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殺雞儆猴，調教眾魂
四隻猴子再一次走在了獅駝嶺的骸骨大道上。
這一回，四猴所到之處，除了煞氣、妖氣衝天之外，還散發出濃濃的陰氣。
每隻猴身上至少背負千魂，為首的大金絲猴更是身負七千纏身怨鬼，陰氣不重才稀奇。
這種感覺，聞瑞其實也不陌生，他最多的時候被十多萬冤魂纏身，區區七千不過是灑灑水而已，一點不適感都沒有。
封神之戰期間聞瑞可沒少造業，直接間接慘死在他手上的枉死鬼數不勝數。
後來天庭眾神歸位，各新封神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召回戰爭中陣亡麾下士兵，才大大減少了纏著聞瑞的索命冤魂的數量。
其中也有怨氣極深，寧可不應召封天兵，也要纏死聞瑞的超級厲鬼，那段時間真是攪得聞瑞連個好覺都睡不了。
一閉眼睛便是死狀各異且悽慘無比的鬼臉，扯著尖銳刺耳的嗓音，一個勁兒的喊什麼：「我死得好慘吶！」「奸賊納命來！」之類的鬼話。
幸好系統恆定了他的健康和精力，那些年事業也在起步階段，索性戒了睡眠，每天工作24小時，不眠不休。
遭怨鬼索命的經歷，也倒逼聞瑞制定了金砂換佛經的計劃，待他修習了佛法，便一隻一隻地親手將陪伴了一百多年的各路怨鬼們給超度了。
說起欺負鬼，他可是相當有經驗。
不過，這次再被鬼魂纏身，體驗和上次又大有不同，這回他翻身做主人了！
附身的鬼魂從合同角度來說，都是他雇的臨時工，必須聽他這個老闆的命令。
就算拋開合同，聞瑞神明之尊，神念一動就能隨意碾死一隻紅衣厲鬼，神明意志強壓之下，鬼魂們也是莫敢不從。
那些屠戮、吞噬人族的大妖怪也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壓服冤魂，威逼與自己綁定的鬼魂們乖乖聽令。
不過……
聞瑞的威懾力，似乎要比兇惡的大妖怪差很多，七千附身的鬼魂們，還真不怎麼怕他，才第一天就出現了紀律渙散，甚至消極怠工的情況。
畢竟只是群收錢辦事的烏合之眾，又一個個看過合同，合同上寫明聞瑞一方不可無理由誅滅鬼魂，否則十倍賠償撫恤金。
結果便是一路上鬼魂們閒極無聊，竟擺起了龍門陣，三五成群蛐蛐咕咕拉家常，說閒話。
什麼家長里短，什麼緋聞軼事，什麼謠言傳說……
「隔壁王老二家的豬生了，很稀奇的是，生下來那頭小豬三天就長成了大野豬，還把一槽子的豬都給咬死了！」
「俺們村出了個大學生呢，真是山溝溝里飛出了金鳳凰。」
「這變成鬼了，感覺還挺不錯呢，我那老寒腿都不疼了。」
「哎呀，你看看這地方，到處是人骨頭，造孽呀。聽說這邊的妖族可凶了！跟我老家那邊妖族可不一樣。」
「這妖族其實本性也不壞，我們村那個大學生找個了妖族對象，我看著渾身都是毛怪嚇人的，但那小子偏偏就喜歡的不得了。」
……
那叫一個熱鬧！
這可比扯著陰森嗓音吼叫：「我死得好慘啊！」煩人多了，對神識敏感能聽到鬼魂冥音的聞瑞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折磨。
誰想聽你們扯閒蛋啊，還是七千人在一個聊天群里扯！
聞瑞尚且如此，龍吉、太白金星和哪吒更加不堪，他們三仙整個仙都被吵得精神恍惚了。
這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還是頭一次與這麼多凡人如此近距離接觸，他們口中的閒言碎語，拼湊起來便是紅塵滾滾、眾生苦樂。
聞瑞只是覺得吵鬧，但三仙卻從中聽出了悲歡離合，受到了不小的精神衝擊。
三仙之中，受衝擊最大的便是龍吉。
這位皇天貴胄、天家公主，本就對凡人心生悲憫情節，這在上神看來其實是思凡的罪過，代表著道心不穩。
聽著一千凡人之魂的交談，非但沒穩固龍吉公主的道心，反倒讓她對凡人更感親切，正是紅鸞星動，凡心亂顫。
凡人的壽命雖短，理想和目標也不遠大，但他們活得都很認真，充滿了勃發的生命力。
其次便是小哪吒，這小子幼年得道，凡人時還是稚童，記憶並不深刻，藉此機會卻是喚醒了沉睡多年的記憶閘門，想起了童年玩伴、街口經常送他果子吃的大媽、因為他偷柿子追趕過他老頭子……
這些人早已在幾百年前老死再入輪迴，卻在哪吒的記憶中復活，讓他想起了快樂無憂的美好童年。
他也一下子感覺凡人愈發親切起來。
倒是太白金星並沒多大觸動，經常行走人間，他見多了人族的私自與愚蠢，心中的偏見可不是那麼輕易就可扭轉。
「夠了，都給我閉嘴！」
一路被吵得腦殼生疼的聞瑞終是忍不住，神念發動對一萬生魂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從現在開始，不允許交頭接耳！你們的任務是冒充被我們殺害的冤魂，一個個看起來歡聲笑語，死了比活著的時候還開心，成什麼樣子！」
這一聲怒吼過後，交談聲果然降低了很多，但沒多久便故態復萌，又是一片嘈雜，真真是無組織無紀律。
「哼！本帝君不殺雞儆猴，汝等不知厲害！」
聞瑞猴臉拉得老長，嗉囊都氣得鼓了起來，殺氣凜然地威脅道。
「帝君息怒！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與凡俗魂魄一般見識。」
龍吉公主卻是不忍這些無辜生魂無端受戮，她可太知道聞瑞的手段了，帝君神念碾壓下去，凡人靈魂還不立時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和灰灰了去可是真正的滅亡，比下地獄還要可怕。
下地獄受苦，至少保留著一線悔悟得到地藏王菩薩超拔的機會。
魂飛魄散，真就無可挽回地徹底消失了。
為了保下即將遭殃的靈魂，龍吉公主的聲音難得透出溫柔嫵媚的意味，放低了姿態，誠心實意地軟玉相求。
「你、你、你！還有你！」聞瑞卻不管有的沒的，只當沒聽到，冷聲道：「就你們幾個大喇叭最能白話，工資統統扣五百！若有再犯，加倍扣錢！」
這懲罰落下去，頓時萬魂齊喑，一下子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效果甚至要比隨機抽取幾名幸運觀眾魂飛魄散來的好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