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上架與影響
李培風以前的脾氣不太好，現實中還算正常，主要是在網上他更容易暴露本性，尤其是在本科時期，他的網文之路還沒那麼成功的時候。
那時的李培風習慣以真實的性情，針砭各個視頻和社交平台上畸形的審美和扭曲的三觀；他會毫不留情地批判那些做作逢迎的社交媒體與網絡現象；他會以刻薄的語言、刁鑽的角度，揭露各路妖魔鬼怪佞語背後的荒唐；他會與真正苦難的百姓共情，因為他就是其中的一份子，嚮往並鼓勵那些真正嚮往生活的人……簡而言之，當時的李培風是個大噴子，祖安人。
但當有一次他和網友對噴，李啟元無意間看到了，很理智地問了一句：「你跟他說這些有什麼卵用？不知道自己敲出一個字值多少錢嗎？」
李培風恍然，之後便不再將精力放在這上面哪怕一點。
確實沒卵用，他寫作敲鍵盤能賺錢，在網上噴人沒錢賺。
做個鍵盤俠=虧錢。
從那以後，李培風改了性子，不怎麼在虛擬的網絡上浪費多餘的時間，不過……特意找罵的除外！
【剛才刷到了最近大火的《劍與法》預告片，裡面的音樂很好聽，但畫面和劇情我只看出了廉價和尷尬。作者親自下場扮演自己小說中的主角，還學上映的電影拍預告片……始終給我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純屬於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而且我很奇怪，這個視頻的熱度是不是高的離譜了？微博上有大明星點名催更，某空被《劍與法》屠版，連知乎也遍布它的討論帖。】
【不過是一本網絡小說，居然能在全網範圍造出這種聲勢？出於好奇，我也看了眼這本書，兩章敗退。再看成績，好傢夥…二十多萬字，推薦票二百六十萬，平均每天要收到五萬二的推薦票，而且這書還沒上架直接全站月票榜第四了，逼得前三名統一爆更發單章求票。刷的也太假了吧？其他作者沒意見？】
【人間一兩風到底花了多少錢運營？這麼搞，別說終點親兒子了，簡直就是終點親爸爸。還有《劍與法》的書評區，一水的好評，而且估計這本書有一半都是女讀者，戰鬥力超強，攻擊性極高。】
【我在評論區底下發了條『北華師高材生就寫這種東西？拜拜~』的評論，讓人追著攆著罵；『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家giegie，有能耐你自己寫啊！』『不看快滾，沒必要專門發帖，誰理伱個小癟三？』『敢問你什麼學歷？有過幾部作品？沒有放什麼屁？』】
【就挺好笑的，一個作家，不靠作品說話，用顏值吸引粉絲，利用短視頻吸引流量，篩選出一大批nc粉，書寫的不好還不讓我說了？就玩這些歪門邪道，卻有了這麼高的成績，難怪現在的網文質量越來越差勁。】
「一眼定真，戰五渣！」
看完提問者的具體描述，李培風嗤之以鼻，再一瞧提問下的回答，居然見到了不少同行在替他說話……
其中排在第一位，最高贊的一條回答，是著名網文作者「宅家裡的青蛙」發表的。
老牌大神作家，擅長仙俠題材，圈內地位超然，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知乎的大V身份，擁有幾十萬的粉絲，知乎中不論是網文，時政，明星八卦，各種話題都能看見他的身影，還有很多剛入行的新人寫手曬出自己的小說開頭，邀請他來回答諮詢。
而可能是青蛙過於專注在知乎上水來水去，導致他對主職工作碼字有些懈怠，引起了諸多讀者的不滿和同行的調侃。
但無論如何，這位也是『人間一兩風』的行業前輩，之前還打過交道，對方的回答無疑引起了李培風的注意。
【宅家裡的青蛙：題主邀請我了，但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並且反手就是一個拉黑……可來都來了，就隨便說說吧。】
【春節前的年會認識的培風。所有作者到了滬市後第一天有個碰頭會，培風也到了。但見他進了會議室，我真以為他是什麼演員明星走錯地方了，結果一聽旁人介紹；同行，作品橫跨男女雙頻，二十三歲，終點最年輕的白金作家……我那個心情，好比一萬隻羊駝從心頭奔過。】
【行業內卷是當今普遍現象，我以為網文圈最多卷一卷更新速度和作品質量，沒想到連作者顏值都捲起來了，而且一下子就卷到了天花板。後來我一琢磨，長成這樣又如何？不還是要和我一樣寫網文？心裡一下就舒服了許多。】
