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滿分？
我看還是有點懸的。Google搜索」
宏志班的老師到底帶出來的狀元多，見識過的高分學生多，心態也更平和一點。
她說，「當然，我不否認咱們學校的學生有考滿分的實力。
但在高考的環境和狀態下，想考到滿分真的太不容易了。」
就算是帶過這麼多屆學生，每每到自己帶的學生高考的時候，老師們都有心理壓力。
更別提坐在考場上的學生了。
十二年的努力和汗水，就看這兩天筆桿子怎麼動，寫什麼。
交卷後，大家的人生就被一堵無形的牆分隔開來。
成績高了，進入好大學。
且不說導師的人脈，僅僅看學校提供給學生的資源，比如帶funding的出國交換、全國各地開學術討論會議、知名企業的校推等等，這就已經天差地別。
當然，考場上的學生們暫時還不知道這些。
他們只是會被老師灌輸「一定要好好考，盡全力考試。
不會寫也蒙一個上去，萬一蒙對了呢」的想法。
可他們終究是寒窗苦讀十二年的人，都知道這場考試可能會決定自己未來十年的命運。
能心態平和的情況真的太少了。
但看著屏幕上方雲煙和余楠從一模到九模的成績折線圖，還是有老師忍不住說道。
「感覺還是有點希望的，去年最高分739分，今年考740多，甚至滿分，好像不算特別難。」
站在最前面跟大家一起討論的教導主任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調出了去年高考中發揮不錯的學生們，一模到十三模的成績折線圖。
見到最前面的PPT變了一張，老師們停止討論，抬頭看向大屏幕。
去年的全省理科狀元依然出自於一中，只不過那一屆老師現在開始帶高一的學生了。
不過，教導主任偶爾會安排今年帶畢業班學生的老師去跟上一屆畢業班老師討教經驗。
不止如此，主任自己也總結學生的成績做分析。
教導主任說：「上一屆高考中，咱們學校全省前十名中占了七個。
這是我統計的這七個孩子從一模開始，到十三模的成績變化折線圖。」
說著，他點了一下滑鼠。
屬於去年省狀元的成績折線圖變成了紅色。
「這是去年狀元的成績變化圖標，他就跟余楠和方雲煙差不多，從一模開始，成績就能明顯領先其它人一截。」
再加上高考時發揮的也不錯，考取狀元也是實至名歸。
教導主任說：「以後別再提滿分的事情了，尤其不能當著學生的面提。
一方面，這麼說會給孩子們很大壓力；另一方面，自我國高考政策執行以來，都沒有一個滿分出現。」
頓了頓，教導主任補充，「05到16年的理科狀元成績基本上都在700—720分之間。
這幾年隨著大家對高考題型研究的越來越充分，學生的成績才步入730到740這個區間。」
他沒說的是，這還只是針對本省。
很多省份的高考狀元成績依然在720分左右，當然，這已經是全省最高分了。
宏志班的老師接話道，「主任說得沒錯，高考題目肯定會一直推陳出新。
我們學校的模考都是本校老師出題，余楠和雲煙肯定已經習慣了我們的出題風格，看到題目就知道我們喜歡在哪裡挖坑。
這也是他們成績高的原因之一。」
不然，就算是對這個知識點非常了解。
但老師挖坑的地方不一樣的話，想要做全對依然得廢不少力氣。
說到這裡，大家暫時都不再糾結高考成績這件事。
現在就是得依照著教育部那邊發過來的試卷，琢磨新年高考出題風格。
好讓學生提前熟悉一下題型，考場上也能多一份自信。
即將散會的時候，教導主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各位老師，滿分固然是一種美好的期待，但更多的是壓力，請大家別用成績給這兩個學生加壓。
每次我路過宏志班和七班，看到余楠和方雲煙基本上都在學習。
他們兩個已經不需要壓力，就能自己進步。」
頓了頓，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現在距離高考沒多少時間了，給孩子們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而給同學們信心的方式，就是從十模開始，基本上都出簡單又新穎的題目。
這樣可以讓之前成績五百多的學生考到六百來分。
當然，全年級排名可能不會變化很多，但至少成績高了，大家看著也開心。
方雲煙和余楠同學都不知道甚至已經有老師開始期待他們高考時能考到滿分。
他們倆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
每天刷題、看閱讀，了解時事新聞，萬一最後可以用在作文題目中呢。
四月清明一過，天氣就逐步轉熱，操場上的玉蘭花開了又敗，象徵著大家距離高考又近了一步。
一中沒有給大家上課上到高考前幾天的習慣。
在五月十三號，全校十三模結束，卷子講完。
一中就徹底給學生放了假，讓大家自由複習。
七班教室，老劉剛在講台上宣布了放假的事情，但台下的同學們積極性都不高。
「放假啊？」
老劉說：「這是咱們學校的慣例，老師們已經把該講的都講解完了，你們需要時間去咀嚼這些知識，並且融匯成自己的。」
頓了頓，他拿起學校通知的單子，繼續念道：「從十五號開始，一直到高考前一天，大家都可以選擇在家裡、教室複習，或者同學約著一起去自習室。」
「可以不用來學校了？」
「臥槽，老師你們這是全部放養我們啊！」
「在家裡學不動怎麼辦？」
「學不動就來教室唄。」
「可是我看不到雲煙就學不動怎麼辦？」
