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其實無論是商賈還是老百姓,幾乎沒有接觸太子的可能性,同時,人們對於朝廷的認知大多是敬畏的,可這也不妨礙他們在聊天吹牛之時,調侃一下。
當他們正兒八經地見到朝中大員以及皇室成員時,他們表現出來的惶恐以及不安,這點是做不了假的。
江河看著兩人的馬步,沒一會兩人便滿頭大汗,雙腿開始打顫。
江河抱著茶盞呷了一口茶,氣定神閒地說道:「我看你倆能堅持多久?」
兩人不說話,依舊咬牙堅持著。
見狀,江河更加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倆是不是賤皮子?都說了叫你們坐,你們就大大方方地坐好便是,難道殿下會因為你們屁股坐多了點椅子就會砍你們的頭?」
張景之心知江河有些生氣了,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估計精力全放在馬步上了,接下去也不用聊事情了。
於是,也是開口勸慰道:「坐好了吧,繼續這樣下去本宮也待不下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這才坐好,卻也只是坐了半邊屁股,有了吃力,比之剛才的處境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兩人舒了一口氣,臉上堆起笑容,口裡道:「謝太子殿下。」
江河不禁撇撇嘴,小聲嘟囔著,賤皮子之類的話。
這種場面無論是大臣見陛下,還是百姓見朝中官員皆是如此,仿佛兩瓣屁股坐在椅子上了就會引來殺身之禍一般。
真是愚見,真要尊重一個人,用得著這半邊屁股來尊重嗎?倘若厭惡一個人,會讓你坐下嗎?見都懶得見你一面,更別說給你坐的機會了。
此時,江河也懶得去糾結這些細節了,開門見山的說道。
「李運近來生意如何?」
見李運要起身答話,江河眉頭皺了起來,揮揮手讓他坐著說話。
李運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答道:「托太子殿下、江大人的福,白酒上了草民的酒樓,生意甚是好。」
說道這裡,李運臉上浮現出笑意,白酒是個好東西啊。
如今京都城內,誰不知這白酒啊。
價格對於平民百姓來說,那是天價,可對於京都中的巨富算不得什麼。
賺了那麼多錢,為的是什麼?一是為了子孫後代,再一個不就是為了享受嘛。
平日裡,邀上三五好友,喝上一壇,美哉啊。
今日你請了我,明日我請你,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不能整日白吃白喝啊,這樣子會沒朋友的。
自然而然,李運這些人售賣白酒的酒樓生意自然火爆了些。
至於江河在東市的店鋪,每日想要前來購酒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不過,張景川為了照顧李運等人的生意,每日只是限量銷售而已,至於那傳得神乎其神的藥酒,更是只有朝中的官員才能購買。
江河在得知此事後,不由得對張景川這種飢餓營銷豎起大拇指,看來,在任何時代,都不缺少這種商業鬼才。
江河頷首,有了白酒的加持,生意要是不好那就是見了鬼。
「銀票的推廣,我也聽說了,你在其中居功甚偉啊。」
李運不明其意,忙起身道:「江大人言重了,草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對於這個功勞......草民是萬萬不敢擔的。」
江河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有功就是有功,張關發你也是一樣,其實今日叫你們來,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問問你們願不願意去做?」
此時,兩人哪裡還敢坐著,大事?多大的事才叫大事?
何況,太子殿下還在邊上呢,看來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草民願效犬馬之勞。」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先別答應得太早。」江河輕聲道:「先聽我說完,你們再做決定。」
兩人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江河看,以表忠心。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這位少年,哪怕是這等超然地位,也沒有將他們看作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同時,他們心知,江河也不會害他們。
當下,他們神情激奮起來,可江河接下來的話,讓二人傻了眼。
「假如讓你們拋棄現在的家業,你們也願意嗎?」江河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二人。
兩人像是被抓住脖子的鴨子一般,愣在原地,不做聲了。
這句話是真......還是假?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想去驗證。
作為商賈,他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假如江河想以入股的由頭摻和他們的生意,他們敢說一個不字嗎?
敢說又如何?胳膊擰不過大腿,到最後,好一些的還能留下一點錢財,差一些的家破人亡,為他人做了嫁衣,最後成了別人的家業。
何況,邊上還有一位態度不明的太子。
不過,李運心思活絡,張關發走南闖北見識過太多了的人和事了。
兩人都不傻,也知道江河不會無的放矢。
「江大人,您就直說吧,想要我二人做何事?」張關發神情緊張的說道。
「我剛才說了啊,讓你們放棄現在的身家,這句話是真的。」
頓時,兩人神色慘然起來,原以為只是試探,沒想到......
江河看著兩人慘白的臉色,不禁笑了起來。
不過,這個笑容在張關發兩人看來,像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一般,呲著牙,眼睛冒著綠光。
狗東西啊,傳言沒有錯,江河果然......心狠手辣。
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看來,只能任由江小二入股,然後慢慢蠶食自己的家業,最後,自己淪為江小二的家奴。
天道不公啊......
兩人心中還在憤憤地想著,江河卻是繼續開口道。
「之所以讓你們兩個人放棄現在的家業,是想給你們一份更好的家業。」
兩人心裡頭還在怒罵江河之時,聽到這樣的話,怒罵停止了。
更好的家業?我們現在的家業就已經很好了。
還能有什麼比現在更好的?
酒樓生意火爆、布莊遍布雲國,有了銀票,很多虧損的布莊可以關停掉,生意又可以更上一層樓。
二人想著想著,心裡又開始憤憤不平了起來,有心想求助太子殿下,可看這個情況,太子明顯是和江小二穿了一條褲子,弄不好,這裡面還有太子的意思呢。
想到這裡,二人更是不敢做聲了。
假如只是江小二,他們或者還能試圖反抗一二,加上一個太子,那就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