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指路的熱心漢子念叨著:「既然是神仙,那應該不用去排隊了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然而蘇苒之和秦無這會兒已經看到了城門前排成三列的長隊。

  他們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隊末,耐心的等候。

  周圍百姓對他們的遽然出現只覺得理所應當,沒有表露出一絲錯愕。

  不過,他們倒是因為兩人俊逸漂亮的外表愣了一番。

  但兩人好看歸好看,卻也不像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秦無腰間掛著一柄劍,給那原本就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神中添了幾分凌厲,讓人不大敢與他對視。

  蘇苒之背上同樣背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劍的東西,不過她氣質柔和,到沒有什麼攻擊性。

  按理說,這樣好看又『柔弱』的姑娘,應該有不少人喜歡用目光肆意打量人家。

  但所有人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有些膽子大的人不過是看了一下就不自覺垂下腦袋。

  他看身邊那不苟言笑的同伴依然在打量負劍姑娘,小聲問:「你怎麼做到看人家這麼久?」

  同伴收回目光,斜睨他一眼說:「我對那位姑娘並無褻瀆之心,只是好奇罷了。所以我能看。」

  一位圍觀了這一幕少年壓低聲音對師長說:「那姑娘看起來也是修行中人,厲害著呢。」

  少年的師長是一位身材低矮的中年人。

  他還沒說什麼,少年又問:「師父,那姑娘分明是修行中人,可以直接上前自證身份進城,她為什麼還要排隊呢?」

  中年人隱晦的看了蘇苒之一眼,道:「別議論人家,為師看不穿她的修為。興許他們跟我們一樣,並不想進宮參加陛下宴會呢?」

  少年一炸,眼看他連聲音都忘了壓低,就要脫口而出一句話,那中年師長仿佛早有防備,抬手便捂住他嘴巴。

  少年人:「嗚哇——哇唔——」

  中年人後背都緊張出了冷汗。

  想都不用想,他也知道弟子想說什麼——『居然還有人跟師父你一樣傻,有好吃的不吃!』

  蘇苒之和秦無趕路的兩個多時辰都在疾行,沿途基本上沒碰到人,蘇苒之那不斷推演的雙眸也得以休息了一早。

  但現在周圍有這麼多來自天南海北的百姓,她眼前又不斷出現各種虛影,不斷交疊、更替。

  蘇苒之眼睛都不敢閉一下,因為閉了眼,那些畫面就會更加清晰,推演出來的變數也更多。

  秦無拽住苒苒的左腕,他無法幫妻子壓制那些畫面,但他可以轉移苒苒的注意力。

  蘇苒之不去想眼前那層層疊疊、混亂不堪的影像,心神總算輕鬆了些許。

  她伸出右手食指,在兩人面前劃出一條弧度,秦無立刻會意,支起一個小小的隔音屏障。

  蘇苒之說:「守衛們在仔細盤查,一炷香的功夫能過十排已是不錯。輪到咱們,恐怕得三炷香之後。」

  秦無垂眸看她,苒苒今日配了他昨兒個做的髮簪,頭髮像是道士一樣盤在腦後,露出光潔的前額,額角有些絨毛一樣的碎發,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

  細白的脖頸漸漸被衣襟包裹,只有秦無知道,下面有一串紅痕。

  秦無想,他的苒苒如今還不到二十。

  卻要逐漸開始正面對上天庭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神仙。

  這對苒苒來說,太不公平。

  可她卻一點也沒有露怯,而是想方設法的提高實力。

  這樣的苒苒讓秦無喜歡又心疼。

  他愈發確定自己研究如何完全掌控並使用魔氣這條路是對的,只有這樣,他才能一直跟在苒苒身旁。他才有護著苒苒的資格。

  正想著,身後馬蹄聲愈來愈近,縱馬人沒有一絲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們倆身後已經又排了幾行隊伍,百姓們聽到這聲音,紛紛自覺朝兩邊散開。

