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風波,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拿著贊助商的名號和那段視頻,WAF如願讓聯盟取消了那場莫名其妙的神秘採訪環節,也讓那兩個搞事情的實習生和Ghost的表哥全都閉嘴,以絕後患。
該做的他們都幫林含秋昨晚,最終剩下來的事,卻也只能靠她自己。
林傑這個□□,只要存在一天,就永遠是一個威脅。
是時候把這顆炸彈徹底地拆除了。
季後賽的比賽場次比較少,他們又進入了勝者組決賽。所以,在下一場比賽之前,他們足足有將近半個月的真空期,用來訓練和調整狀態。
狗哥特地減少了訓練的頻次和時間,中間抽出三天來,給林含秋放了一次小長假。
他的要求很簡單:讓林含秋能直面自己的問題,親手去把這個問題解決掉。
林含秋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季後賽那麼重要的比賽場合,他們都把它當作了培養自己心態的舞台而已。狗哥希望她能在重壓之下突破自己內心的魔障,輸了比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需要克服自己的恐懼——很顯然,她最後還是掙扎著勉強做到了這點。
然而,這樣的時刻,誰都不希望再去經歷。
所有人都希望林含秋能長久地留在隊伍里繼續打比賽。她也希望如此。
所以,那些黑暗的、齷齪的、骯髒的東西,就讓她親手去解決掉吧。
三天假期,林含秋沒有讓任何人陪自己,一個人回了家裡。
她家離魔都不算遠,坐高鐵也就一兩個小時的樣子,是個交通不算太便利的小鎮。
上次回來……林含秋不記得上次回來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自從出去做訓練生開始,她基本上就開始了漂泊的生活,過節永遠是在和隊友朋友們吃飯唱歌打遊戲,就連過年回家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大部分時候,她和爸媽的互動交流,僅止於每個月給他們打錢的時候。她總是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對自己和林傑的看法應該會有所改變,但是上次在比賽前接到了他們的電話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其實什麼都沒有變。
就算她才是這些年照顧他們的人,就算林傑是個眾所周知給他們丟盡臉面的廢物,他們依然會在關鍵時刻選擇相信他們的寶貝兒子,而不是自己。
真是可笑。
林含秋敲開家門的時候,她親愛的爸爸明顯愣了一下,才認出她是誰:「……鶯鶯?都快不認識你了。」
林含秋恍惚了一下。她好像都要忘記這個名字了。
迎著她爸爸疑惑的目光,林含秋隨口「嗯」了一聲,說:「我能進來嗎。」
她爸爸猶豫了一下:「你媽還在生氣……」
「生我的氣?」
「對。」林爸神色有幾分微妙的尷尬,「那天不是你哥打電話給我們說了那件事嗎,我們其實也就是生氣你一開始不告訴我們實話,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講真的鶯鶯,我和你媽也沒那麼古板的。人家外面說的難聽,但你自己肯定想清楚了,對吧?你現在都不拋頭露面出去參加活動了,是不是就是因為……因為你男朋友吶?」
林含秋聽了半天才聽懂他的意思。
說來說去,他們是覺得那天和自己說斷絕關係說得太快了?他們覺得自己一定已經被什麼臭男人包養,還想要自己手裡的錢,所以又開始說軟話了?
