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力的要求下,淨音同意把蠟燭點上。
她親自點燃剩下的那半截白蠟燭,把它立在洞壁的一個石頭上。
有了蠟燭的照耀,山洞裡顯得溫馨了很多,連身上的寒冷都被驅除了不少。
光給人希望,也給人溫暖。
「唉,還是這樣好啊,人生其實很美好的,哪有那麼多苦!」
大力笑道,拿起地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起身走到蠟燭邊上,用燭火點燃,用力抽了一口。
看到燭光,淨音也感受到了活著的美好。
她又雙手合十,開始念經,只是這一次她沒有閉上眼睛。
她知道,他們不光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連光明也所剩無幾。
如此美好的景象,又怎會捨得閉上眼睛?
她在感受光明的美好,大力乾脆躺在草蓆上,欣賞她的美麗。
能跟這樣的美女死在一起,也不算太冤了。
要是在死前跟她把想做的都做了,那就更好了。
想想我王大力這輩子也值了,雖然只掙了幾千個億,但美女朋友很多。
都要死了,老天還安排一個美女來陪老子,死而無憾啊。
這麼一想,大力就唱起歌來:「很遠的地方有個女郎,名字叫做耶利亞,有人在傳說她的眼睛看了使你更年輕......」
就這樣,兩人一人念經,一人唱歌,以不同的人生態度和方式面對著死神的來臨。
大力抽完了那支煙,歌也唱完了。
而淨音依然在念經,嘴裡瀰瀰哞哞的輕聲念個不停。
大力在想,這妮子肯定在為她和自己超度亡靈吧。
咱們倆死在這山洞裡,可能千萬年都不會有人知道,自然就不會有人來弔唁、超度什麼的。
有這麼一位美女出家人跟自己一起死,連超度她都包了,真特麼好啊。
但願下輩子能夠跟她在一起,成為一對恩愛夫妻,生十個八個孩子......
大力正這麼想,忽然感覺山洞的一個角落有響動。
響聲不是很明顯,窸窸窣窣的,像是老鼠在活動。
有動靜就說明有動物,看來是老天給咱們送吃的來了!
老鼠應該不好吃,但好歹也是肉啊,比蝙蝠強點吧,再說都這條件了,自然不能挑剔。
淨音在念經,自然聽不到這細微的動靜。
大力慢慢起身,循聲望去,輕輕撿起草蓆旁邊的一塊像核桃一般大小的石頭。
「嗖!」
石頭飛了出去,隨即聽到「嘰」的一聲,像是老鼠慘叫。
打中了,握草!
看來跟師父學的飛刀技術沒白學呀,技多不壓身,關鍵時刻總會用得上。
淨音停止念經,「你幹嘛呢?」
大力站起身來,朝自己投擲石頭的地方走去。
「呵,今晚有吃的了!」
結果比他想像的還美好,只見那陰暗的角落裡,躺著一隻奄奄一息的野兔!
「我去,這可比老鼠強很多倍啊!」
大力把野兔拎起來,走到淨音面前顯擺自己的戰績。
淨音看到那頭上出血、馬上就要斷氣的野兔,嚇得目瞪口呆,回過神來之後,急忙閉眼念經。
「喂,這是好事,你不感到高興嗎?雪中送炭啊這是!」
見淨音無動於衷的念念有詞,大力有點失望。
看來,兩個人雖然遭遇相同,卻完全活在不同的兩個世界裡。
「嘁,我知道你們出家人痛恨殺生,可是不殺生怎麼活下去?就算要死,也要吃飽了再死嘛!」
不過,話是這麼說,大力還是對著已經死去的野兔說道:
「兄弟,對不起了,這個世界就是這個卵樣子,弱肉強食啊兄弟!
「希望你下輩子不要再做兔子了,做獅子或老虎吧,成為強者,再擁有無數的美女獅子或者美女老虎,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那種!」
淨音停止了念經,估計也是想通了,看了一眼地上的野兔,又看看大力。
「唉,這種情況下,也不怪你,可你怎麼吃呢?難道吃生的?」
大力咧嘴笑了,「咱們還沒餓到那種地步,那邊不是有柴禾嗎?烤熟了吃唄!」
「可是,都說了這裡面不能生火,會導致缺氧的!」淨音說道。
「這麼大的山洞,裡面還深著呢,應該沒事,就算死也要吃飽了再死,免得成餓死鬼。
「實在不行,咱們儘量快點,烤完兔子,趕緊把火滅了。」
都這樣了,淨音也不想跟大力爭論和計較。
「不過我先聲明,我不吃,要吃你一個人吃!」
大力蹙眉,「你這人真是沒意思,都這樣了,還堅持什麼信仰!
「有信仰不是壞事,但也要吃飽了再信仰嘛!」
淨音不再說話,又合掌念經。
大力走過去把那堆柴禾拿過來,用細小的枝葉點上火,慢慢把火堆燒了起來。
火燃起來了,洞裡就更亮了,空氣也溫暖起來。
大力走過去吹滅洞壁上的蠟燭,開始動手烤野兔。
他用兩根木棍夾著野兔在大火上燒烤,烤到半熟之後,把身上攜帶的一把鑰匙在一塊石頭上磨了一下,用它做工具,把兔子去皮去內臟,再接著烤。
不久,經過大力的精心製作,一隻色香味俱全的烤野兔就做成了。
「淨音師太,開飯了!」
大力先扯了一隻兔腿遞給淨音,淨音不要,說道:
「大力施主,你吃吧,淨音餓死也不吃動物!」
大力再勸,淨音依然不吃。
「你這樣的話,咱們就不能一起死,說不定我能在這山洞裡活個三月五月的,而你只能活幾天。」
「即便這樣,我也不吃!」
大力瞟了她一眼,知道再勸也沒用,就開始享受起美味來。
一邊吃還一邊顯擺,「真特麼香啊,新鮮出爐的烤野兔,正宗的野味,要是再有點鹽就更好了!」
淨音早就餓了,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喉頭動了一下,但還是堅持住了。
大力看出她想吃,說道:「吃吧,真的挺好吃的!」
淨音乾脆轉過身,背對著他,又合掌念經。
以大力的食量,把整隻兔子吃完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他並沒有那麼做,還是留了一半給淨音。
心想,她現在不吃,說不定半夜或者明天會吃。
吃完一半烤野兔之後,大力把剩下的一半放在一塊石頭上,滅了火,說道:
「睡吧,不吃東西,總得要睡覺吧?就只有一張草蓆,兩人湊合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