蓮，使得譚書常的道行，一舉增長到了五百年之數！

  可惜至此，之前的時節感悟積累，便徹底消耗盡了。

  不過這五百年的道行，也終於讓譚書常的修行，觸摸到了一證之上的契機。

  二證合道！

  此合道，非合道天地的合道，而是以身和自己所修之道。

  這也是為何桃仙人，能以其所修的桃花道飛升。而夢仙人，又為何可以在飛升之時，留下其所修的夢仙道。

  若是在其他地界，譚書常此時，定然是可以一舉破關，二證合道。但在這甲五界，天地壓制之下，卻是不成。

  那九百年修行功力，只允許譚書常一證。

  不過，五百年道行不是一證的極限，甚至可以說在道行積累上，只要自身的仙性足夠強大，那麼就可以一直增加。

  「五百年道行，只怕是那些三證飛升的祖師們，也不過如此了吧？」譚書常不禁這般想到，畢竟他可是靠著甲五界的仙緣，和自身的特殊之處，才得以有這等成就。

  那些三證飛升的祖師，別看是在三百年前飛升，但三百年的時間，他們不見得能有自己這份精進速度！

  於是，譚書常就從他修行的封閉小天地中走了出去。

  而他這一出去，便使得自身氣息，頓時出現在了天地間。此前譚書常以身合天地來感悟「二十四季」，去詭異遊戲世界，以及苦修升級，都讓他自身的氣息，從這甲五界完全消失了。

  也因此，一道身影直接由虛凝實，像是循著魚兒味道來的貓一樣，橫渡虛空，出現在了譚書常的視野中。

  這是一名身著袈裟的僧人，兩眉很長，面容看起來在三四十歲，他看著譚書常，雙手合十道：「南無阿彌陀佛，想來這位就是甲五界當代魔門之主，譚書常了吧？果然是後生可畏啊！以一人之力，鎮壓了整個甲五界的正道。七大仙門，莫不俯首，此等風光榮耀，過去魔道可無一人能辦到，譚小友想來是為此自豪已久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