還用上什麼「男朋友」這樣冠冕堂皇的字眼。
這也太諷刺了。
哪有父母會想要自己的女兒去做三啊?甚至還堅定地覺得自己女兒一定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在這一刻,林含秋忽然很想放聲大笑。
有這種父母,她特麼的真是上輩子做過什麼帶惡人,想要毀滅世界才會得到這樣的懲罰吧。
她在路上燃起的那一點點想要挽回親子關係的微弱期盼,在這樣醜惡的嘴臉面前,一下子消失殆盡。
再次開口,她的聲音是死心到極致的冷酷與沒有情緒。
「我算過我出去訓練之前你們養我的錢,學費、生活費、以及我出去之前你們給我的那筆錢,再多算了一點,總共是六十萬,不誇張吧?」林含秋直接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除去我前幾年給你打過的錢,我再給你湊個整數,這張卡里總共有四十萬。今天我把這張卡給你們,就相當於我把欠你們的都還了。從此以後,我們解除親子關係,兩不虧欠,可以吧?」
她乾脆利落的話讓林爸直接無言以對。
「你……你這是……」
「既然你們這麼相信你們的兒子,我想有沒有我這個女兒對你來說也沒什麼關係。」林含秋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直接把銀行卡拍到了男人的懷中,「ok,我這人一向不喜歡黏黏膩膩地辦事,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在我看來實在最好不過。你們不就想要這個嗎?我給你們。其他的手續,等我到時候安排好了通知你們,我們公證處見。」
林爸皺了皺眉,連屋子裡的媽媽都忍不住探頭出來看了,叫她:「鶯鶯……」
「不要叫我鶯鶯了,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名字,真的。」林含秋垂下目光,沒再看他們,「希望你們記住,今天過後,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有林鶯這個人了。我以後要做什麼,是死是活,都與你們無關。」
「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林爸終於緩過神來,皺著眉開口,「你哥哥他……」
「說我不再是你們女兒這種話,難道不是你們親口說的嗎?」林含秋冷笑一聲,毅然決然地打斷她爸爸準備打的親情牌,「爸,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爸,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林傑那天給你們打電話又是什麼意思麼?我根本沒有什麼男朋友,也沒什麼陪什麼老闆睡覺,我因為拒絕了他們所以我被封殺了,封殺了知道嗎?我現在早就已經不唱歌跳舞了,我完全換了一個領域,換了一個職業,你們有誰關心過我嗎?林傑他不過拿你們當左右我情緒的砝碼,你們就真的這麼心甘情願地做他手裡的木偶,完全不管我的感受?」
「那天你們電話過來罵我的時候,你們知道我正要參加一場很重要很重要的比賽嗎?你們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嗎?我以前以為,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也無所謂,可是我的父母,你們可是我在血緣上最親的人,你們都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我當時連以死證明清白的想法都有了。可是我不行。我必須咬著牙把那場比賽打完。」
「林傑又是怎麼威脅我的你們知道嗎?他在外面賭,輸了好多好多錢,他想讓我給他擦屁股,我不過是做了一個正常人會做的決定拒絕了他,他就想讓我身敗名裂,他真的想毀了我你們懂嗎?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生活,他三言兩語就可以輕易把它毀掉……我真的很絕望,我就在想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哥哥這樣的父母,明明我的隊友是和我毫無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他們都能那樣相信我,對我釋放那麼多的善意,可你們呢?」
「你們只知道無止境的壓迫、威逼、貶低、利用我。從小到大我都能感覺得到,但是這次是最絕望的一次,你們讓我對人性的體會又加深了一層。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回家了,也是我最後一個機會當面告訴你們,我林含秋一點兒都不想要你們這樣的家人,或者說,我寧可現在還是宇宙中的一粒小塵埃,也好過做你們的親骨肉。」
狹窄的樓道里迴蕩著她不大的聲音。
淡淡的,平靜的。因為早就已經想明白了一切,所以好像說出來也沒有那麼傷心了。
林家父母震驚地看著自己離家多年的女兒。
她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們根本分辨不出來,這竟然是曾經他們可以隨意指使的那個小丫
頭。
也許這麼多年,他們真的虧欠她太多了。
可是,很多事情,都已經來不及挽回。
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少女已然轉身,就像她來時一樣,輕盈地、悄無聲息地,穩然邁步離開。
