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陸言州父親的三句遺言

  餐廳里鴉雀無聲,秦遠喬的話似乎稀鬆平常,又似乎若有所指。

  良久,陸言州淡聲詢問:「秦叔,當年您的行蹤,都有哪些人知道?」

  秦遠喬看著他,以同樣平淡的聲音回道:「我的助理林彥,我妻子的姐姐,也就是榮兆的母親,還有……你父親。」

  最後三個字,秦遠喬是盯著陸言州說的,他話音剛落,陸朝暉拍案而起。

  「遠喬,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堂哥?」

  秦遠喬的助理是他最信任的人,至今仍在他身邊做事,榮兆的母親是他妻子的親姐姐,當年秦遠喬的妻子成為植物人,榮兆的母親情緒激動幾度暈厥,孟家姐妹情深是出了名的,相比之下,唯一有可能出賣他的人就只剩下陸言州的父親了。

  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而已。

  陸老爺子嘆息一聲:「遠喬,你和寧珏曾經王不見王,也曾經一見如故,他把你當最好的兄弟,你別那樣想他。」說到這裡,老爺子眼眶微紅:「我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

  秦遠喬轉動輪椅面對陸老爺子行了一禮:「老爺子,寧珏絕不是宵小之輩,他若是想置我於死地,會光明正大的與我宣戰。」

  陸老爺子聽了這話欣慰的點了點頭:「寧珏沒有看錯你,你也沒有看錯寧珏。」

  「其實寧珏也懷疑過,是不是有人透露了我的行蹤,當年我與他商討過,最終也沒有確切的懷疑對象,寧珏讓我安心出國,他幫我調查,他幫我查到了許多有用的線索,比如是哪些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也就是說,最近被秦遠喬拽下來的人,其實是陸言州的父親幫他查出來的?

  「老爺子,寧珏出事的前幾天給我打過電話,我覺得他當時有些奇怪,好像他已經查到了什麼,但卻並沒有把全部的線索告訴我,只說他一直在調查的事情有進展了,查清楚了會通知我。」

  「沒過幾天寧珏就出了意外,我懷疑過那場意外不是意外,但多方調查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便只能作罷。」

  陸朝暉聽完就笑了:「我堂哥的那場事故,我們陸家比任何人都要重視,早就查透了,真要不是意外,我們怎麼肯善罷甘休。」

  秦遠喬並未反駁什麼,而是看向陸言州說:「吃完飯我們單獨聊聊吧,有些事情你有知情權。」

  陸言州點頭應下,兩人都是不慌不忙面色平靜,反倒是陸朝暉有些坐立不安。

  秦嬌側目看向陸朝暉,她沒有忘記陸言州曾被人下過詛咒,而最有機會對他下手的,就是他身邊的人或者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剛見到陸朝暉,秦嬌就觀察了他的面相,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但身上沒沾染什麼因果,也沒有邪氣環繞。

  按理來說接觸過詛咒的人身上都會沾點邪氣,陸朝暉沒有,她也就沒多懷疑他,但他這會兒的表現又太不尋常,他似乎在害怕什麼,忌憚什麼。

  晚餐結束後,陸言州和秦遠喬進了一樓書房,陸朝暉沒有多留,和老爺子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榮兆要等他小姨父,秦嬌要等陸言州,便和陸老爺子一同坐在客廳閒聊。

  書房裡,秦遠喬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你父親臨終前給我打了個電話,這事兒你應該是知道的。」

  陸言州嗯了一聲,雖說是意外,但他們仔細查過,自然知曉最後的聯繫人是誰,當初也問過秦遠喬,他只說是臨終託孤,別的沒多說。

  現在看來,父親還有別的遺言。

  「你父親臨終前對我說了三句話,第一句是讓我多加照拂,因此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出面幫了你一把。」

  陸言州頷首:「當初多虧有秦叔在背後撐腰,才壓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陸家旁支。」

  秦遠喬笑了笑:「沒怨過我?」

  陸言州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秦遠喬又是淡然一笑:「其實我原本有更好的辦法幫你,沒必要讓人知道是我在幫你,但因為你父親跟我說的第二句話,我才那般高調。」

  陸言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父親的第二句遺言,是讓我不要解除婚約,除非你有了掌控全局的能力。」

  陸言州聽完很是詫異,眼神有些茫然。

  「你父親心思縝密,他料准你年少掌權,定會有多方壓力,最難以處理的就是別人投來的橄欖枝,在你還沒有站穩腳跟前,若是你碰到難以解決的困難,恰好又有人向你拋出聯姻的誘餌,你父親怕你會為了陸家放棄自己的幸福。」

  秦遠喬說完又補充了句。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陸言州沒有說話,他想,父親大概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秦遠喬高調的站出來為他撐腰,給他貼上了秦家准女婿的標籤,嚇退了那些意圖通過他與陸家聯姻的人。

  陸言州這些年也因為秦家准女婿的身份,嚴以律己,潔身自好。

  或許沒有這份婚約,他也不會男女關係混亂,但這婚約是很好的約束力,也是很好的擋箭牌。

  「去年秦家正式與陸家退婚,是我看到了你的能力,也確定你不再需要秦家的幫襯,我不負所望,當然要給你自由,沒想到啊,你小子這麼快就找了個女朋友。」

  秦遠喬神色負責,陸言州一時看不明白他在為他高興,還是對他很不滿。

  不滿也是應當,陸言州並未多想,直言詢問:「秦叔,您說我父親有三句遺言,第三局是什麼?」

  秦遠喬嘆了口氣,思緒仿佛回到了當初接到摯友電話的那一刻。

  他眼眶微微濕潤,沉聲道:「你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只有三個字。」

  陸言州急問:「哪三個字?」

  「他對我說。」秦遠喬盯著他,一字一句說:「對不起。」

  「遠喬,對不起。」摯友的聲音仿佛還在他耳邊迴蕩,秦遠喬閉了閉眼睛,直至今日,他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