  蘇苒之和秦無也隨著人潮往兩邊退開。

  只見前面疾馳的駿馬一刻不停的到了城邊,前頭的守衛看著這架勢,完全不敢怠慢。他們彎腰走近,諂媚的笑著:「大人,您請進。」

  那駿馬卻不動,馬上之人穿著華服,頭戴鑲金髮冠,鞭子一圈圈纏在手腕上。

  他說:「昭樂郡主的馬車快到了,讓其他進城之人避讓,速開城門迎接。」

  守衛忙不迭地應了,出去讓百姓們再往後退。

  排在前面的人聽到他們對話,不忿道:「我們都排到跟前了,您把我們路引也收了,怎麼說退就退,那郡主還沒過來啊。」

  這人同樣穿著綾羅,衣裳看起來很是貴氣。身邊還有侍從奴僕四位。

  像是從南方水鄉來的商賈。

  如今大安國賦稅不重,還實行『花錢捐官』,商人地位挺高。

  商人見那騎馬之人身上的衣服還沒有他富貴,膽子也大了起來。

  那騎馬之人看也不看他,只是將馬頭調轉,對著商人的方向前進幾步。

  周圍侍從哪見過這陣仗,護主都護不利索,反倒是因為想擋在商人面前,而不小心將他抵下了路牙子,摔在溝渠里。

  京都前幾日下過一場春雨,道路上還算乾淨,但路邊的水渠里都是污水。

  商人被污水漫過小腿,凍得發抖,這下不敢再說話了。

  後面的守衛也不管不顧的把人往後推,說:「昭樂郡主即將回城,郡主不喜歡百姓湊太近了,不然會驚擾馬架。各位擔待些,忍一忍就過去了。」

  不然事辦不好,他也得丟飯碗。

  他們這些守衛其實最不喜歡見那些達官貴人。

  京都裡面貴人如雲,他們在同等階層的圈子中彰顯不出來『貴』,就喜歡在老百姓面前逞威風。

  那位昭樂郡主更是其中之最。

  別的達官貴人要進城,百姓們往後退一退,他們的馬車能進去就成。

  更有一些高官重臣,在事情不緊急的情況下,就跟在百姓後頭排隊。

  只有昭樂郡主,覺得百姓們身上都有臭味,離得近了她嫌棄弄髒自己馬車,便讓人退後到水渠中。

  還說這樣叫『臭味相投』。

  守衛們都怕了昭樂郡主,但他們也沒辦法。

  他們得將道路留出能過兩輛四駕馬車都不止的寬度,不斷的讓百姓一退再退。

  為了幾文錢就賣力氣的莊稼漢沒得選,也不敢向前面那人一樣出聲嘟囔。

  只能默默忍了,自覺的往後退入溝渠。

  然而想像中的寒冷並沒有襲來,他們一腳踩下去,感覺那水渠好像凍得跟冰一樣堅硬,站上去宛如站在平地上。

  最開始被擠下去的那位商人終於知道怕了,瑟瑟縮縮的昂頭看著那拎著鞭子的人。

  拿鞭子的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手一甩,鞭子便纏住富商脖子,看樣子要繼續教訓他。

  富商感覺自己正一寸寸被拉離地面,他雙手扒拉著脖子間的鞭子,磕磕絆絆道:「大人,小人就是井裡的蛤蟆,沒見過多大天,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富商富貴了大半輩子,在自己本地,就連州官都對他和顏悅色。本以為自己在京都也算個人物,哪想到剛來第一天就吃了癟。

  不過他能屈能伸,求饒的話連著串得往外說。

  他脖子被勒的死緊,感覺吐氣都艱難起來。

  一瞬間,他感覺閻王在讓自己滾下去了。

  然而還不等他徹底被嚇破膽,纏繞在他脖頸間的鞭子突然鬆了,他癱倒在地上。

  巨大的驚嚇折磨著他,讓他無暇想到剛剛還砭骨寒冷的水溝怎麼突然就不冷了。

  旁邊的侍從則眼睜睜看到那水渠凍結了起來,還有他家老爺身上的衣服一瞬間就被吹乾、吹淨了。

  他們連忙要拉富商上來,不斷喊他:「老爺、老爺……」

  富商趴在地上咳嗽,他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而旁邊那騎著大馬的男人則因為這詭異的一幕害怕的想要後退。

  他吃驚地發現,自己壓根就動不了了。

  倏然間,騎馬男人冷汗直冒。

  後面的百姓們沒看到這一幕,紛紛納悶這個天怎麼還會有水結冰。

  而一位少年則驚訝不已,說:「師父,你什麼時候修煉出這招了?!太厲害了。」

  中年男人則因為震驚,沒來得及捂住他徒弟的嘴。

  眼看著周圍百姓要用欽佩又崇敬的目光看他,忙道:「沒有的事,不是我做的,我就一普通人!這位是我兒,腦子不好使,哎,我們千里迢迢來京都給他求名醫看腦子。」

  百姓們:「……」

  他徒弟:「……」

  中年男人原本想的是,如果守衛要推搡他們下臭水溝,他就用靈力裹住自己和徒弟的腿。這樣他們雖然站在水溝里,但卻不會沾上穢物。

  少年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一臉幽怨的湊在師父耳邊說:「難道是那位姑娘做的?」

  中年男人現在並不想搭理徒弟,但他徒弟仗著個子比他高,就一直湊在他耳邊說話。

  他被煩得沒辦法,只能說:「我怎麼知道?我區區一個踏仙途三十年修為的散修。」

  他們旁邊同樣站了一個魁梧的漢子。

  那漢子跟少年一樣,還沒踏仙途。

  不過修行之人耳目都會比常人聰穎一點,他比少年還要幽怨,說:「區區,踏仙途。」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踏仙途三個字居然會跟區區用在一起。