門外還迴響著她最後的話。
「哦對了,還請你們轉告林傑一聲,我現在的公司不算大,但擁有的法務部也還不錯。如果他下次再拿什么子虛烏有的事情來勒索敲詐我,我們會發律師函,直接法庭上見。」
在回魔都的路上,林含秋坐在高鐵靠窗的位置。
車窗外天朗氣清,景色清明,清澈的天空中飄動著幾抹淺淺的浮雲,氤氳在遠山如水墨畫一般的懷抱里。
是個好天氣啊。
林含秋的額頭抵在窗上,唇畔不由自主地暈開一弧淡笑。
再往前方,即是新的征途。
林含秋當天就回到了基地,讓WAF幾個人都很是驚訝。
狗哥本來還以為她處理這事處理得會比較久,沒想到這小長假剛剛開始就結束了,這人當天就回了基地開始訓練,全kpl真是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加勤奮的選手。
等林含秋把自己回去到底幹了什麼的事一說,大家更是目瞪口呆。
「……不是吧姐,你這麼幹脆就和自己爸媽say拜拜啦?!」十七嚇得腳底一滑,差點沒從電競椅上摔下來,「我靠,我要是有你這魄力就好了,我雖然討厭我爸但也不敢這麼對他啊……還是你牛逼,我服了。」
「針不戳針不戳。」甜橙這小崽子平時看起來軟萌軟萌的,但關鍵時刻,反而是最挺林含秋的,「我覺得Fall姐你這一波幹得漂亮!我跟你說哦,對付這樣的人,就是應該這樣,反正也想看兩厭,不如早點釐清關係分道揚鑣,這樣對誰都好啦。」
「我也覺得。」淅淅抽空從巔峰賽中抬了下頭,言簡意賅地點評,「這樣的父母和寄生蟲又有什麼兩樣?早散早好。」
「對呀對呀。」甜橙連連點頭,忽然又好奇地看向了林含秋,「——不過姐,你當時把銀行卡拍到他們身上的時候有什麼感覺?是不是覺得自己像個霸道總裁一樣特別特別酷炫狂拽?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王霸之氣?」
「……什麼?王八之氣?」十七在一邊嬉皮笑臉地插科打諢,「靠,甜橙你完了我跟你說,你竟然說秋姐是王八,找死吧你!」
「……」甜橙被這小學生發言尬得翻了一個白眼,冷哼了一聲反擊,「哼,我覺得你粉絲說得挺有道理的,挺好一男的,怎麼就長了張嘴?」
十七抓起手邊一包紙巾飛了過去:「長你個鬼啊長!閉嘴吧你!」
兩個小學生不出意料地再次開始互相攻擊,訓練室里一時間充滿了刺耳嘈雜的謾罵,恍然間讓人仿佛置身什麼城鄉結合部的農貿市場。
林含秋本來最嫌他們吵,平時都要兩邊都罵一下讓他們兩個都閉嘴完事,但不知怎麼的,今天卻覺得特別開心。
是那種看到自家養的兩條小狗開始打架的幸福滿足感。
兩個小學生渾然不覺自己在林含秋那兒已經變了物種,還在那裡糾纏不清,直到伏凜推門進來,兩個人才收斂了些許。
伏凜看見已然坐在椅子上的林含秋,倒是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這麼快?」
「嗯。」林含秋見他走近,壓低聲音道,「錢和利息我都會還你的。」
「沒事,我也不急。」伏凜倒是一點兒都沒把那幾十萬放在心上,「解決了就好。」
他也坐到了自己座位上,頗有默契地不再和林含秋提起這趟旅途的事。
林含秋也轉頭拿起了手機,準備沖兩把巔峰賽保持保持手感。
新賽季以來,她不是比賽就是訓練,她也沒怎麼打巔峰賽,所以分數還在1600左右搖擺。
這賽季雖然才開始差不多一個月的樣子,但是好多主播和沒進季後賽的選手都沒日沒夜地肝排名,第一都已經打到2300去了,她這1600根本不夠看的,簡直有手就行。
不過,現在是保持手感,那也倒無所謂高低分段了。
進了bp頁面,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罵人破功,她照例只開了聽筒沒開麥,然後打開直播開始混時長,順便思考這局到底玩哪個英雄。
也就是這時,她聽到了手機里傳出來的那個熟悉的女聲。
又嗲又甜,不是寒妹妹又是誰。
本來林含秋記性也不是特別好,一向都是聽過就忘。不過因為寒妹妹當時和雪餅有過矛盾,還搶過她的藍buff——她這人小肚雞腸的,就記得特別清楚,幾乎是在她開口的一瞬間認出來了。
寒妹妹應該是忘了自己麥還開著,正作里吧唧地在和自己的彈幕進行互動。
「……哦?四樓是Fall嗎?我不知道呀,她怎麼還在這個分段里哈哈哈……我這是小號啦,所以只有1600多,難道她的職業大號也還在這個分段嘛?那真的有點低哦。」
「她應該要打中單吧,那我補一手邊路或者輔助好啦……哈哈哈彈幕怎麼都在cue她的草叢三婊啦,她草叢三婊確實挺厲害的,但是法刺也不差啦好不好……巔峰賽她應該不會玩妲己之類的吧?她可是kpl秋季賽常規賽的最佳中路呢,妲己這樣的英雄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哦。」
「哦?她原來很喜歡玩妲己嗎?那我真的不知道喲……哎呀你們不要在彈幕帶節奏啦,什麼叫妲己一般都是喜歡陰人的女生玩的,什麼叫國服妲己的心都是黑的,哈哈哈哈哈……好啦雖然我覺得可能有點道理啦,但是你們不要這麼說她,她除了妲己其他也比較厲害的啦……」
嘖。
這濃濃的茶香,幾乎都要隔著網絡溢出手機屏幕了。
本來林含秋今天一天車馬勞頓,還有幾分困意,一聞到這茶味,立刻就不困了,利索地點開麥,給出一個標誌性的冷笑。
「什麼叫妲己都是心黑的女生玩的?」她語速極快,噼里啪啦的,劈頭蓋臉砸下,「那按照你的說法,豬八戒就是豬玩的?娜可露露就是雞玩的?老夫子就是喜歡捆綁play的s玩的?阿珂就是喜歡戳屁.眼的變態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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