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四分之三
對於趙清歌突然到訪，李培風第一反應是驚恐加忐忑，因為屋裡還有個何以夢，本來老趙就對她們倆的關係有所懷疑，現在要是進了屋，發現他和這白毛在深夜共處一室，李培風再怎麼狡辯也不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她們如今衣衫整齊，看起來只是在『聊劇本』的樣子也不行，說一千道一萬，沒有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獨處一室聊什麼劇本的，那點彎彎繞繞小孩子一眼都能看穿。所以要是被老趙撞見了這個場面，之後她對李培風的態度肯定會更加惡劣，沒準就徹底死心了，而且她知道了這件事，就代表另外三個女孩也知道了。
若是屋內的何以夢換成了黃天萱、徐曼凝、武問月其中三位的任何一位，李培風都不會這麼慌，甚至敢當著趙朵朵的面和她們打啵，畢竟有著通夢基礎，可何以夢是萬萬不行的，一定會引起四個女孩集體的強烈牴觸……
「你想怎麼辦？」
面對何以夢的提問，李培風開始環顧房間擺設了……很好，居然沒衣櫃，但有個窗台，人站在上面，把窗簾一拉，好像也能藏人的樣子！
可關鍵是有意義麼？
有必要讓何以夢躲著嗎？
短暫的忐忑後，李培風突然平靜下來，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就算趙清歌沒撞見他和何以夢共處一室，又能怎樣？
反正左右都不會同意五位一體，這次趙朵朵上門估計也是想深入聊聊，從而勸導他做出選擇，但李培風是不可能做單選的，如此又是反覆痛苦，常在纏縛了……
迴避、躲閃、輾轉騰挪都毫無作用，既然來的總是要來。迎著刀鋒而上恐怕是最好的選擇，起碼節約時間，也當彰顯我李培風之氣概！！
李某人也是被這感情糾葛折磨的不行了，居然帶了些自我毀滅傾向，想要作死了……
「叮~」
恰好，手中的手機再度響起微信提示音，還是門外的趙清歌發來的；『不在房間？』
開，現在就開！
「我去開門。」
李培風下定決心，剛準備起身打算開門，順便跟何以夢說聲不用讓她躲了，卻發現這白毛自作主張騰騰兩步到上了窗台內側站立，並試圖拉上窗簾。
「你幹嘛？不用藏了！」
「……」
何以夢沒有回話，而是動作極輕又不失速度的將兩個窗簾都拉上了，把自己的身影藏得嚴嚴實實。
都有病！都愛藏貓貓躲起來偷聽人談話！
李培風暗罵一聲，也不管了，既然何以夢自己主動要藏就藏吧，他直接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剛才在碼字，沒注意到手機。」
趙清歌敲門敲得極輕，而且李培風的思緒轉換說來遲，實際距離敲門聲響起到他開門也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所以老趙並未多說什麼。
「寫到哪了？」
趙清歌下意識掃視一圈，看房間內陳設簡單，床上乾淨整潔後，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筆記本電腦屏幕。
「虛空妖魔入侵那段，您看看？」
「好。」
李培風如此順嘴一提，趙清歌還真就看起小說來了。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有完沒完？」
何以夢將窗簾拉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對著李培風狂翻白眼，並比劃嘴型：「走，讓她走！」
李培風有點納悶，他感覺好像何以夢比自己更害怕被趙清歌發現似的，隨後細一想也明白過來。
要知道，何以夢可還算是三位一體的簽約演員呢，二人的關係若從趙清歌這泄露出去，被武問月和徐曼凝這兩位老闆知道了，准沒她好果子吃！
也難怪何以夢主動選擇藏起來。
「我一會把最新的存稿給您發過去吧，不然您沒兩個小時恐怕看不完。」
趙清歌眼睛盯著屏幕，嗯了一聲：「文字差點意思，這麼一會兒功夫，我就發現兩處病句了，遠不如前幾萬字精妙。」
語氣一段，轉頭看向李培風，帶了一絲批評的語氣：「仔細打磨一下吧，存稿已經這麼多了，沒必要太趕。」
