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合一)

  林含秋聽得有幾分莫名其妙。Google搜索

  「你們到底在演什麼戲啊?」她乾淨利落地給手上這波兵線補完刀,扭頭看了一眼坐在一塊兒的十七和甜橙,「怎麼,你們剛才背著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得在這裡演一出梁山伯朱麗葉是吧?」

  「……」甜橙連忙否認,「才沒有!」

  「誰要和他玩真心話大冒險。」十七嫌棄地補上一句。

  ——好,這才算正常。

  林含秋若有所思地撇回了頭,然後又用大招直接推完對面中路二塔,見小地圖顯示敵方四人都往下路包去,連忙也叫上伏凜急匆匆往上路趕。

  到下路的時候,一捆剛用大招捆住對面的射手,又用了二技能免傷,正在以一人之力對抗對面四個人,幾乎要將對面射手活生生敲死。林含秋和伏凜也來得及時,對面技能又交得差不多了,他們保下一捆,正好全部收割。

  伏凜的趙雲直接用大招控住三個,林含秋大招技能cd又剛好,全輸出的米萊迪傷害不容小覷。對面的射手中單上單一下子全部死光,只差一個上單逃回防禦塔內,趙雲窮追不捨,勢必要將人頭收下。

  一捆的老夫子也殘到幾乎只有一絲血。有了林含秋和伏凜的援助之後,他很快往回後撤,到自家塔內回城。

  此時,伏凜剛殺完對面的上單,因為越塔的緣故,血量也殘餘不多——而林含秋正站在河道草之間的位置放出小機器人幫伏凜扛塔,因為米萊迪本身比較脆,所以她不敢靠剛才的團戰更近,站在了這個位置。

  回城時間不短,一捆正在原地等待,突然看見林含秋背對著的空曠河道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一個鬼魅般的身影!

  是剛才一直沒有露頭的敵方打野!

  刺客來無蹤去無影,傷害極高,就米萊迪這種全輸出的脆皮而言,別說對面是個橘右京,就是個刮痧李白,米萊迪也必死無疑。

  「小心。」

  「小心!」

  伏凜和一捆同時出聲。趙雲殘血,技能又在冷卻期,所以伏凜並沒有一時間到林含秋身邊,而是在原地轉了兩個圈,繞到另一側河道草中,等待技能冷卻。

  而老夫子想也不想,直接一個閃現穿牆到了林含秋身後,幫她擋住了橘右京的一劍!

  老夫子被橘右京二技能末端的暈眩直接控住,因為他血量殘到見底,橘右京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一個強化普攻就把他的人頭收下。

  剛準備用靈活走位躲開橘右京二技能的林含秋目瞪口呆:「一捆……你在幹什麼啊。」

  送人頭呢這是?

  對面橘右京雖然來勢洶洶,但是自己滿血,手裡又有一個閃現一個金身,旁邊伏凜的大招也快好了,根本不用怕他呀?!

  一捆本來能好好得回家補充好狀態然後大家一起壓一波塔,他在這裡閃現幫自己擋劍做什麼?這是什麼迷惑行為啊。

  都演到這個份上了,林含秋又不是真的傻子,哪能get不到一捆在想什麼?

  聽到耳機里的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也沒說話,看見趙雲頭像右上角的小圈剛剛轉綠,這表明伏凜的大招好了,林含秋立馬趁橘右京的技能真空期放出大招然後後退,配合趙雲的大招,輕而易舉地將橘右京乾死。

  「嘖嘖嘖。」甜橙的語氣有幾分陰陽怪氣,「對呀一捆,你為什麼要上去白白送頭呢。」

  「就是啊。」十七和甜橙一唱一和,「你是不相信我秋姐?就算隊長不幫忙,就她自己,都能輕鬆單殺掉對面橘子啊。小case啊完全是,根本不用你逞英雄閃現救美!」

  林含秋看了一眼站在草叢裡回城的伏凜,清咳一聲:「好了你們都別婦唱夫隨了,不說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好好打遊戲吧。」

  十七和甜橙這才閉嘴。

  這詭異的五排車隊又開了三局遊戲,林含秋便藉故跳車自己去單排了。

  隊伍散的時候狗哥正好進門,身後跟著低著頭的淅淅,兩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比較嚴肅,尤其是淅淅,從前就沉默,現在更是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林含秋正在等匹配,準備出門倒杯水喝,有些擔憂地瞥了淅淅一眼,用目光示意狗哥:沒事吧?

