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到父親病危的電報後,顧庭蕭來不及多想就立刻請假,又馬不停蹄地趕上凌晨出發的火車回到家裡。
他絲毫不懷疑電報的內容,因為,他早就知道父親的身體不好了。
當他心急如焚地站在家門口時,眼前的景象讓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他也不禁愣住了:
沒有想像中的悲戚氣氛,反而是親戚們喜氣洋洋地坐在院子裡等待開席;正屋牆上鮮艷奪目的大紅喜字高高掛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的父母見到他按時歸來,不由分說地拿出新郎的紅綢子,將他和新娘子輕輕地綁在一起,推搡著他們給客人們敬完酒後,一把推他倆進去洞房了。
他走進昔日自己的房間,發現裡面已經煥然一新,最令他不能忽視的是那張結實而嶄新大床與喜慶的紅被子,還有坐在床邊的美麗的新婚妻子。
就在一個小時前,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後,他差點就想扭頭離開。
但就在他準備轉身時,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站在父母旁邊的新娘子,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這幾年,父母押著他去相親了不少女孩子,可沒有一個能真正入得了他的眼。在部隊裡,他也見過不少文工團的女兵,她們各有風姿,可依然無法觸動他的心。
然而,此刻眼前的這個新娘子,她長得很美,或許不是傾國傾城,不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但卻有一種特別東西,像鉤子一樣深深地勾住了他的目光,令他無法移開視線。
被父母推進房間後,他突然感到全身燥熱,身上似乎快要炸裂開,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湧上心頭。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坐在床邊的新娘子正開心地朝著自己微笑,嘴裡還輕聲呼喚著他,示意他走近一些。
他的雙腳不聽使喚般地踉蹌著走向床邊,手不自覺地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女孩似乎主動抱住了他,這讓他內心的欲望愈發強烈。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衝動,緊緊地將女孩抱進懷裡,雙手用力撕扯開女孩的上衣。
他渴望找到一種冰涼的感覺來緩解心中的燥熱,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恢復理智……
突然,一串串冰冷的淚水滴落在他身上,繼而是低沉的嗚咽聲,這些讓他的頭腦略微清醒,看著眼前這個哭得似乎喘不過氣的女孩,他連忙鬆開雙手。
他快速地衝出院落,端起清涼的井水,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身上澆去。
冰涼的水讓他瞬間冷靜下來,他很自責。雖然並非完全出於本意,但將所有的責任歸咎於鬼迷心竅顯然也不恰當。
他家並沒有多餘的房間讓他休息,他也不願再讓父母為他操心,所以決定回到臥房度過一晚再作打算。
儘管他已經恢復了理智,但女孩的面容仍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特別是後來不經意間瞥見的,不足一手寬的纖腰以及渾圓的臀部,令他燥熱不已。
他不敢再多看,因為他深知她對於自己而言,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房間裡的燈熄滅之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他原本就敏銳的聽力,在這黑暗之中顯得更加敏感。
他能清晰地聽到女孩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仿佛她的內心也如波瀾般起伏不定。
回想起之前女孩對自己的種種反應,他心中逐漸明了,暗自慶幸剛剛沒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一直以來他嚴苛地自律著,現在,紀律與自律也令他強壓下內心的想法,坦率地與女孩表明:既然她不樂意,他們可以放棄這段婚姻。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女孩的態度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她不再像之前那樣畏縮和害怕,而是堅定地表示不想離開。她似乎不再對他心存畏懼,反而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觸碰到她挨著自己的柔軟的身軀,令他又回想起剛才一幕幕的畫面,頓時不敢動彈了。
同時,他有些茫然,終於深刻體會到那些已婚戰友們對女性的評價:「女人心,就如那海底針,是摸不著,猜不透的。」不管怎樣,他內心裡還是高興她想要留下。
但他畢竟是一名經驗豐富的部隊幹部,女孩的反常令他心生警惕,他靜靜地聽從她的要求,並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舉動。
可不曾想,沒過多久,女孩竟然真很快地發出了均勻而輕微的呼吸聲,睡著了
他感到疑惑,也有驚訝,即便周圍一片漆黑,但經過特殊訓練的他仍然能夠清晰地看見:她雙眼緊閉,櫻桃般的小嘴微微合攏,顯然已經沉浸在了甜美的夢鄉之中;在幽冷的月色下,她高聳的胸脯隨著平穩的呼吸上下起伏。
他趕緊把眼睛收回來,要不然還得再沖一次涼水澡。
思緒漸漸飄遠,一向難以入眠的他,在聽到那輕柔的呼吸聲,聞到若有若無的清甜氣息,竟也不知不覺間很快入睡了。
次日清晨,生物鐘準時將他喚醒。
同時,多年來養成的職業習慣讓他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而作為部隊幹部具備的職業操守也告訴他必須要了解清楚新婚妻子的詳細信息。
他第一時間去找了顧青山。顧青山是他在村里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由於他父母找顧青山幫忙辦結婚酒席,所以顧青山比他早一天知道了消息。
不愧是髮小,一得到消息,顧青山便跑到蘇家村了解情況去了。
當他找上門時,顧青山便把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蘇未央其實挺可憐的……」顧青山嘆了口氣說道。
「蘇未央的父親在她十歲那年,為了搶救集體財產而不幸犧牲了,留下了同樣體弱多病的蘇未央和她媽媽。
看著單薄可憐的母女倆,蘇家村的村長實在不忍心,便為她們申請了補助。由於她父親算是因公去世,所以組織上決定每月給予她三十斤糧食作為補助,一直到她年滿十八周歲為止。再加上倆母女也能幹些小活,她們的溫飽問題總算解決了。
然而,在蘇未央十二歲的時候,她的母親也因病去世了。從此以後,蘇未央只能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這蘇未央從小身子就弱,三天兩頭的生病。幸得大家都感恩她爸爸對集體的貢獻,知道她生病了,都主動抓些不花錢的山草藥給她,再加上她每個月也有糧食,這樣子才慢慢長大了。
她爺爺奶奶非常偏心生了長孫的大伯一家,對蘇未央並不怎麼過多地過問。因此,蘇未央也就養成了膽小、軟弱的性格。
聽說,蘇未央的彩禮,她爺爺奶奶就拿去給長孫娶媳婦去了。
話說這蘇未央的模樣長得非常好,那十里八鄉沒人不誇讚的。但是呢,因為她身體不好,又不會幹農活,而且,她爺爺奶奶把彩禮要得很高,所以二十歲了都還沒說得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