李培風居然沒有表示同意，反而道：「病句什麼的上傳前我會重新校對一遍修改好，但文字也只能這樣了，再想提升打磨，過於浪費時間，用這一部分瑕疵換取更新速度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對於網文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天萬八千字的更新要求，能不卡文，順利地寫出來就不錯了，有病句錯字非常正常，還想追求什麼單純的文字觀賞性，就是在為難人。
簡而言之，魚和熊掌亦是不可兼得。
趙清歌想了想，點頭似在贊同：「任何事物都不存在完美，它才是導致失敗的主要原因，你說的對。」
李培風感覺她話裡有話，果斷沒接茬，話音一轉：「不過如果等到《劍與法》第二部了，相信那時我的筆力有所提升，文字和更新速度也都會有的。」
「不存在的，總要有所取捨。」
「……」
窗簾縫隙又被拉開了一點點，何以夢膽子很大，居然敢露出了一隻眼睛瞄著二人。好在趙清歌背對她，並未發現。
「伱的取捨是什麼？」
趙清歌談起了主題，李培風凝視半晌，往後退了半步，直接往床上一躺：「舍不了。」
「你確定？」
「確定。」
何以夢在窗簾後默默豎起大拇指，而此後窗簾外的二人至少沉默了兩分多鐘，一言不發，房間內安靜無比。
再次聽到動靜，像是趙清歌起身離開，房門『咔~咔噠』兩聲開啟又關閉……
這就走了？
何以夢將窗簾撩起一道小縫，瞄了瞄，確定趙清歌不在房間後，便大幅度拉開了窗簾，看向仍然躺在床上的李培風，笑道：「我看你是不能熬過這個冬天了。」
李培風睜眼又皺眉：「立春都過去兩天了，萬物正在復甦，我已經熬過來了！」
碎了月影，沉了青松。
李培風走出寒冬，但身處高原，卻也未能遇到溫暖的春風。
……
……
歷經兩天，在墨石公園的拍攝結束，眾人於二月九號的中午返回首都，投身於工作之中。
期間李培風給編輯夏勝打了個電話，將《劍與法》的上架往後推遲了一周。
預告片的拍攝雖然結束了，武問月也將歌曲錄製完畢，但MOREVFX工作室還要製作後期特效，至少需要四天的時間。
李培風趁此時間在書中發了個單章，宣傳預告片一事兒，並貼出了幾個主角的試妝照。
書友們反響熱烈，少有負面評論，絕大多數對幾個角色都很滿意，一個勁兒地說還原度高，像像像，真像……能不能像麼，先有的角色後有的故事。
同時，李培風也聯合武問月、何以夢二人，在抖音上聯合發布了幾條視頻做預熱，短短七八秒，都是她們在拍攝期間剪輯出來的主角們的變裝花絮，設置成一個共同話題；『《劍與法的編年史》』。
工作室從中投入些錢做運營，幾條視頻本身質量足夠出色，傲視尋常網紅的帥哥美女出鏡，異域的風景，背景音樂配以武問月最新錄製的《眾靈》中一段激昂的旋律，非常的吸睛，視覺和聽覺都是雙重享受，讓人流連忘返，看了一遍就想看兩遍。
這幾條視頻自然都取得了不少的播放量和點讚，《劍與法》這個話題在三天殺進熱榜前二十，在其他社交平台也收割了一些流量。
得益於此，未等預告片播出，《劍與法的編年史》數據便逐漸漲了起來。
截至到二月十號下午四點，《劍與法》發書四十四天，更新二十一萬字，收藏破八十萬，推薦票達一百五十萬。而且還未上架，就氣勢洶洶地殺進了男頻月票榜第二。可以肯定，等預告片真正播出，此書的數據一定會再上一個新台階。
而即便是眼下的漲勢，也足夠終點的編輯們吃驚了。
（9組主編）Yy：「劍與法這個數據增幅破紀錄了吧？」
（2組主編）寶刀：「破了也沒破，早期某些大神數據刷的很厲害，還有六天五十萬收藏的呢。」
（6組主編）花生：「（恰檸檬）刷數據和這種運營手段一比就太低級了，後者才是實打實的來好處，名氣直接出圈了，三天不見又多了兩個黃金盟。」
（1組主編）檸檬：「誰在恰我？給我吐出來！」
（7組主編）十二月：「（恰檸檬）酸，好酸。剛問了下後台，說是光昨天便猛增了六萬的付費新用戶，都是衝著《劍與法》註冊的。」
（2組主編）寶刀：「@夏勝，感覺首訂肯定也要破紀錄，上架那天你準備擺幾桌啊？」
夏勝：「這還敲竹槓就過分了！！」
（2組主編）寶刀：「你個女頻頭子別廢話，想在這個群呆著就趕緊拿出誠意來！」
終點的一眾編輯出於羨慕嫉妒恨以及被搶飯碗等複雜原因，想讓夏勝吃客吃飯，同一時間，李培風也坐上了徐曼凝奧迪車，準備去她家吃飯，並和徐大小姐的家人們見面。