  中年男人:「……」

  不過這麼一打岔,他們三個倒是熟悉了起來。

  不多時,馬車的軲轆聲傳來,守衛忙打開大門。

  眾人只見一位穿著藕荷色裙裝的姑娘撩開馬車帘子探出頭來:「怎麼回事,我沒讓人前來開道。」

  百姓們錯愕不已,有人小聲說:「這不是昭樂郡主,是昭蓉郡主。」

  果然,後面再次傳來車架的響聲。

  昭蓉看著昭樂的木牌,不願在大庭廣眾下爭辯,於是快速進了城。

  進去後,她問身邊的侍女:「橫在城門口的那個不是昭樂的近衛麼,怎麼那副姿態?」

  「不知道,郡主,近日陛下宴請八方仙人,說要給您和昭樂郡主測仙緣,咱們還是好好準備,多背寫書,在陛下面前也能答出一二來。」

  昭蓉不喜歡這些,仍然說著剛才的事情:「我覺得有古怪。」

  他招呼一個小廝過來,吩咐了幾句,小廝便往城門口走去。

  而此刻,城門口,昭樂見親衛沒有上前迎接自己,鞭子甩到他臉上。

  「你是死了嗎?在這裡一動不動?」

  誰知那馬因此受驚,跑了起來。

  馬一跑,馬上的人就被摔了下來。還維持著剛剛騎馬的動作,一動不動。

  昭樂嚇了一跳。

  負責城內安防的禁軍統領齊振很快出來,他早已聽人稟報了污水結冰,商人那泡了污水衣服突然變乾淨的事情。

  再聯繫最近陛下廣邀八方仙人,他立刻就猜測這是哪位神仙的手筆。

  於是他忙讓昭樂進去,將那僵硬的親衛帶去天牢候審。

  並且迅速大開城門,吩咐守衛給百姓們登記。

  齊振統領這回眼睜睜看著那水渠在百姓們走到路上後,就恢復流動姿態,當下更加確定是仙人在幫這批百姓。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仙人正在這批百姓中。

  他熱情的接待了富商,但他覺得富商不大像仙人,不然對那親衛的教訓不會這麼一丁點。

  可後面的百姓們,齊振也看不出哪一個特別仙風道骨。

  唯一一位看起來有點底子的,個頭又矮的很。

  齊振統領著實分辨不出來,只能讓屬下記下這些百姓的名字,當天午後就呈到了陛下書房。

  那位矮個子的修士再回頭看,發現蘇苒之和秦無早就不見了。

  他說:「果然。」果然是那兩位仙長的手筆。

  弟子問:「什麼啊,師父?」

  「沒什麼。」

  而與此同時,蘇苒之和秦無用了一個簡短的傳送陣進城,並未引起絲毫覺察。

  他們原本也相入鄉隨俗的遵紀守法,進城接受檢查,但後面見引來了禁軍統領,便提前走了。

  蘇苒之說:「那個讓親衛定住的術法,不是我施加的。」

  她能察覺到,同樣也不是秦無做的。

  有人在她凝固溝渠的時候,就教訓了親衛,關鍵是,蘇苒之沒能察覺到那人是在哪兒、怎麼出的手。

  秦無神色凝重起來。

  這讓他們同時想到了曾交過手的青衣男子。

  畢竟,在接觸過的這麼多神仙和修行之人中,除了那青衣男子,蘇苒之還沒碰到過能不驚動她,就在她的『域』中動用靈力的。

  就連敖慶都不行。

  蘇苒之想,這個人一定是對自己很是熟悉。

  難道青衣男子就是王母的化身?

  畢竟她沒真正見到過青衣男子,若是王母真要下凡,化身為男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隱隱又覺得不是王母。

  她現在知道的消息太少了,推測都是天馬行空的。

  秦無則說:「既然對方不動,咱們就先做自己的事情。他既然畏畏縮縮的躲藏,想必下凡對其限制頗多,不敢出現在我們面前。」作者有話要說:天使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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