【顏值高的人確實在大多數行業占據優勢，比如演員模特等行業，肯定是顏值越高越好，可網文作家這個職業，顏值高低對其的影響小到可以忽略。但不得不承認，高顏值幹什麼都有很多便利，比如開會的時候，培風一直和女作家們坐在一起，與那些姐姐妹妹聊得十分歡暢……】
【我們幾個本打算和他坐在一起聊聊天，會後約個飯的。因為那時候他的新書已經展現出爆紅的趨勢了，我們都看過，也想和他交流一下。但開會的時候沒機會聊，好在會後約到了他……嗯，這頓飯，我蹭到了！】
【晚飯吃的火鍋，飯後又去清吧繼續喝，火鍋培風請的，清吧紅毛買單。兩場下來，我們四個人喝了三瓶白酒，不計其數的啤酒洋酒……這小子太他媽能喝了，我們幾個都要吐了，他屁事沒有，還上台一展歌喉，引來了幾個妹子跟他搭訕……】
【扯遠了，談談他的這本《劍與法》吧。審稿聽說是女頻主編和男頻主編一起審的，光是大綱就七八十萬字，當時在終點的編輯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書還沒發，他們也沒有外泄消息。等到發書後，我才看到了作品，讀完前四十章，我發了個微博；這大概是2122年最強的一本書。】
【結果說的還是保守了，《劍與法》不僅是今年最強的，更是終點有史以來最強網文。你要問我《劍與法》為啥這麼紅，現在說什麼都是馬後炮，之前的預測也不過老作者的直覺而已。】
【王晶當初看過《流浪地球》的樣片，預測票房上下浮動不超過20%；格里高利派克看到赫本，就知道《羅馬假日》能拿奧斯卡。我乾電工這麼多年了，有沒有電我一摸就……】
【回歸正題，《劍與法》目前最受圈內爭議的點，這本書有沒有運營？肯定是有的，但和以前簡單粗暴且為人詬病的『作弊式刷數據』不一樣。用的是從外界引流的法子，這個方法我覺得挺好的，沒對其他作者損害，還能給網文帶來新的讀者群體。可惜的是一般人學不來，李培風的人物立繪他親手畫的，幾首主題曲創作他也由參與，預告片拍攝他自編自導自演……至少我認識的作家裡，就沒有和她一樣多才多藝的，對了，他還開了一個短視頻工作室，這怎麼學他從短視頻引流？沒有那個金剛鑽！】
【但曝光度再高，引來了流量再多，哪怕跑到到新聞聯播上打GG，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作品經得住考驗，《劍與法》才能有現在的口碑和成績。】
【我在追讀這本書，反正我覺得它非常牛逼。無論從文筆、腦洞、力量體系、世界構架……我哪個層面都寫不出來，它給我帶來的感覺類似於還珠樓主的《蜀山》，看完只有驚嘆。套用余華的語錄；媽的，怎麼寫的這麼牛逼，我草！】
【再說個預測吧，《劍與法》會創造網文的歷史，甚至可能會改變當前的文學評價體系……行了，就吹這麼多，培風你若看到了，下次我去首都，記得主動請我吃飯，貴點的，至少要對得起我這一千多字的水軍稿！！】
「一定~」
看到前輩幫自己回懟過去，李培風氣消了不少，笑著在青蛙的這條回答中留下了一條評論。
而在青蛙之下，還有一位網文前輩；老武。
這位更是重量級，終點白金作家，擅長都市題材，和青蛙一樣，除了作家也是知乎大V，二人粉絲數量相仿，都在年會的時候跟李培風一起吃過飯喝過酒。這次在這個問題下，他也前來助陣了……
【老武：《劍與法》運營與否不重要，你覺得它不好看不配這麼火也不重要，這個世界不是以你個人意志來運轉的！懂吧？】
【作品的質量擺在那裡，其他的都是雜音。你若在我書評里陰陽怪氣，不用等其他書友評論，我的運營官直接送你一套刪帖禁言的套餐。】
【《劍與法》絕對是個開山立派的作品，脫離傳統西幻的DND規則，但又有一點痕跡；好像還有科幻的影子，但不見前人的規矩；力量體系唯心的像是仙俠那一套東西，但又似是而非。這麼一聽你覺得是個無厘頭的大雜燴，實際上書里糅合的相當巧妙嚴謹，讓人拍案叫絕。這點很厲害，幻想世界不意味著純xjb想，《劍與法》這書就是在xjb想的前提下，又給你一個讓你無法拒絕只能接受的邏輯。】
【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培風是磕了藥，才能寫出這種小說來的，結果看到了他本人，親眼見到小伙子比十八歲的我看著還精神，我才打消了這個疑慮……】
【青蛙說《劍與法》會改變當前的文學評價體系，好像是誇大其詞了，但我是比較認同的。不止是因為這部作品超乎尋常的影響力，還因為目前培風就是這個體系中的一員，他就是搞文學研究的，我和他的導師趙清歌還打過幾次交道。而且北華師內的傳統文學大佬雲集，以後培風若是一邊寫網文，一邊繼續在學業上深造，進入高校任職，肯定會帶來一些改變，我對此非常期待！】
