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六臂羅漢
解除光學迷彩，戴著全封閉頭盔的金甲武士出現在大殿之中。
老僧依舊沒有睜眼，對於他這等境界的西方教羅漢，心眼看到的要比肉眼真切得多。
「原是故人來訪。」
老僧無悲無喜，朗聲道：「聞師弟，上次見面，還是五百多年前截教眾仙集結在一起演練萬仙陣，別來無恙？」
聞瑞細看那老僧容貌，團鼻細眼，凸唇扁嘴，立刻就與記憶中的某人對上了號。
「我當是誰，竟是赤目師兄，你不睜眼，一時間沒認出來。」
邊說，聞瑞邊控制頭盔分解成納米單元融進了身體，露出了真容。
聞瑞所展現的是五百年前封神之戰時的容貌，也就是「小太師」版cos聞仲的那副帥臉。
「如今世上已無赤目，只有慧目。」
老僧笑容和煦，就好像真的在迎接一位老友：「貧僧慧目和尚，聞檀越可別認錯了。」
聞瑞嗤笑一聲，道：「管你改名叫什麼，我只當你是赤目道人那兔崽子。」
「聞檀越深夜前來拜訪貧僧，所為何事？」
「師兄這就明知故問了，還能為何，清理門戶唄。」
兩人乃是舊識，赤目道人乃是長耳定光仙的大弟子，與師尊一道投了西方教，當年的地仙境道門修士，如今已是阿羅漢境的佛門高僧。
「聞檀越，今時不同往日，世事變化無常。」
老僧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切都過去了，何必執著於過往的是非恩怨，放下執念吧。」
聞瑞也笑了，搖頭道：「別會錯意，我是在為西方教清理門戶，可不是為了幾百年前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教主老爺聖人之尊，輕信伱師父招致截教最後的反攻底牌被偷走，錯在於他老人家識人不明，與你師父無關。」
聞瑞攤開手道：「但你們師徒封神大劫之後借西方教之名倒行逆施，造下無邊孽障，終引得人神共憤，我便替如來清理門戶，還他賜我真經的因果。」
與西方教弟子，尤其是有一定境界的西方教高僧交手，開打之前一定要打打嘴炮，不然很容易被他們告了刁狀，跑去鴻鈞老祖那裡搬弄是非，栽贓陷害。
封神之戰的失敗就是血淋淋的教訓，聞瑞當然不會重蹈覆轍，被他賴上自己，說成挾私報仇。
「檀越心中有惡，所見皆為惡，貧僧心中有善，大惡在慧眼之下亦為大善。」
老僧沉聲道：「牝牡之欲，陰陽交合，乃大道之理，何惡之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五蘊皆空，五蘊皆色，皆為證悟之途。」
「檀越也許是見了外面的亂象，才判定貧僧的師尊大歡喜菩薩的修的是惡道，傳的是惡法。」
老僧侃侃而談：「但，檀越有沒有想過，愚痴眾生經歷了此世的色空紛亂，才能看破色空，於苦難極樂中明悟，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再無沉淪輪迴之厄。」
西方教慣會講歪理，聞瑞若不是研究過買來的典籍，怕不是也要被他這番辯解給騙了。
「末法時代，魔鍍金身，你就扯吧。」
聞瑞冷笑著道：「能把強XX和扭曲人倫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一副為受害者著想的摸樣，你這些年在西方教也沒白混。畫餅騙旁人也就罷了，豈能騙得了我？不就是無限能源的意識集合體超級幻境嘛，矩陣技術發明之前或許能唬人。」
「極樂世界我也會造，裡面比你們西方教的淨土有趣多了，而且我造的極樂世界沒那麼高的准入門檻，無需此生受盡苦難。」
