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氣氛明顯沉悶不少。
李鐵柱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弟妹,那你這兒如果沒啥事兒了,我就先回去了,我晚點兒還得趕著去別的村子裡收菜呢,明兒一早我就把你要的東西給你送過來。」
生怕鍾璃不放心似的,他又說:「弟妹只管放心,就算天上下刀子,那小龍蝦我每天也能給你準時送來。」
李鐵柱辦事靠譜,性子沉穩,有了他這句話鍾璃放心不少,笑著跟他道謝:「那收菜的事兒就麻煩大哥了。」
李鐵柱笑著說:「不麻煩,拿了你的工錢就是我應該做的,本分事兒。」
李鐵柱走出了大門,去後邊把騾車趕過來的時候,莫老二也勉強提起了一些精神,終於在出門之前沒忍住問了一句:「弟妹,老三,你倆跟我說實話,這酒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倆怎麼突然就在縣城裡開了這麼大個酒樓了?」
這個疑惑一直縈繞在莫老二的心頭,只是之前一直沒找著機會問出來,這會兒唯一的外人李鐵柱走了,莫老二才終於沒忍住。
鍾璃沒想過跟莫老二亮出自己的全部底牌,索性編了一個謊言,說:「二哥,這是我跟清曄租的地方,為了湊齊租金費了不少功夫,那村裡的房子也是為了這個才抵押出去的。」
這個解釋在莫老二聽來合情合理,莫老二皺著眉想了想,說:「那你們賺了錢,可得儘快把村裡的房子贖回去才是,村裡的房子是在村里立足的根本,沒了老房子,說話腰杆都不直,知道嗎?」
原本莫老二還擔心鍾璃跟莫清曄是否有能力把房子贖回去,可是今兒見識到了這酒樓的賺錢能力,這點兒擔心也沒了,只是以兄長的身份,不太自然地跟鍾璃交待一些細枝末節上的小事兒。
鍾璃受教的笑著點頭,又跟莫老二說了幾句關於林子裡的雞的事兒,直到李鐵柱趕著車過來了,這才把憂心忡忡的莫老二送了出去。
送走了這兩人,鍾璃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了,癱倒在椅子上,手腳長長的撐著,整個人都成了一個拉長的大蝦。
累。
是真的太累了。
雖然有李鐵柱和莫老二來幫忙了,可是這又是後廚炒菜又是前邊結帳的一通忙活下來,鍾璃還是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開始跟骨肉分離,累得連眼皮都不太能撐得開了。
莫清曄不用炒菜,相對好一些,看鐘璃累得不行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心疼,說:「阿璃,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鍾璃苦笑著擺了擺手,說:「哪兒能休息?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呢。」
她之前還想著就靠自己跟莫清曄兩個人大概能應付一段時間,等過一段時間再請夥計,可是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實已經不容許她糾結了。
再不請夥計,命都得累沒了。
更何況,今天的帳還沒清呢。
鍾璃強撐著精神坐了起來,說:「莫清曄同志,你辛苦一下,去把櫃檯那個收錢的箱子抱過來,咱們數錢提提精神。」
莫清曄被她這個數錢提精神的說法逗樂了,按她說的去把那個箱子抱了過來。
箱子有成人胳膊那麼長,寬有兩個手掌寬。
開門的時候,這個箱子裡什麼都沒有,是空的。
可是這會兒抱著沉甸甸的,分量不輕。
莫清曄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開蓋子,嘩一下將裡邊的東西倒了出來。
儘管早有準備知道今天沒少賺,可是真的親眼看到了這堆成了小山似的錢,鍾璃還是激動得兩眼放光。
這都是錢啊!
白花花的錢!
莫清曄似乎被鍾璃的情緒影響,也挺開心的,說:「阿璃,好多錢!」
鍾璃樂了,手欠地捏了一下他筆挺的鼻子,調侃說:「那可不,這些都是咱們清曄賺的,咱家清曄厲害了啊!」
莫清曄聽著鍾璃用如此親昵的口吻說這樣的話,耳朵紅了一下,仔細看眉眼間還有點兒小驕傲:「阿璃厲害,阿璃最厲害了!」
鍾璃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靠在椅子上樂不可支地點頭,說:「都厲害,咱們都厲害啊!」
除了最多的銅板,其次就是一兩的碎銀居多,鍾璃花了整整一刻鐘的時間,才將這小山似的堆著的錢數清。
清點完了,饒是鍾璃心性堅定,也激動得聲音有點發抖。
她說:「莫清曄,你知道咱們這一天賺了多少嗎?」
莫清曄愣愣的:「多少?」
鍾璃突然拔高了聲音:「一百零七兩!」
不等莫清曄反應過來,鍾璃就跳起來抱住了他,激動得不行地說:「一百零七兩!就算除了配菜跟炭火的消耗,咱們也有九十兩的淨賺!」
鍾璃選用的配菜多是一些價格低廉的常見配菜,最貴的就是一盤小龍蝦配的一個饅頭,每日的成本可以控制在二十兩以內,以目前的這個情形來看,用不了一個月,她就能將買這茶樓的本錢賺回來,把村裡的房子贖回來更是不在話下。
鍾璃激動得前言不搭後語,莫清曄聽得眼中含笑,輕輕地抱住了鍾璃纖細的腰,把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狀似不經意地在她略帶冰涼的耳畔輕輕地吻了一下,輕而堅定地說:「這都是阿璃的功勞,阿璃最厲害了。」
鍾璃被耳垂上一掃而過的火熱驚得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後知後覺地鬆開了抱著莫清曄的手,觸電似的往後躲了躲,神色詭異地打量著莫清曄的唇。
剛剛她好像覺得莫清曄親她了。
可是莫清曄真的親了嗎?
莫清曄為什麼要親我?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他從哪兒學來的?!
鍾璃仿佛被人迎頭錘了一下腦門,腦子裡晃晃悠悠地成了一團亂麻,只知道愣愣地盯著莫清曄忘了反應。
莫清曄見狀眸光微微一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阿璃,你怎麼了?」
鍾璃表情空白地愣了一下,幾秒後猛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欲蓋彌彰地說:「我?我沒怎麼啊!我能怎麼……沒怎麼……對,什麼也沒有。」
見她裝傻,莫清曄這個常年裝傻的更是樂得陪她演戲,從善如流地說:「阿璃沒事就好。」
鍾璃狐疑地看了一眼毫無破綻的莫清曄,越發覺得,自己剛剛被親了一下仿佛只是自己的錯覺。
應該不可能吧?
鍾璃沒什麼把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