  狗哥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林含秋偏偏頭,本來想讓狗哥找機會出去單獨和自己聊聊,沒想到身後忽然衝上來一個人,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對自己擠眉弄眼道:「姐,你去倒水嗎?一起呀!」

  林含秋忍住想要打甜橙的衝動,敷衍地點了下頭。

  甜橙一蹦一跳地跟著林含秋到了飲水機旁,見四下無人,才開口低聲問她:「姐,你看一捆怎麼樣?」

  「什麼我看一捆怎麼樣?」林含秋莫名其妙,「打得挺好的啊,這什麼狗屁問題。」

  「不是!我問的是……那個那個方面。」甜橙最終還是選擇明說,「我的意思是,就是,你是不是喜歡一捆啊?」

  「?你放什麼狗屁呢你。」林含秋無語,「你哪裡看出的?眼睛長屁股上了?」

  「……不是的姐。」甜橙連忙為自己的屁股正名,「我就是看你們關係好像挺好的,還會一起雙排,所以才——」

  「雙排就是關係好?關係好就是喜歡?」林含秋嗤了一聲,「那我和你也雙排過,和雪餅也雙排過,和伏凜也雙排過——那我就是喜歡你們所有人咯?我可真博愛哦。」

  「……」

  甜橙鬆了口氣:「那你不喜歡一捆哦?」

  「好朋友啊,怎麼了?」林含秋想到剛才那局一捆怪異的舉動,指尖在瓷杯上彈了彈,「你是看他剛才閃現那波,所以才這麼問我?」

  甜橙萬萬沒想到林含秋會把這事大剌剌地說出來:「……對。」

  「我也是剛才才發現的,所以我也覺得有點震驚。」林含秋轉身靠在吧檯上,頓了半晌才道,「甜橙,你覺得你了解我嗎?」

  「啊?」甜橙懵了一下,「什麼方面了解你呀姐。」

  「就比如剛才那波。」林含秋說,「你覺得我會因為一捆閃現過來幫我擋刀感動麼?」

  甜橙倒真的低頭去認認真真思考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我覺得不會。」

  「為什麼呢。」

  「我……反正我就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呀。」甜橙摸了摸頭頂,似乎有些不太知道怎麼樣去準確描述這件事,「我就覺得吧,姐你本來就是一個喜歡你帶線我帶飛的性格,又浪又騷的——這裡的騷沒有貶義哈——所以你更喜歡的應該是靠你自己的力量贏下來,而不是需要別人的幫助……而且一捆那個閃現的操作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呀,感覺就是想死在你面前讓你感動一下嘛,但是我就覺得姐你不是會被這種事感動的女生。」

  「是嗎。」林含秋倒是被甜橙最後的說辭逗樂了,「我確實不會被這種仿佛是腦子進屎的行為感動。」

  自己明明啥事沒有,偏偏自己上去送一個頭,不是沒事找事是什麼?

  林含秋不是什麼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生活很多時候又不是靠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撐著過的,保持腦袋清楚、獨立思考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一捆這樣的小男生嘛,做出這種類似於作秀的行為,林含秋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理智會第一時間告訴她,剛才那時候一捆根本沒有必要浪費一個閃現上來,半分鐘後龍就刷新了,沒有閃現的老夫子對對面後排的威懾力會小很多,更何況她技能全在,都很好地自己照顧自己,一捆閃現上來送對面一個200塊錢的人頭,就是多此一舉。

