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王爺也覺得,本妃善妒不賢?

  忙忙碌碌間,日子進了八月。

  金秋八月,丹桂飄香。

  鍾璃難得的興致不錯,帶著幾個丫鬟去了花園裡,摘了不少新鮮的桂花想著晾乾了泡酒。

  只是鎮南王府中的桂花有限,挑揀一番並未摘到多少好的。

  見鍾璃有些掃興的樣子,紫衣忍不住說:「奴婢聽聞,京中有一處丹桂園,百里園中所種皆是丹桂,此時想來正是園中丹桂開得好的時候,王妃可想去瞧瞧?」

  鍾璃入京一年有餘,卻並未在京中好好逛過。

  聽了紫衣這話,她不禁來了興趣。

  「丹桂園?在何處?」

  紫衣笑了,說:「就在京郊巷中,從王府過去,慢慢地走上一個時辰也就到了,並不多遠。」

  似乎是想逗鍾璃開心,紫雲還說:「丹桂園乃是京中一絕景,每年到了八月花開的時候,飄香百里不散,遊人如織,更是有不少遠處的人都前來賞玩。」

  徐嬤嬤見鍾璃感興趣,也禁不住笑著說:「是啊,早年間老奴有幸去過一次,丹桂園中的景致的確不錯,而且除了可賞花外,還有桂花製成的各色點心清酒可用。」

  「王妃如今的身子不適宜飲酒,吃些點心卻是不錯的,就當作是換換胃口了。」

  鍾璃被說得心動,當即就讓人去準備去丹桂園的事宜。

  打整一番已是下午,當天是去不上了。

  鍾璃讓人給北候府中的柏箐櫻下了帖子,邀請她明日與自己一同前去。

  柏箐櫻很快就回了帖子,還跟鍾璃提起了白家嫡女白芷明日也想一起前往。

  鍾璃在京中沒什麼朋友,欣然應下,心情不錯地早早睡了,一心只等著次日的遊玩。

  當天夜裡,祁驍被得了大長公主叮囑的柏騫承困在了軍營中,第二日快中午了才堪堪趕回了府中。

  可他進了門,卻得知鍾璃早早地就出去玩兒了!

  祁驍黑著臉,看著眼前的林總管,忍不住地磨牙。

  「你說王妃出去了?」

  林總管老神在在地點頭。

  「王妃一早就出去了,此時想來已經快到地方了。」

  似乎是知道祁驍想說什麼,林總管先發制人,不緊不慢地說:「出門時,王妃特意帶上了夜統領等人,身邊的幾個丫鬟也都是會武的,身後也安排了兩個小隊的侍衛跟隨,安全絕對無誤。」

  「除此外,與王妃一起同行的還有北候府中的千金柏箐櫻小姐,白家的白芷小姐,劉大夫也說了,適當地出行遊玩,有利於王妃的身體,故而王爺不必憂心王妃的安危。」

  祁驍滿腔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憋屈得不行。

  忍了半晌後,他忍無可忍地說:「阿璃出門前可有旁的交待?」

  他都一夜沒回家了,阿璃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嗎?!

  林總管為難地看了祁驍一眼,生生編出了一句:「王妃說,王爺有事兒可自行去忙,記得按時吃飯。」

  祁驍……

  祁驍難以接受自己在鍾璃心中的地位如此一落千丈,咬牙切齒地將原因歸結到了鍾璃肚子裡的孩子身上。

  小兔崽子,如今尚未出生就知道和自己搶阿璃了。

  等阿璃把你們生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祁驍實在是氣不過鍾璃扔下自己出去玩兒了,連門都沒進,問清楚了鍾璃去的是什麼地方,就火急火燎地追了過去。

  林總管見了,幽幽嘆氣。

  鎮南王府有後了,按理說是好事兒,可看王爺的神情,怎麼像是不那麼高興呢?