【題外話，我一直覺得《劍與法》的人物立繪畫的很棒，在年會的時候見到了培風，便想讓他也幫我的書中角色畫幾個人物立繪，有償的那種，結果他沒答應，說是自己提起畫筆的原因只有兩個；要麼是畫自己喜歡的女人，要麼是畫自己。前者因為愛，後者因為美……嘔~~我一陣生理不適，當場就吐了，真吐了，第一次見到比青蛙還自戀還不要臉的！真真有辱斯文！！】
人間一兩風：「武哥，長個教訓吧，下次別和我喝那麼多了。」
李培風禮貌性地也在老武的回答下留了條評論，在看其他回答，大多也是怒懟題主的，沉思幾秒，決定還是正式地在這帖子裡回答一下。
「不管學者們對一本書的評價如何，不管她們對某一本書如何眾口一詞地大加讚揚，只要你對它沒有興趣，那麼你就完全不用去在意這本書。但是，語文、數學、英語、政治、地理、歷史、物理、化學、生物等課本教材除外……」
雖然這個帶著污衊和攻擊色彩的帖子熱度不小，但下面大多是幫李培風說話的，他的氣也消了不少，最終還是頗有風度的抖了個機靈，便置之不理。
欲戴皇冠，必受其重。
《劍與法》既然火了，面對更多的質疑和攻擊也是在所難免的，李培風一一回懟去並不現實，他也沒那個精力。
何況這些因素無關痛癢，並不能影響《劍與法》的如期上架。
二月十六號上午十點半，《劍與法》正式上架，李培風立刻上傳了三章VIP章節，隨後他又在晚上六點上傳了三章。
每章四千多字，六章字數共計兩萬五千字，這只是上架必要的爆更。
再過三天後，李培風就打算把更新降到一萬出頭，這個速度他既可以保證自己的存稿總量維持不變，又可以把控書的節奏，確保每天都有看點，讓讀者持續追讀。
如果不出意外，他將一直維持日更一萬，直到預計篇幅為三百萬字的《劍與法》第一部完本，
而上架當天的兩萬五千字爆發更新，在終點一眾作者中雖比不過那些觸手怪，卻也是名列前茅的。
讀者看得爽了，月票、打賞蜂擁而來，首訂數據也以爆炸的姿態節節攀升。
截至到當天晚上九點半，《劍與法》的首訂便達到了史無前例的三十萬。
以前終點平台首訂最高的作品也沒超過十萬，《劍與法》的首訂直接將這個記錄刷新了三倍。
李培風本想發個單章感謝一下讀者，但又覺得還沒到二十四小時，首訂還會再漲，就按下衝動沒有發布，可終點方面忍不住了。
副總陳永繞開編輯夏盛，親自給他打了個電話表示恭喜，隨後說要發布公告，明天還要安排一個文字專訪，希望他做好準備云云……
「行，沒問題。」
「關於你的合同，我和於總也有過探討，一致認為舊條款不太適合目前的情況了，所以可能會重新制定一個，放心，肯定是對你更有利的。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跟我說，這都好商量。」
李培風瞭然，看來夏盛之前跟他說的倒不是畫餅！
「我這邊依舊版權問題，還有海外傳播這一方面……」
今天晚上的李培風很忙，不是因為《劍與法》上架爆更，有存稿什麼都不怕，審審稿就發布了，主要是他需應對上架後帶來的一系列影響。
剛跟陳永商量完新合同的事兒，父親李啟元又來了電話，說的也是關於上架的問題。
「這本書以後你每個月能賺多少稿費？」
老李問的很直白，李培風皺眉道：「我現在還真說不好，因為沒有個參照，之前沒人取得我這樣的首訂。而且我正在和平台商量新合同，分成可能還要漲……」
「你先估一下大概的數字嘛。」
于慧芝插話，李培風想了又想，道：「依照老合同，不算版權只算《劍與法》電子稿費的話，稅前每個月四五百萬吧……」
「五百萬！」
于慧芝低聲驚呼，隨後跟李啟元驚喜地笑：「老公，聽到沒有，風風以後每個月能賺五百萬啊！還不算版權！！」
「聽到了，聽到了。稅前而已，扣了稅至少要減一百萬呢……」
李啟元也高興，但還算冷靜地笑著回應，隨後又對李培風道：「我和你媽在三亞玩得差不多了，但距離開學還有一陣子，所以過兩天打算去首都找你，你方不方便？」
李培風暗呼不妙，三亞容不下你們是了？好端端找我幹什麼？你們若是來了，她們幾個沒準又要作妖……
李培風不願讓當前的局面變得複雜，所以故作遲疑：「爸媽，你們之前不是說不認我這個兒子了麼？怎麼現在一聽我賺錢了…態度就變了？」
「這到底是出於父愛還是母愛捏？！」
李啟元沒有理會兒子『哄堂大笑』的自問自答，而是對于慧芝道：「我就說不去看他了，哪怕見這逆子一眼，都會影響老婆你肚子裡第二胎的發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