  但是剛才在場那麼多人,林含秋就沒有說這個話。

  林含秋把手捂熱了,放下水杯,在大理石檯面上輕輕轉著圈。

  「其實說真的,你看到伏凜怎麼做了麼?」她忽地抬眼,沖甜橙揚了揚下巴,「他雖然沒有第一時間上來救我,但是他一直站在我身邊,等著技能cd完他就會上。相比一捆這種試圖讓我感動的單純行為,我可能更喜歡這種隊友之間的默契、信任、支持——你看,別說伏凜了,就連你也比一捆了解我,不是麼?」

  不知聽到哪個詞,甜橙的眼睛驀地一亮,然後又黯了:「姐,你說你喜歡我哥的這種……只是隊友之間的啊?」

  林含秋似乎覺得理所當然:「對啊,不然嘞?」

  甜橙:「好吧……」

  他垂頭喪氣地走出飲水機室,林含秋這才發現他連水杯都沒帶。

  追著出來問了半天,就為了這個?

  她好像有些想不太明白,搖了搖頭,正要拿起自己的水杯往回走,迎面卻見狗哥走了進來。

  林含秋動作一頓。

  喲,今晚可真熱鬧啊。

  狗哥應該是看懂了她剛才的暗示,所以現在特地等到甜橙說完走離開才進門。林含秋又靠了回去,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水,問狗哥:「淅淅怎麼了?」

  「……不太好。」面對林含秋,狗哥終究說了實話,「他心態……心態上似乎出現了一點問題。」

  「應該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吧?」林含秋低頭用勺子攪拌著清水,「我上次遇到那種事都能調整過來,淅淅比我打的時間久了,應該——」

  「不一樣的。」狗哥搖了搖頭,打斷她,「你大概不知道,打職業打得久了,只會越來越怕打,膽子也會越來越小。」

  「為什麼?」

  狗哥嘆了口氣:「我做教練也已經快五年了,見過了這個賽場上太多太多選手。有很多新人上場,第一場比賽總是打得特別好,特別驚艷,但是時間久了,那股衝勁和靈氣好像就會隨著時間消失殆盡……調整得好,那就會迎來另一個巔峰,調整得不好的話,那麼職業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

  林含秋還在低頭無意識地攪著水杯里的水,一時間沒接話。

  狗哥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你可能覺得這件事無法理解,一個選手在場上打比賽,應該會越打越有經驗,越打越好呀?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只要你上了這個賽場,就會有人關注你,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一點點小失誤就會無限放大。辱罵、貶低、斥責……說什麼的都會有。久而久之,你再上那個賽場的時候,還會像第一次上舞台時一樣心無旁騖嗎?你會想這樣會不會有人罵我,這樣可不可以翻盤救世,如果沒有抓住這次機會,如果輸了這場比賽,那將更多更嚴重的指責……淅淅也是這樣。」

  說到這兒,狗哥再次重重嘆了口氣,剛才在訓練室里沒敢顯露的擔憂,終於在此刻浮現在他的臉上:「他本來就是隊伍里最穩定的那個,但穩定意味著沒有高光,沒有高光就意味著不秀。但是團隊講究的是化學反應,換上闌珊也未必能把我們的成績打成淅淅所能達到的高度,但是彈幕教練們卻不這麼認為——在他們心裡,只要各個位置的選手夠秀,銀河戰艦即刻起飛。所以一直以來往上都有很多節奏,說淅淅是我們隊伍的短板,只要把他換下,那麼我們WAF必定包攬所有冠軍。」

  林含秋終於將視線落到了狗哥苦笑的臉上。

  他說:「你覺得這不是荒謬嗎?」

  「確實。」林含秋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淅淅讓出經濟,伏凜怎麼可能打出那麼強勢的野核?沒有淅淅的穩定輸出,林含秋又怎麼可能肆無忌憚地去對面臉上進行騷操作?