  祁驍的不高興無人得知。

  此時的鐘璃倒是也沒別人想的那麼高興。

  鍾璃入京後很少出門,在外露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見過她本人的人少得可憐。

  故而天下人只知鎮南王妃巾幗不讓之名,卻並不知她本人是何種模樣。

  以至於她本人都到了,正在議論鍾璃善妒不賢的幾個華服少女都並未止住話頭,甚至還在看過來的人多起來的瞬間拔高了嗓門,似乎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似的。

  其中有一個身著煙霞粉色的紗衣少女滿臉不屑地說:「要我說,世人就是被那女人的表象騙了。」

  「一個出身山野的女子,怎會像傳聞中那般能文善武?她是上了戰場,可誰能證明,安和一戰就是出自她鍾璃之手?」

  「鎮南王府中人才濟濟,能領軍打仗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誰知道是不是鍾璃自己心大將旁人的功勞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之所以非要跟著上戰場,無非就是為了瓜田李下來助長自己的威勢罷了,實在不值得推崇。」

  紗衣女子旁邊的青衫女子也不住點頭,說:「阿嬌說得對,若鎮南王妃真像傳聞中那般厲害,她又怎會如此善妒不賢?」

  「諸位別忘了,鎮南王房中,至今無其餘女子,這難不成真的是鎮南王自己願意的?」

  「世間男子,哪個不想著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焉知鎮南王至今府中只有一人,是不是鎮南王妃太過擅專嫉妒成性所致?」

  青衫女子似乎是見過鍾璃善妒的模樣,心有餘悸地說:「我在家時聽我娘提起過,之前太后想給鎮南王賜妾,可鎮南王妃當場就將刀拔出來了,說的是來一個她殺一個,來兩個她弄死一雙,這樣心狠手辣不顧世俗禮數的女子,怎當得起賢妃二字?」

  身邊的人神色各異,都是忍不住紛紛點頭附和。

  說話的兩人見了,談性更濃,聲音也越來越大。

  就在距離她們幾步遠的地方,鍾璃一行人靜靜站立,聽了後諸人神色不一。

  柏箐櫻最沉不住氣。

  她俏生生的小臉上滿是壓抑著的怒氣,說:「璃姐姐你在此等我片刻,我這就上前去與她們理論!」

  鎮南王願不願意納側那是鍾璃與祁驍自己的事兒,與旁人何干?

  至於鍾璃圖謀他人戰功一事更是無從說起。

  別人不清楚,柏箐櫻的哥哥柏騫承是跟著鍾璃親自上了戰場的人,她又怎會不知道?

  鍾璃本是不必親上一線的,之所以懷著身孕都上了安和,為的就是騙取敵軍的信任,能將敵軍一舉擊退。

  鍾璃費了不知多少心血才換來的戰果,落在這些人的嘴裡卻如此不堪,柏箐櫻實在是忍不了。

  眼看著柏箐櫻要衝上去了,鍾璃卻是笑著拉住了她。

  鍾璃淡淡地說:「公道自在人心,人生來就有一張嘴,說什麼是旁人的自由,你與這樣的人計較有什麼意思?」

  似乎是怕柏箐櫻氣不過,鍾璃笑著問一旁嫻靜的白芷。

  「白小姐說呢?」

  白芷人如其名,氣質淡雅嫻靜。

  聽了鍾璃的話,她垂首輕笑。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與是非不分之人斤斤計較,無疑是讓自己落了下成,箐櫻不必在意旁人說什麼,左右這世上眼瞎耳聾之人是少數,這樣的喧擾之言,當流風一聽而過即可。」

  柏箐櫻依舊是一臉氣不過的樣子,可到底是沒再說要去理論了。

  鍾璃聽著那幾人越說越過火,忍不住輕輕一笑。

  她眯著眼睛看向了在垂花門後站了許久的一道人影,似笑非笑地說:「王爺既是來了,在那兒站著做什麼?」

  她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語調幽幽。

  「還是說,王爺也覺得這幾位小姐說得在理,覺得本妃不賢善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