「除了叔叔阿姨還有誰？」
「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大叔大姑一家、大姨老舅一家……十四五個人吧。」
李培風嗯了一聲，拿出手機擺弄起來，徐曼凝也不說話，只是專注地開著車。
拍攝結束返京後，他和徐武二女有過深入交流，徐大小姐同意了『依次領證』一事，但也提出一個條件。
那就是；李培風必須第一個和她結婚。
只要首婚是她，之後武問月要的一億彩禮，徐曼凝甚至可以幫李培風以房產、股權等形式替付。
但對這一點，武問月表示反對。她很有志氣，也很有原則，堅持必須李培風自己賺錢、給她現金才算數，別人給的她不要，最後又對徐曼凝想要『吃第一口』陰陽怪氣了一番。
另一方面，李培風也對徐曼凝要第一個和他領證的計劃委婉地表示了不妥，這讓徐大小姐很生氣，也是此時車內氣氛如此沉默的原因之一。
而無論如何，這對李培風都是好事，歸根結底徐曼凝鬆口了，雖然對依次領證的順序有爭議，但至少大體同意了。
四位女孩中三位同意，五位一體完成進度到了四分之三，可喜可賀！但最關鍵的，李培風設想的『第一位新娘』，他敬愛的趙清歌不同意，此事無法避免的陷入了僵局。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後的關卡總是如此艱難！
武問月和徐曼凝再三鼓動李培風對趙清歌死心，放棄和老趙領證的想法，但李培風沒有答應，只是說找個機會最後和趙清歌談談再做決定。
如此態度，讓武徐二女非常之生氣，按照徐曼凝的脾氣，她都不想帶李培風來父母了，奈何她之前自己跟父母說好了年後帶男朋友見面，如今時間一到，父母薛雅和徐鴻飛再三催促，徐曼凝沒辦法推脫，才按照約定攜李培風赴家宴。
徐曼凝突然發聲：「你什麼時候和老趙談？」
「…等開學吧，她現在不想見我，約不出來。」
李培風輕嘆了口氣，徐曼凝卻繼續追問：「如果她依然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
李培風沉默半晌，緩緩道：「那我就放棄。」
徐曼凝歪著頭，嘴角微微上挑又恢復平緩，眼波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距離森蒙製衣工廠三公里，依靠濱河森林公園而建造的林雲墅小區，是以法拉希愛麗舍宮為藍本，由一百多套聯排、疊拼、獨棟別墅組成的純別墅社區，每戶自帶百平前後花園，綠化面積高達百分之三十五，角落中的一個獨棟別墅，就是徐家了。
受黃府自帶人工湖、假山的中式庭院別墅洗禮，李培風很膨脹，居然覺得徐父徐母的家有點小氣，不夠氣派……
「培風來了？」
「喲，帶這麼多東西。」
「姐，姐夫，給我，我幫你。」
剛一進門，薛雅和徐鴻飛以及徐曼凝的其他親戚便都迎了上來，其中還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熱情地接過李培風手中物件。
「是我堂妹，徐傲梅。」徐曼凝介紹完女孩，又向李培風介紹其他人。
這個是大叔二叔，那個是大姑和老舅，這個是姥姥，那個外公……
李培風叫了一圈，勉強憑藉通過超高的記憶力認識了這一大家子，接著同薛雅和徐鴻飛坐在一起，東拉西扯閒聊一陣，待晚飯做好，上桌吃飯。
算上這次，四個女孩的家長他都見過了，對於見女友家長這項活動，李培風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了，應對起來非常自如。
而且徐曼凝的父母相對趙、黃兩女的父母還更好接觸些，李培風和徐曼凝的戀愛關係在她們眼中很正常，對待李培風自然也不抗拒，反而非常歡迎，態度之熱情讓李某人都有點不適應了，他甚至有點想把【社交達人】和【形象代言人】這兩個光環關掉，看看是不是它們在搞怪。但徐曼凝她的老叔無意間說的一句話，才讓李培風明白了自己受到如此歡迎的深層原因。
「你和曼凝做的那個網紅公司挺不錯的，最近真我銷量提升了不少哇。」
薛雅點頭補充道：「其實我建議，你們最好能創建一個『森蒙』或『真我』的品牌帳號，再簽幾個專門帶貨賣服裝的主播，只用來賣貨，這樣轉化率更高些，利益也能最大化。但曼凝一直比較忙，精力都在服裝設計和管理上，沒有時間操心這些事兒，培風你可以研究研究，看我說的有沒有可行性。」