  這世上,大概世人只會追捧那些亮眼的東西,而對這背後默默奉獻的力量,絲毫不給予一點關注。

  「淅淅其實一直看著這些節奏,你也知道,他向來都是個內斂的性格,天大的事都習慣放在心裡。」狗哥的聲音沉了沉,「其實上一場比賽我就發現他有些異樣了,但是那時候你的異樣更明顯,所以大家可能都沒怎麼注意到……他覺得如果你不能站出來,那他就必須站出來,可是他本來就不是打這種風格的,一旦急於求成想要證明自己,反而會在這上面栽跟頭。」

  說到這,狗哥大概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多了,見林含秋一言不發的模樣,回過神來寬慰她:「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我剛才已經和他談過了,發現問題及時調整就行。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秋季賽決賽了,只要好好打,冠軍必定是我們的。」

  這話說出來,連狗哥都覺得太輕鬆了。

  心態哪能說調就調?kpl有幾個林含秋,能在身邊發生那麼大變故的時候,還能頂住那麼大的壓力贏下比賽?

  但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只能相信淅淅了。

  林含秋又喝了口水。

  她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見狗哥話音落下,狹小的飲水間裡安靜了片刻,少女忽地抬起雙眸,認真地看向了自己的伯樂。

  「我不會那樣了,狗哥。」她的聲音不高,一字一句卻若有千鈞,「從今往後,只要上了那個賽場,我就不會再被任何東西左右。如果我有一百分的實力,我一定要發揮一百零一分,讓整個kpl都知道,WAF選擇我,是最正確的決定。」

  狗哥從來都沒見過林含秋這個樣子。

  就算是一開始去找她打職業那會兒,她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雙一直以來都充斥著譏諷、不耐、狂妄、自傲的眼睛裡,此時此刻亮晶晶的,盛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好像是披荊斬棘的堅定,好像是不容置喙的擔當。

  但他心裡明白,和一開始那個打職業只為了賺錢的女孩相比,眼前的林含秋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

  他凝神片刻,倏爾又舒展眉頭,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秋秋啊,我覺得你……你和一個人真像。」

  「哦?」林含秋端起了水杯,這回倒是有些好奇了,「誰啊?」

  狗哥沖訓練室方向努了努嘴,「喏,還能有誰?伏凜唄。」

  「……他?」林含秋一愣。

  「你是不知道啊,就連十七甜橙他們都不知道的……」狗哥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惆悵地搖了搖頭,笑道,「那時候他我都以為他不能繼續打職業了,只要他這麼選擇,我們當然尊重他——沒想到,我代表俱樂部去和他談心的時候,他只和我說了一句話。」

  林含秋問:「什麼?」

  「可能沒你這麼多廢話,畢竟他個人風格擺在這兒。」狗哥笑道,「他當時說,狗哥你放心,這賽季一定會帶領WAF拿到冠軍,我會打到我打不動為止。」

  「……」林含秋嘀咕,「我感覺他話也和我差不多啊,憑什麼我就廢話多呀……」

  「哎呀,反正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狗哥連忙給林含秋順毛,「其實他當時狀態很不好很不好,俱樂部都有讓強制上替補的暗示了,但是我就因為他的那句話很信任他,直接把他按在首發席——那個賽季他也沒讓我失望,我們最終拿到了冠軍。」

  林含秋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狀態很不好很不好?」

  「是的。」

  「為什麼啊?」

  她好像完全不能想像,作為WAF的靈魂人物,伏凜狀態不好會是什麼樣子。

  「哎,這事也說來話長……」

  狗哥本來就在猶豫,正好這時候走廊上過來一個人叫他過去確認明天約訓練賽的事宜。他順勢沖林含秋擺了擺手,道:「那我先走了。」

  「……哦好。」

  飲水間裡很快就留下了林含秋一個人,獨自站著抓耳撓腮好奇當時發生了什麼。

  她想了一會兒,把水杯放下,打開搜索網頁,輸入關鍵字——

  【伏凜Cold狀態輸】

  很快,網頁上跳出來密密麻麻的一列,除了零星幾條最近的信息,全是兩年前的新聞。

  她隨手點開一個,仔細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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