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驍光明正大地將一堆爛攤子扔給了無心正事兒的鐘離流和祁雲宸。
這兩人預計的回京時間因此耽擱了些。
等晃晃悠悠地到京城的時候,都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兒了。
而此時,祁驍和鍾璃釀的雪沙酒都快能揭蓋了。
數年不見的太子爺在邊疆出其不意的大勝而歸,這讓太子的聲望瞬間達到了頂峰的同時,京中無數權臣命婦的心裡也有了些許小活動。
太子爺這都功成名就了,要什麼有什麼,都二十的人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再不著急,也到了該給太子爺選太子妃的時候了吧?
無數人惦記著祁雲宸身邊位置的時候,皇上下令為太子舉辦慶功大會。
收到帖子,能有機會進宮的姑娘小姐們都在自家爹娘的催促和滿心的期許下使勁渾身解數地打扮得光鮮亮麗,漂漂亮亮地進了宮,準備一舉奪下太子妃的榮耀。
然後,宴會上,萬眾矚目之下,鍾璃和祁驍並肩而來,他們的身後,依次跟著祁雲宸和韓迎雪。
再往後就是祁雲琛和祁雲珏。
這個站位可是有大講究的。
三個皇子跟在帝後身後自是無疑。
可韓迎雪一個前朝遺脈,憑什麼也在這樣的場合跟著?
還是與太子並肩而行的?
無數目光瞬間投向了上位幾人,祁驍和鍾璃像是察覺不到似的,如尋常一般說了幾句話,宴席正式開始。
宴席上觥籌交錯,無數賀喜聲中,韓迎雪聽到了祁雲宸的低語:「你還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嗎?」
韓迎雪聞言微微一怔,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片火光,啞然道:「記得。」
當年就是這一日,祁雲宸將她救出了火海。
她隨著祁雲宸一起上了京城。
然後就到了如今。
祁雲宸輕輕一笑,慢條斯理地將剝好的蝦放在了韓迎雪的碟子裡,慢悠悠道:「當年相逢實在不巧,此時回想起也覺不美,故而我想了許久,覺得還是要做點兒什麼,好讓那些不美盡數散了,只余美才是好的。」
祁雲宸這人素來不按常理出牌。
韓迎雪微微一怔,有些駭然地看向他。
「你想做什麼?」
祁雲宸放下了擦手的帕子,輕笑道:「我給你準備了個小驚喜。」
韓迎雪心中警惕瞬間而起,下一秒就看到祁雲宸在無數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他走到了大廳的中央,端端正正地對著祁驍和鍾璃下跪,朗聲道:「孩兒此次歸來,尚有一願,想求父皇父母成全。」
祁驍笑而不語地看著他不說話。
鍾璃無聲勾唇,淡聲道:「你且說吧。」
祁雲宸笑著往韓迎雪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著說:「孩兒有一心上人,之前身在邊疆不得顧,如今回來了,想求護一人周全,只是尚缺個名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多有不便,故而想求父皇母后成全。」
鍾璃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滿是震驚的韓迎雪,戲謔道:「你一口一個心上人地說得自在,可不知那人,到底可給了你回應?別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說出來端得攪興。」
祁雲宸嘿嘿一笑,索性說:「姑娘家含蓄,說多了平白將人惹惱了,孩兒回去還得想法子哄,母后您就別難為孩兒了。」
「您只管賜婚,至於婚後的家庭和睦,孩兒自有法子。」
鍾璃被他這話逗笑了。
祁驍卻是沒忍住哼了一聲。
「聽你這意思,人家姑娘的確是不曾應你?」
祁雲宸為難地眨眼嘆氣。
「父皇,自家人何苦為難自家人呢?您就答應孩兒吧。」
鍾離流說祁雲宸像爹,這話的確是沒說錯。
起碼,祁雲宸死皮賴臉的功夫,跟祁驍的確是像了個十成十。
祁驍被兒子的厚臉皮氣得不輕,無視了祁雲宸渴望的小眼神,直接就看向了鍾璃。
鍾璃眉眼含笑地撥弄了一下手上的玉鐲,輕笑道:「可保婚後和睦?」
祁雲宸笑著點頭。
「那是自然。」
鍾璃又說:「當真喜歡?」
祁雲宸鄭重其事地點頭。
「當真。」
鍾璃笑著看向了早已愣成了一個木頭人的韓迎雪,語帶玩味:「太子的話你也聽到了,本宮作為太子之母,倒是也不好駁他心意。」
「只是,婚姻大事,光是聽太子的一面之詞倒也不美。」
「迎雪你倒是說說,這門婚事,你是應,還是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