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除夕,一大早趁著程媽媽出門去買菜,程爸爸出去遛狗的機會,賀新趕緊溜進隔壁的臨時女生宿舍。
每天也就這段時間能夠讓兩人單獨相處,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樣,頂多二十分鐘程爸爸一準回來。而且程好一回到家,就象是懶癌徹底發作一般,每天都要睡懶覺,賀新只能去撩撥一番,親個嘴啥的,想干點別的啥,根本不夠時間。
「你怎麼老是來鬧,煩不煩啊?」
這會兒女朋友睡意正濃,被吵醒非常不耐煩。
「哎,我問你啊,你媽昨天發現沒?」
「發現啥?」程好睡眼朦朧道。
「就是昨天的事。」
「你有膽子敢做,還怕發現啊?」程好白了他一眼道。
「我不是怕,你媽要是發現了,我覺得也是件好事,是不是意味著以後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睡在一起了。」這貨一臉奸笑道。
「呸!想的美!不過我媽昨天晚上確實跟我說了,讓我以後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讓你得逞,至少在結婚之前。我媽說了,這方面女孩子是最吃虧的,我現在都後悔跟你那個了。」程好皺著鼻樑道。
「別呀!」
這貨一聽就急了,忙道:「你媽這也太殘忍了,咱們這可是情到深處,共沐愛河的結果,這種事壓根就控制不住啊!」
「咯咯咯,你說啥?情到深處,共沐愛河,我說你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啊?」程好被他肉麻的話逗得咯咯直笑。
「我臉皮厚?恐怕有些人的臉皮比我還要厚,也不知道是誰昨天哭著喊著說想死我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程好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被窩裡竄出來,捂住他的嘴,惱羞成怒道:「不許說!你要是還敢說,我跟你翻臉啊!」
賀新趁機一把摟住她,兩人一起倒在床上。一個要捂住他的嘴,一個要去撓她的痒痒肉,翻滾著打鬧。儘管昨天鬧了一整天,但這貨似乎還意猶未盡,居然還趁亂不停地揩油,惹得程好嬌喘吁吁。
眼看就要擦槍走火了,突然外面傳來「咣當」一聲,程爸爸很準時的遛狗回來了。
「要死了,你快點出去!」
即將陷入迷離的程好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趕緊把他推開,自己鑽進被窩裝睡。
賀新也趕緊整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深吸一口氣,這時他作為一名演員和初級演技派的功力顯現出來了,神情瞬間變的淡定。
他從容不迫地拉開門,沒辦法下面搭帳篷了,只能探出上半個身體朝剛剛走進來的程爸爸道:「叔叔回來啦!」
「嗯,回來了,好好還在睡呢?」程爸爸跟往常一樣笑呵呵道。
「還睡著呢,我剛剛想叫她起來,她賴床呢!」
「她也難得回家休息,那就讓她多睡會。」程爸爸一向很寵女兒。
「哎!」
賀新應了一聲,這貨趁著程爸爸幫串串解開狗繩,眼神不往這邊看的空檔,一個閃身出來,蹲下身子,朝剛剛擺脫束縛的狗兒子招招手,喊道:「串串過來。」
當狗兒子撒歡似的跑到他跟前,他摸著串串的小腦袋,故作一副擼狗的模樣,還假模假式道:「串串,跟爺爺在外面玩的開心嗎?」
「可高興了,咱們前邊那棟樓有家人家養了條哈士奇,好傢夥比它大好多呢,這小傢伙就敢上去吼。」程爸爸笑著一邊說,一邊往廚房裡走。
程爸爸在廚房裡泡茶,賀新趕緊起身原地蹦了蹦,深呼吸兩口,這才使得小帳篷慢慢癟下去。
「小賀,喝茶!」程爸爸端著茶盤出來。
「哎!」
又到了常規聊天吹牛的時間,賀新趕緊跑到廚房提了熱水瓶跟著來到陽台。
程家的陽台在他和程爸爸臨時男生宿舍的外面,擺著五六個綠植花盆,屋裡有暖氣,又照得著陽光,這些綠植都綠意盎然。
程爸爸坐到一張藤椅上,旁邊兩張小方凳拼在一起當茶几,茶盤就擱在上面。因為空間有限,賀新只能坐在一張小板凳上。
程爸爸愜意地曬著太陽,這幾天女兒帶著男朋友上門,家裡多了不少人氣,他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
端起一杯賀新剛剛倒好的茶,喝了一口,打開了話匣。
「小賀啊,昨天你跟好好出去玩……」
聽到這裡,尤其是看到程爸爸微微皺起了眉頭,賀新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我閒著沒事,翻了翻你那本劇本,怎麼感覺有些看不懂?」
原來是這個,賀新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忙道:「叔叔,您說的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
程爸爸談論的就會程好這次幫他從樓火華那裡帶來的那本叫《紫蝴蝶》的劇本。當初樓火華跟他講是一部諜戰片,但看到劇本他徹底傻眼了,這壓根就不是他腦子固有的諜戰片的概念,唯一的感覺就是一個亂!
主要是講一個女特務和三個男人的糾葛,裡面所謂的抵抗組織也沒有如同後世諜戰片中旗幟鮮明的明確黨派,界限很模糊,不過從他們的行為方式來看,他還是傾向於軍統或者中統,畢竟我黨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的。
他可以肯定,他要演的人物是這三個男人中的一個。和女主相愛相殺的RB人,抵抗組織的首領,這兩個不論從年齡還是身份都同他不吻合,那麼剩下的就是那個充滿矛盾的司徒。
司徒是叛徒,卻是三個男人中戲份最重的。
賀新和程爸爸之所以覺得看不懂,是因為這個劇本中的台詞很少,大量的是環境和人物心理的描寫。似乎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內心中對國家、大義和愛情的選擇,理性和非理性的選擇。
所有人物都在這兩者之間不斷地跳來跳去,讓讀的人感覺很亂,又似乎相互矛盾。比如:裡面那個理性到冷血的RB特務在他肩負的使命和個人情感中居然會選擇後者;女特務為RB特務義無反顧追求愛情的舉動大為震動,卻不得不屈從於國家大義。
在比如司徒這個人物,各種壓力和恐懼迫使他成了一名可恥的叛徒,但他卻把女友橫死的罪魁禍首扣到RB人頭上,儘管這跟RB人毫無關係,拼命要置RB特務於死地的同時,卻在面對女特務時,將槍口偏離了她的心臟。
程爸爸是個文化人,平時在家養病各種書籍報刊看了很多,知識面很廣,賀新挺喜歡跟他聊天的,能長不少見識。
他沉吟道:「叔叔,您是不是感覺這劇本里的人物好人不象好人,壞人不象壞人啊?」
「沒錯!」程爸爸一拍大腿道。
「這就是我看不懂的地方,按理說那個叫伊丹的RB特務是壞人,抵抗組織是好人吧,但RB特務最後竟然會選擇愛情,內心居然是反戰;而抵抗組織也會濫殺無辜;叫司徒的那個叛徒應該讓人唾棄吧,卻又壞的不徹底。所以我越看越糊塗,不知道寫這劇本的人想表達什麼?難道就是這種亂世當中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