這話沒人敢回答，沒看到錚哥的死亡凝視麼。
老劉等大家討論完了，才開口解釋……
「如果在教室學習的話，好處是大家可以隨時去老師辦公室問題。
這段時間每個老師都全天待命，給大家不斷講題。
但如果有的學生喜歡獨立思考的空間，那家裡固然是他最好的學習環境。
當然，如果在家裡自習有不會的題目，也可以第二天選擇去教室里詢問老師。
老師的辦公室你們都知道，如果自己班老師身邊被人圍著，你們就去問其他閒著的老師。
我們都會給你們答疑的。」
「主要是……不上課我這心裡空落落的。」
程里說道。
老劉在台上說：「你要是想上課，來我辦公室，給你上課。」
程里：「……」
程里：「對不起爸爸，當我沒說。」
老劉語氣特別認真，「你們有想上課的，直接找我，反正老師閒著也是閒著。」
班裡一下子靜下來，有人說：「只有老程想上課。」
程里：「……」
最後還是方錚打破的僵局，他端端正正的穿著校服，眉宇間看不出一點即將要高考了的緊張，說道：「今兒十三號，劉老師，我們十四號幹嘛？」
全班的男生基本上都管劉老師叫『老劉』或者『爸爸』。
只有方錚規規矩矩的叫人劉老師。
老劉在台上說：「十四號啊，十四號班級合影，你們還不知道嗎？」
「？」
您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呢！
老劉說：「那我現在給大家說，明天大家穿著校服，短袖或者秋裝都行，班級合影要整整齊齊。」
說著，他翻到了另一頁，念，「咱們班早上十一點在操場集合照相，你們可以帶上書包，早上來班裡仔細，然後去合影。」
「好嘞！」
第二天一大早，雲煙穿著校服短袖，推開臥室的窗戶後，又覺得有點冷，最後加了一件校服外套。
方錚跟她一起出門去學校。
見雲煙只拿了一個筆記本，方錚有些好奇：「不去寫卷子嗎？」
雲煙瞅了他一眼，說：「卷子寫完了。」
方錚：「……」
那麼多黑卷子，都寫完了？
他親妹妹真的……六到爆炸。
按照道理說，一般人寫完一套卷子，還得有個回顧的時間。
但云煙那些卷子的卷面分都高得驚人，複習時候只要大概的看一下她標出來的題目就行。
所以，現在雲煙開始回顧基礎，看自己總結的英語語法。
順便拿著描紅紙練習英語字母的書寫，以求在考試中不要因為卷面而給評卷人不好的印象。
於是，在一群瘋狂刷題問題的學生當中，雲煙在桌面上擺了一摞描紅紙，用水筆開始練字。
其實主要還是在回顧語法。
可這樣還是顯得跟大家格格不入。
昨天嚎叫著『看不到雲煙我都不想學習』的男生接水時候看到這一幕，感覺自己可以手動發一個『打擾了，再見』的表情包。
看到學霸已經不需要刷題了，這讓才更加讓人心慌。
不過好在也就學了一小會兒，就到了七班的拍照時間。
大家風風火火的下樓照相，操場旁邊已經擺好了班級合影用的階梯。
大家按照攝像師的要求，女生站前兩排，男生站在後兩排。
雲煙個子中等，被童秋同學拉著站在第一排中間。
等攝像師看完整體效果後，微調一翻，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和各科老師也都從旁邊過來，坐在最前面一排椅子上。
大家高喊著『七班萬歲、友誼長存』，攝影師『喀喀喀』連拍三張。
「好，解散！」
大家散開，但沒有直接回教室，而是把拉著老師們一起拍單獨合影。
還不等方錚來一句「給我和囡囡照一張」，童秋已經眼疾手快的給雲煙手裡塞了一個小巧的相機。
「我要和咱們化學老師照！真的，沒有她，我感覺自己化學都要死了。」
雲煙笑著答應：「好啊。」
頓了頓，「你這個怎麼用？」
童秋給他教了一番後，終於搶到了化學老師身邊的位子，她高喊：「雲煙，雲煙，快來！」
雲煙努力的挑選著角度，保證把童秋同學拍的又美又瘦。
拍完後，雲煙自己也去跟化學老師合了影，然後尋找下一位老師。
童秋挽著雲煙的胳膊，說：「啊你知道嗎，剛剛咱們馮春燕老師合影時候主動牽著我的手！」
說著她捏起了雲煙的胳膊，「感動瘋了。」
雲煙：「……也握了我的手。」
童秋：「您別說話，我就是要感動。
我真的好喜歡她，我之前化學成績可差了。」
「嗯，」雲煙說，「最近秋秋同學提高很快。」
「那可不！」
童秋說著，突然愣了一下，「我好像看到了數學老師。」
剛剛大家一集體合影完，數學老師就走了，沒有跟大家合影，看樣子應該是有急事。
可現在是三年來最後一個合影了，大家可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數學老師。
還不等童秋說完，七班、甚至是八班都有同學發現了數學老師。
「我靠，他居然騎著自己的小電驢要溜！」
「攔住、攔住！」
「別跑啊，咱們還沒合影呢！」
數學老師掛著一臉無奈的笑容，被同學們攔在學校的花壇邊上。
他說：「行行行，我下來，咱們合影。」
同學們說：「不用不用。」
數學老師：「……？」
不用我就走了啊！
正想著，他感覺到自己小電驢的后座一重，程里雙腿跨開，已經坐在了后座上。
「來！大傢伙給我拍一張！」
數學老師：「？」
程里特別皮，唇角一直掛著痞痞的笑容，甚至動手虛虛搭在數學老師的腰上。
「來，拍一張咱們老師帶我的照片。」
還踩在腳踏板上的數學老師：「？」
雲煙：「……」
童秋目瞪口呆：「還有這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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