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超想要離開。
但最終,他沒有走成。
每次看到陰森森的草地,他就慫了。
吳超在這樹林中,聽了劉厚的話,準備呆夠三天。
幸好這三天,沒有繼續發生什麼怪事情。
可是到了第三天清晨,吳超實在呆不住了。
劉厚並沒有如約而至。
而他帶來的吃的喝的,也全部彈盡糧絕。
周圍的野菜,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去採摘了。
那些野菜長在這鬼地方,吃了說不定也會變成鬼。
何況,光吃野菜也不頂餓。
昨天餓了一整天,吳超餓到受不了。
而他一直都在給劉厚發信息,可劉厚,卻始終沒有回過他。
這更令吳超絕望。
「劉兄弟,我要走了。
真的要走了。
再不走,我就要餓死了。
我會順著路往前走,如果你找了過來,就順著馬路一直往前追我。」
吳超摸不清楚劉厚會不會真的來找他。
他覺得劉厚,估計不會來。
畢竟他和劉厚素未謀面,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
現代人沒有誠信的那麼多,說不定劉厚,早就將自己的事情給忘記了。
吳超,不願意繼續呆在這裡等。
他要自救。
「走吧!」
他長嘆一口氣。
看著清晨的陽光落在草地上,只感覺冰冷透骨。
這片樹林的陰森,沒有處身其中的人難以想像。
每當風拂過,樹林的枝丫就像是想要過來抓他的鬼手,不斷在風中搖晃!
發出的莎莎聲響,也令人毛骨悚然。
吳超看了看表,剛到早晨六點半。
他再次嘗試關閉直播軟體,但哪怕只是按下Ho鍵,將直播間切換回後台也做不到。
而且更可怕的是,那手機仿佛粘在了他的手掌上,怎麼都甩不掉。
情況,仿佛在朝著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
清晨的陽光並沒有給他帶來一絲溫暖,此時的直播間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觀眾進來了。
他也無心和觀眾問好,只是一個勁兒地收拾起東西。
將所有行李放在單車上後,沉重的單車被他扶起來,緩緩碾壓過草地。
他離開了住好幾晚上的水泥管道。
可,就在他快要離開草地回到公路的剎那間……
「吳超。」
突然,他的背後傳來一陣冰冷的呼叫。
叫的正是吳超的名字。
背後的聲音仿佛在耳畔響起,非常的輕。
進入耳道的呼喊聲仿佛凍結億年的冰,幾乎將他心扉冰封。
吳超猛的打了一個寒顫。
正要回頭望望是誰在叫自己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這荒山野嶺地,人影都沒有一個,怎麼可能有人會叫自己。
而且那個叫劉厚的人吩咐過他,假如真的想要離開,千萬不要回頭。
吳超心臟狂跳,他強忍著不敢回頭。
他咬緊牙關,推著自行車,一步一步往前走。
被他碾壓過的草地,本被碾壓的根根小草,在他走過去後,立刻就詭異地恢復了原狀。
這些草分明沒有任何的生機,就像塑料做的。
可這一切,吳超並沒有發現。
眼看吳超的前輪就快要挨到公路的邊緣,還沒等他笑出來,猛然間,單車下的草全都豎了起來。
草尖鋼針似的,活活把單車的輪胎給扎破了。
只聽砰一聲,破掉的輪胎髮出巨響。
吳超一個沒抓穩,整輛單車連帶著行李全都傾倒在草地上。
吳超也被沉重的單車帶倒在地,他用手撐住地面想要立刻爬起來。
可就這一個瞬間,手掌心竟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
他尖叫一聲。
連滾帶爬地站起身。
只見整張手掌都被草尖給戳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洞。
掌心的血流個不停,染得草地一片殷紅。
沾了血的草無風自動,仿佛在嘲笑著吳超。
吳超臉色煞白,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像是想要順著手掌中的血洞流出來。
那些血洞中,突然騰起一股黑煙。
那些黑煙猶如一雙雙的小手掌,想要把血洞撐得更大。
「這什麼鬼東西!」
吳超大喊大叫,他拔腿就跑,連單車和行李全都不顧了。
馬路牙子就在不遠處,只需要再跑兩步,他就能逃出生天。
吳超拼命地跑,可是這片草地哪裡會放過他?
就在他跑了一步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動彈不了。
鋼針般的草尖,像是鬼爪,牢牢地抓住了他的鞋底。
「吳超。」
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呼喊自己的名字。
吳超用雙手將耳朵堵住,他怕得渾身都在打擺子。
吳超的求生欲令他不斷提醒自己要清醒,他用最後的理智利索地將鞋脫掉。
赤著腳縱身一跳。
只要再一點點,再一點點,他就能跳到馬路牙子上。
但是草地仿佛猜到了吳超的心思。
就在他跳起的瞬間,地上的草開始瘋狂生長。
那變長的草,眼看就要拽住吳超的腳踝。
吳超在空中將腳縮起來,險之又險的躲開了。
瘋長的草,抓了一空,沒有攔住他。
他的身體在空中越過草叢,離馬路牙子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落在馬路上逃出這個鬼地方。
突然,馬路旁的一棵枯樹仿佛活了過來。
乾枯的枝丫像是張開的拳頭,對準吳超一把砸了過去。
那枝丫速度極快,吳超慘叫一聲,硬生生被枯樹砸回了草地。
吳超倒在地上,渾身骨折了般的痛,他滿臉都是絕望。
「吳超。」
那輕柔卻冰涼的聲音第三次叫出了吳超的名字。
他的耳道竟然被這聲音刺激得血流不止。
血一滴滴地不斷落在地面草地上,草地歡唱著,將這新鮮的血液吸收得一乾二淨。
「吳超!」
接二連三的呼喊,令吳超麻木。
他始終都沒有回頭看過哪怕一眼。
但是那聲音每叫一聲,他身體裡的血液就會通過七竅朝外流一些,而且那聲音越來越扭曲變形。
聲音不斷地摧毀著吳超的意志。
「吳超。」
終於,聲音竟然變成了他母親的溫柔呼喊。
「媽,媽媽!」
吳超已經思維模糊了,猛地聽到了自己母親的音調,下意識地回頭望了過去。
就在轉頭的一瞬間,他心裡頓時打呼不好,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該死,還是中了這樹林的邪招!
一剎那,吳超瞳孔中的景象,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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