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剛起不久,兩個越發調皮的小糰子就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母妃!」
「母妃!」
「孩兒聽說父王今日要回來了是嗎?」
二寶激動地用小胖手比劃了一下,眼裡亮晶晶的,全是激動。
「父王打了大勝仗回來了是嗎?!」
鍾璃笑了起來,挨個在糰子的腦袋上揉了一把。
「是啊,你們的父王打了大勝仗回來了,你們可要隨母妃一起前去接他?」
大寶二寶忙不迭地點頭,相似的大眼睛裡滿是不可說的雀躍,和孩子氣的歡喜。
鍾璃忍著笑帶著心急的兩個小傢伙把飯吃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低調帶著兩個小傢伙上了馬車。
今日祁驍凱旋歸京,消息並未隱瞞。
京中百姓知道後都開懷不已,早早地就去了城門口,還有祁驍的必經之路上等著,想要一探鎮南王的戰神英姿。
因百姓們自發的熱情,街上基本上被堵了個水泄不通。
大街小巷來回走動的,都是一張張喜慶的笑臉。
驅外寇平四海邊疆。
這是莫大的功績。
也是大褚皇室臣民數百年來的希冀。
如今祁驍做成了這事兒,縱然有人對他的某些行事作風不滿。
可也不會有不識趣地在這時候多嘴說什麼。
成王敗寇。
是自古以來不變的真理。
在勝者面前,就算是過錯,也不值一提。
好在鍾璃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早早地就讓人在視野最好的天香樓定了包間。
他們一行人低調出行,從天香樓側門進入,直接就進了包間。
天香樓地處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也是祁驍進京的必經之地。
故而天香樓的包間早早地就被預定了出去,哪怕價格高昂,也成了有市無價的東西。
許是為了儘可能地多盈利,天香樓的包間並非是一個個單獨的屋子。
只是在屋子中間,用一架精緻的高大屏風從中隔斷,形成了兩個互相看不到對方的隔間。
鍾璃進包間坐下後,還有口齒伶俐的小兒試圖向這裡推售鮮花。
看著他挎著的花籃,鍾璃有些好笑。
「這花是用來做什麼的?」
小二得意一笑,利落地說:「今日是鎮南王歸京的大日子,滿京城的人的眼睛都往這兒看著呢,為了表達對鎮南王的敬仰傾佩,別出心裁的小娘子們就會買了這花兒,等鎮南王經過的時候,把手中的花兒扔下去,若是鎮南王接住了自己扔的花,那可是能讓無數小娘子做夢都笑醒了的好事兒呢!」
鍾璃聽得好笑,紫紗笑著在她耳邊解釋。
「京中自古就有擲花的風俗,王爺早些年但凡是從戰場上回京,走過的路上,滿地都是百姓們扔下去的花,曾經也算是京城一景了。」
準確的說,要不是鎮南王尊駕威風太過,常人不敢放肆。
說不定往下扔的就不是花了。
小兒聽紫紗是個懂行情的,立馬就笑著說:「雖說都是花,但是咱天香樓的花兒可比別處的好得多,不管是顏色還是樣式,都跟尋常花朵不一樣,夫人可要買一些湊趣?」
鍾璃雖是已婚婦人打扮,還帶著兩個孩子。
可這並不影響小二推銷花朵的熱情。
再說了,京城中欽慕鎮南王的女子不計其數。
過半都是成了親的,擲朵花又算什麼?
鍾璃看他說得盡心盡力,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早就聽聞鎮南王早些年英姿勃發,打馬街上過,滿樓紅袖飄。
她本以為祁驍成家後就看不到這樣的景象了。
不成想,都當爹的人了,竟還有這麼大的魅力。
看鐘璃笑了。
紫紗會意掏出了銀子,示意小二把花籃留下。
一直在好奇地盯著周圍看的兩個小糰子眨巴著眼湊了上來,小胖手拿捏著花枝不斷地擺弄。
「娘親,爹爹真的喜歡花嗎?」
鍾璃想到祁驍詭異的審美,有些一言難盡地說:「我覺得,他可能不太喜歡的吧。」
畢竟什麼花到了祁驍手裡,都會在他鬼斧神工的技術下成為一場災難。
還是不喜歡的好。
省得辣眼睛。
小糰子不知鍾璃的唏噓,興致勃勃地抓著花趴在窗戶上,研究一會兒要怎麼出手,才能準確無誤地把花砸到親爹的臉上。
鍾璃讓人護著他們確保不會摔下去,索性就任由他們鬧騰。
時間一點點過去,隔壁的包間裡似乎也來了人。
而且來的還是財大氣粗的有錢人。
一來就嚷著讓小二把店裡最好的花兒拿上來。
包間隔音實在不怎麼樣,以至於鍾璃無意偷聽別人說話,卻還是把隔壁人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朵里。
「我聽聞鎮南王英俊得很,只是之前年紀小,一直不曾得見,也不知真人是否如同傳聞中那般。」
說著,出聲的女子笑著說:「雲姐姐之前沒少出入宮廷,想來是見過鎮南王的吧?」
被叫做雲姐姐的女子笑了一聲,嬌滴滴地說:「托家中長輩的福,早些年的確是見過鎮南王幾次,不瞞妹妹說,鎮南王的確是我見過的最為俊朗的男子。」
除了俊朗,還有尊貴。
那樣尊貴的人,只見了一次就會讓人再難相忘。
先說話的女子聞言有些激動。
驚呼過了,再開口時,語調卻有些唏噓。
「鎮南王是世間少有的英雄,只可惜,鎮南王早早地就成了婚,如今無數閨秀盼著望著,也只能是眼巴巴地望著了。」
「我聽聞之前被稱作京城第一美人的葉家清柔,也曾鎮南王欽慕不已,只可惜,鎮南王說自己早已成婚,此生絕不納妾,美人心思無人顧憐,最後也只是天光泡影一場空無。」
女子幽幽嘆息,無奈地說:「連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鎮南王都不假辭色,可見,其餘女子就更是難以入他的眼了。」
「妹妹何出此言?那葉家清柔我是見過的,說是第一美人,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不值如此看重,自古以來哪兒有英雄不愛美人的?以妹妹的姿容,只要有心,再稍微等上些時候,宮門大開之際,想要什麼,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女子這話說得隱晦。
話中的宮門大開,卻是在影射祁驍會登基選秀。
鍾璃聽完無聲抿了抿唇,隔壁包間裡的兩個人卻是肆無忌憚地說了別的。
乍一聽沒什麼。
仔細聽了,卻讓鍾璃心裡生出一種微妙的不悅。
自己就在這兒坐著呢。
這兩人明目張胆地說自己配不上祁驍,會被祁驍棄之腦後就罷了。
還興致勃勃地研究,怎麼在今日大出風頭吸引祁驍的注意力,好為來日進宮得寵做準備。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這麼不給自己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