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似的出了國公府,江河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心想以後曹汾喝酒要離他遠點了。
又接著拜訪了三位將軍,酒還剩下四罈子,想了想,還是得去趟皇宮,給皇帝送兩罈子,不能不懂事不是,老闆的馬屁還是要拍一下的。
到了宮門,還未等江河掏出皇帝送的玉佩,守宮門的校尉便認出了這段時間轟動京都的風雲人物。
一臉笑意地打起了招呼,「江總旗,今怎麼有時間進宮了?」
對於對方認識自己,江河並不感到意外,接茬道:「有點事,要進宮。」
校尉笑著讓手下打開宮門,「可以,可以,不知江總旗可以有召見?」
聞言,江河從腰上摘下皇帝賜予的玉佩,遞了上去,對方則是有些奇怪的接過玉佩,打量了起來,待看清玉佩上的龍頭後,臉色大變,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將玉佩舉過頭頂道:「江總旗收起玉佩吧!」
江河不解的接過玉佩,隨意地別在腰上,心想不就是塊玉佩嘛,又不是尚方寶劍,至於嗎?
他不知道的是皇帝身上的東西哪會輕易賜予別人,更何況貼身的玉佩,上面雕刻著龍頭,這就相當於一塊免死金牌了,沒有皇帝恩賜,你在玉佩上別說雕龍了,雕個蟒都會有人彈劾你大逆不道。
校尉一臉羨慕地盯著江河腰上的玉佩,開口道:「江總旗請進。」
江河則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遞到校尉的手中,「兄弟,馬車上還有點東西,我一人拿不了,可否找個弟兄幫忙拿一下,這點錢你就請弟兄們吃酒去。」
如果是平常他可能就收下銀子了,在他看過皇帝恩賜的玉佩後哪裡還敢收銀子,忙擺手拒絕道:「江總旗哪裡話,正好在下要下值了,江總旗不急的話不妨稍等一二,由在下陪你入宮可好?」
推辭不過的江河只好將銀子收了起來,面對熱情的校尉,江河也不好拒絕,只有點頭答應。
二人在宮門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盞茶的功夫,頂值的人便到了,看到江河笑著打了聲招呼,江河雖然不認識,但也笑著點頭示意。
兩人交接完畢,便陪著江河抱著酒罈子往宮中走去。
路上校尉開口道:「江總旗,在下席恆,家中小弟席光在百司衛中。」
江河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對自己這麼熱情呢。
不過對於席恆提起的人,江河並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如果說編號的話,那江河就知道了,在百司衛中只要提起任何一個編號,江河都知道是哪個人。
雖然不知道席光具體是誰,但是現在百司衛中沒有掉鏈子的人,於是江河笑著答道:「嗯,小伙子表現得不錯。」
這句話從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口中說出有些怪異,席恆還想問些更多關於弟弟的事,不過見江河不想透漏更多,只好閉嘴不言。
走了一會到了戶部,值守的侍衛直接放江河進去了,至於席恆顯然是進不去,只能站在外面等候著。
銀票現在已經印出來一些不同的成品,所有的工序都沒問題,唯獨在顏料上出了岔子。
短時間的放置還是沒問題,但是受潮,水浸後,上面的顏料便會出現褪色的問題,曬乾後字跡、圖案都變得模糊不清。
此時張景之與蔣明德正一人舉著一張銀票觀察著,連江河走到二人身邊都未察覺。
江河放下手中的酒罈,隨手拿起桌上的銀票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自己只是提個想法出來,短短的月余時間就已經製作了出來。
左看右看也沒發現什麼問題,疑惑道:「這些銀票沒什麼問題啊?你們看什麼呢?」
聽到江河的聲音,二人放下手中的銀票,蔣明德鬱悶地開口道:「顏料出了問題。」
說罷,手在茶盞中沾了下水,隨後用沾了水的手指在一張銀票上劃了一下,隨著手指的滑落,銀票上印好的圖案便花了。
江河拿起那張銀票看了下,又翻看了下記錄步驟的本子,沉思了起來。
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前面所做的所有工作都要前功盡棄。
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呢?江河腦海中不斷地思索著自己所學的知識,卻沒找到合適的答案。
古代流傳近千年的畫作都未出現很嚴重的掉色情況,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答案,江河不免有些沮喪。
二人看到江河的表情,心中也是有些失望,如果連江河都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那這個問題確實不好解決了。
江河抬眸,瞟到二人失望的樣子,再看二人均是雙眼布滿了血絲,顯然是沒休息好,再加上長時間的用眼過度導致的。
忙拿過一罈子酒,開口安慰道:「你們兩位也休息一下吧,這種事急也急不來的,我帶了一罈子好酒,喝一點解解乏。」
說罷,拿過來茶盞,給兩人倒了一些酒。
顏料的問題沒有解決,兩人哪有心思喝酒,不過在江河將酒倒好後,兩人聞到酒香,又改變了主意。
蔣明德笑罵道:「早就聽蔣正說你在折騰什麼酒麴,這便是你小子折騰出來的吧?聞著味道不錯,來,太子殿下,你我二人嘗一嘗。」
說罷,端起江河倒好的酒,在碟中捻起一粒小小的紅色藥丸放至口中,準備兌酒喝下。
江河見狀忙攔住蔣明德,擔心地問道:「蔣伯伯,您吃的什麼啊?怎麼還用酒吞服啊?」
江河的擔心不無道理,古代有多少人因為信奉煉丹的道士,亂吃丹藥喪命的,帝王沉迷丹藥,不理朝政,導致國家動亂的事情不在少數,最有名的便是千古一帝秦始皇。
而見蔣明德吃紅色丹藥很明顯不是正常的中藥製成的,江河心中自然是很擔心。
蔣明德微微一笑道:「陛下見我與太子二人每日雙目皆有血絲,命御醫送來的硃砂,明目所用。」
聞言,江河舒了一口氣,硃砂沒什麼問題,只要別是些亂七八糟的藥丸就好。
剛想說讓蔣明德不要用酒吞服時,江河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焦急地說道:「還有嗎?」
張景之不明就裡,只是將桌上的小碟子推到江河面前,上面還有十幾顆圓溜溜的硃砂滾動著。
江河捻起兩顆,丟在硯台上,研磨了起來。
待硃砂徹底的與墨混合在一起,江河抓起毛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起了字。
二人不明白江河的用意,不過並未去打擾江河,心知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在。
於是二人靜靜地看著江河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