李培風遲疑了一下：「是，我回頭跟問月商量一下，儘量幫徐總裁多賺點錢。」
「什麼叫幫，你們馬上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就是就是。」
薛雅等人笑，徐曼凝也白了李某人一眼。
李培風湊近了微聲道：「你媽媽不僅把我當成你男朋友，也把我當成你商業上的合作夥伴了。」
在薛雅看來，最牢固的婚姻關係，莫過於夫妻兩人有著深厚感情基礎的同時，還有著共同的現實利益。
這樣一來，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哪怕有朝一日，夫妻之間感情淡化，但受限於二人有著利益綁定，雙方哪一位都不會、也不敢做出類似於出軌之類的原則性錯誤。因為對她們來說，離婚不僅僅是離婚，也會對自己的利益造成損害。
而對於李培風這個准女婿，徐家自然是非常滿意的，聊著聊著便談起了婚事……
「過年的時候你帶著曼凝見了你爸媽，她們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定下日子來？」
她們的意思就是和我斷絕親子關係，並火速生個二胎！
李培風抿了抿嘴：「…她們覺得畢業後吧，具體時間再商量，而且我們兩個目前都處於事業發展的關鍵時期，對於婚姻也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徐曼凝哼哼笑：「是，事業發展的關鍵時期，沒做好結婚的準備。」
徐鴻飛和薛雅夫婦看到小情侶都這麼講，也就沒多說什麼，只是提出等二人畢業後，最好雙方家長能見一面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飯局結束，眾人又回到客廳，徐曼凝的爺奶字輩的幾位老人準備再同李培風聊聊，徐傲梅湊了過來，瞄了眼表姐徐曼凝，在其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姐，我能跟姐夫合影不？」
「幹嘛？！」
徐曼凝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你再說一遍？」
徐傲梅噘了噘嘴：「不行就算了，不過合影而已，你是真小氣！」
「我小氣？」徐曼凝咬了咬牙，最後也是無奈，發揮了一下姐姐的風度：「去吧去吧，你自己問他，他同意我就沒意見！」
「那姐你……跟他說一聲。」
「你自己說！」
徐傲梅扭扭捏捏地走進了，臉色微紅道：「姐夫，我是你書迷，能跟你合個影不？」
「我的書迷？」
李培風饒有興趣：「那你最愛看得是我哪本書？」
「……」徐傲梅臉色更紅了，表情有點尷尬，顯然書迷只是藉口。
「來，合影吧。」
李培風微微一笑，沒有追問。
「好。」徐傲梅小小鬆了口氣，還解釋呢：「剛說錯了，我不是書迷，是你抖音粉絲啦，以後一定拜讀你的作品！」
方才姐妹二人的交談，李培風通過【聽覺敏銳】聽得清楚，倒也不意外，自己兩個光環一開，走在大街上除了遇到女孩搭訕，偶爾也能遇到求合影的姐姐妹妹，無他，長得太帥！
『啪啪』幾張照片拍完，徐傲梅還有點不太滿意，捏著手機小心道：「姐夫，加個微信吧。我在傳媒大學上大一，有機會找你和我姐一起玩。」
「好啊。」
……
從徐家出來已是晚七點半，徐曼凝開車載著李培風往錦天城公寓走，不過剛坐上車，徐大小姐突然發話：「刪掉。」
「刪什麼？」
「裝糊塗是吧？我妹妹微信！」
李培風又氣又笑：「你至於嗎？還怕我對她…那可是你堂妹啊，有血緣關係的！」
徐曼凝冷笑：「那可是你導師啊，論輩分和你媽一樣！！」
即便徐曼凝要求，但到了公寓後李培風也沒刪，因為他覺得這個要求實在有點無禮。
正巧武問月也在家裡，徐曼凝到家後就開始告狀了，把事情添油加醋一番，說什麼李培風對她妹妹眉來眼去，兩個人還親密合影，又不刪微信云云……
「沒必要吧。」
武問月聽著都覺得離譜，剛想幫李培風講兩句，看徐曼凝瞪著雙眼，語氣一轉：「刪了吧，免得麻煩。」
李培風撓了撓額頭：「刪了也行，但你們倆…絲襪有沒有？短裙也穿上，讓我瞅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