「你當如來不知你師徒搞的什麼噁心玩意，將來會遺禍萬年為眾生詬病恥笑？只是他礙於汝等偷走六魂幡變相救了西方教聖人的命，不好直接出手收拾你們罷了！」
「長耳定光仙那齷齪之徒，抱著個天女說看破色空不會動凡心，吹得什麼牛皮。他閹掉自己同樣不會動凡心，太監都有佛性唄？不過是區區意念影響肉身激素分泌的小伎倆，顯得自己多麼高尚似的。」
被聞瑞一通亂懟，老僧笑容僵在臉上，面色漸漸陰沉：「謗佛，可是要下無間地獄的不赦之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聞檀越就此退走，貧僧念在往日相識一場，不與你計較。」
「嚇唬誰呢？無間地獄跟我家後院一樣，都快逛膩了。」
聞瑞不屑道：「我截教同樣素來做人留一線，不會趕盡殺絕。你乖乖投降，束手就擒，將這座城裡所有人交給我處置，我便放你一條生路。送你去我造的極樂世界，包你想怎麼樂，就怎麼樂，立地成佛也不是問題。」
「道不同，不相為謀！護法，誅魔！」
老僧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目，果然不出聞瑞所料，他有一雙血色紅瞳。
赤目道人和長耳定光仙乃是同族，乃是一隻紅眼白兔成精。
睜開了眼老僧氣勢陡然拔升，瘦弱乾癟的身體也立刻膨脹起來，轉瞬間就肌肉虬結，身高也足足拔高到了三米。
他肋下生出兩條手臂，後背生出兩條手臂，加上原本的胳膊，完成了六臂羅漢的變身。
一雙紅瞳散發出懾人光芒，六臂羅漢呈現出暴怒之相，身形一閃就已沖至聞瑞身前，一側身體上長著的三條手臂齊出。
揮手之間，同時打出了三拳。
三拳之中，一拳打中聞瑞面門，一拳打中喉頭，一拳打中心口。
聞瑞紋絲未動，實際上他是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對方的肉身速度太快，聞瑞的身體協調性還有點差，真就想躲也躲不開。
拳頭打在身上，發出洪鐘大呂般的金屬撞擊聲。
巨大的音波如海浪一般橫掃擴散，大殿的木製地板以聞瑞為中心震碎拋散。
六臂羅漢之相乃是金剛體，堅固程度不可思議，這一拳力道也有數千噸，比最大型的打樁機衝擊力還要強。
但這麼大的力度，打在聞瑞身上，卻連讓他後退一步都做不到。
聞瑞的體重雖說只有五千多噸，但固定身體的萬有引力場的牽引力卻遠超重力，就好像將他如釘子一般釘在重力井之中。
皮下金箍棒網絡微觀結構借鑑了振金的原子排布，具有極高的力量吸收上限，這一拳的力量遠遠沒達到能吸收的極限。
吸收後的力量儲存在了金箍棒之中，變成了金屬應力，隨時可以轉化釋放出來。
含怒一拳砸下，卻毫無效果，慧目和尚不禁動容，愕然道：「怎麼可能……」
話還沒說完，六臂羅漢下巴就中了聞瑞一個上勾拳。
天下武功出升龍，聞瑞打出了平平無奇的一招升龍拳，但這一拳的力量卻是六臂羅漢先前那三拳的數倍。
賽博金箍棒身體的力量，吸收後釋放的金屬應力，重力牽引加速的力量……
多重力道迭加在了一起。
身形巨大的六臂羅漢如炮彈一般向空中飛射，撞破了廟宇頂棚依舊去勢不減，越飛越高。
聞瑞也同時飛身而起，重力引擎加速之下身形很快達到極速，竟追上了向空中飛去的六臂羅漢。
半空中又是一拳打在六臂羅漢臉上，將他從向上飛打得橫飛，聞瑞則加速，再度追上橫飛的羅漢，又是一拳給他提了速。
超凡者之間的戰鬥，若是肉身力量和堅固度強大到一定程度，又都能高速飛行的話，什麼武功招法就都沒了意義，樸實無華的超人三拳才是肉搏正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