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這是鬧鬼,不是搞鬼

  在老太太的帶領下,各懷心思的眾人朝著村長家出發。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村長家中鬧鬼了的事兒就傳遍了整個漁村。

  去請大夫的人也回來了,只是那門口不知是怎麼回事兒,一旦有人靠近,便會無故暈倒。

  大夫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往裡進,去請大夫的四個人就相繼暈了兩個倒下去。

  門口的人不敢進去。

  院子裡的人不敢出來。

  大夫也被這詭異的場景嚇得夠嗆。

  但凡腿軟得沒這麼厲害,老大夫估計就要扭頭撒丫子跑了。

  鍾璃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群指指點點的人。

  不少村民都說,這是遭了報應,枉死的桃花來尋仇了。

  桃花的家人聽說了這事兒,也哭喊著追了過來。

  桃花的母親試著喊了一聲,誰也沒想到竟然得了回應。

  聽到那耳邊層層疊疊的回應聲,縱容來圍觀的都是膽大的,那也是嚇得不輕。

  青天白日的見了鬼,這桃花身上究竟有多深的怨氣?

  有眼尖的見著張家老太太來了,趕緊說:「張家老太太到了!」

  「讓路讓路!趕緊把路讓開!」

  人群自動分離出一條通道,老太太滿面嚴肅地往裡走。

  鍾璃聽說了人到門口會暈倒的事兒,趕在老太太走近之前自己往前走了一步,狀似不經意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她的視線飛快地從屋頂周圍的樹杈上滑過,一無所獲後,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沒人,難道是她的錯覺?

  艱難藏好的夜林和紫雲對視了一眼,兩人趁鍾璃低頭跟張家老太太說話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撤退。

  幫著鍾璃嚇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鍾璃既到了,他們這些人也該撤了。

  至於那不知死活的肖安,等莫清曄回來了,自然有他好看的時候。

  鍾璃試探著往門口走,可旁人都走不得的地方,她卻是安然地走了過去。

  她在那據說只要有人就會無故暈倒的門口來回走了兩趟,確定無誤後,才去將張家老太太扶著走了過來。

  老太太知道她的好意,溫和地笑了一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丫頭你好生跟著我。」

  鍾璃乖巧點頭不語。

  老太太和鍾璃安然無恙地走進了村長家的院子。

  其餘人見了頗為驚奇。

  有膽大的,也試著跟在他們的身後往裡走。

  可之前那走一個暈一個的場景不復存在。

  原本無比駭人的門口也在這時候恢復了正常,人來人往並無異樣。

  圍觀的村民見無事了,趕緊張羅著將門口暈了一排的人抬著進了院子。

  一進去,就看到了齊齊跪成了一排的眾人。

  村長見老太太來了,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苦著臉說起了發生的情況。

  老太太微微嘆息一聲,說:「既還受了傷,那就讓大夫瞧瞧吧,大夫先看過了再說。」

  腿軟的老大夫被同樣腿軟的肖安的下屬揪著進了屋子給肖安診治,剩下的人就都圍聚在院子裡七嘴八舌地打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怎地好好的,就鬧鬼了呢?

  村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將帶著譴責的目光投向了昨夜將肖安抬回來的其中一人。

  「羅侍衛,昨夜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們大半夜的出去幹啥了?怎會惹來了這樣的大麻煩?」

  那姓羅的侍衛恰好就是跟著去抓鍾璃的其中一人。

  昨天晚上他們進了林子,怎麼都找不到鍾璃不說,還始終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

  同行的兩人心裡驚恐,索性就商量著往回走。

  可誰能想到,回去就找不到肖安了。

  等找到肖安,肖安就成了個意識不清的血人!

  羅侍衛下意識地看向了鍾璃,面容猙獰:「昨夜我們去找她了!我們少爺就是追著她進林子才出的事兒!」

  「這一定是她在搞鬼!一定是她!」

  這話一出,不僅鍾璃神色微妙,就連其餘的圍觀村民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

  這是鬧鬼。

  不是搞鬼,怎麼還能怪在別人身上?

  更何況,大半夜的,肖安帶著兩個隨從去找鍾璃幹什麼?

  怎地還追著進了林子?

  反應快的村民立馬就回過味兒來了,躲在人群中嘲諷道:「大半夜的不安生在屋子裡睡覺,卻將有夫之婦追著進了林子,這樣的富家做派,倒真是難得一見!」

  「就是,半夜去迫害良家女子還有理了,這樣指鹿為馬的貴人,真是讓咱們這些野民漲了見識!」

  「嘖嘖,我記得桃花也是在林子裡被找著的,那時候你們是否也是這樣害的人?」

  「那可不,還說什麼有人搞鬼,這分明就是造孽太多引來了報應,與他人何干?」

  「是啊,更何況我看這為夫人年輕氣弱,又怎會有跟你們這麼多人作對的本事?你該不會是被那來索命的厲鬼嚇破了膽子,就在這兒信口胡言,想掩蓋罪行吧?」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沒幾句就將羅侍衛的指責壓得徹底沒了焰火。

  鍾璃的唇角不明顯地勾了勾,故作愁苦地低頭嘆氣,輕輕地說:「昨天張家的確闖入了外人,聲稱要將我抓走做妾。」

  「我自然不依,走投無路之下,就翻窗跳了出去,躲在了屋後的草垛子裡。」

  「我在草垛子裡躲了一宿,今日天亮了,張家嫂子才去將我叫出,我實在不知你說的林子是怎麼回事兒。」

  鍾璃的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苦澀,口吻為難。

  「更何況,我不過是一階婦人,還是外來借宿的,那林子中出過人命,還夜深詭異,我怎敢孤身往裡逃竄?你只怕是認錯人了吧。」

  鍾璃言辭不疾不徐,自帶一種讓人信服的沉穩。

  更何況她所說句句在理,很難讓人懷疑。

  一個深夜被人強抓的女子和幾個惡極的男子相比,世人的心自然是偏向弱勢一方的。

  隨著村民的議論越發不堪,那羅侍衛氣急之下大吼道:「分明就是你將我們引向林中的!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鍾璃無奈嘆息,幽幽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分明是你們主僕惡意相逼,白日裡阻攔不許我出村,夜間私闖張家企圖迫我性命,這樣的惡事兒,怎地到了你的嘴中,顛倒黑白都成了我的過錯?」

  鍾璃昨日白天在村口被肖安的隨從阻攔一事,村里不少人都見著了。

  下午老太太帶著鍾璃來村長家求救被拒一事,也有人知曉。

  鍾璃這話一出,在場的村民看向羅侍衛的眼神中的不善就更加明顯。

  羅侍衛心生不妙,正想辯解時,卻聽到有村民忍無可忍地說:「青天白日的就敢逼迫人性命,夜間更是肆無忌憚要闖入旁人家中,這究竟是劫匪還是強盜?!」

  「村長,這樣的人若是再在咱們村中停留,不知村中還有多少姑娘婦人要遭迫害,村長您不能再猶豫了啊!」

  「對!將他們趕出漁村!」

  「趕出漁村!必須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