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移棺

  桀驁的青年人先是一愣,之後便是大怒。Google搜索

  他斜著看了劉厚一眼,皺眉:「你算什麼東西?」

  沈家幾兄弟也一臉古怪地問:「周管家,他是誰?」

  管家低聲說:「老爺,王先生,他是咱們請來守夜的道士。」

  「哼,道士?身無道袍,也能稱道士。沈先生,你們家也是狗急跳牆,找來幾隻騙財的阿貓阿狗守夜。讓他們守夜,只怕是火上澆油。不懂規矩,添亂。」

  青年人冷哼一聲,作勢要走:「既然貴府已經另請了高人,我王某人還在這裡呆著幹嘛,替師傅丟臉不成。」

  沈家幾兄弟頓時便急了,狠狠瞪了劉厚一眼,忙幾步追上青年人,好說歹說,讓他息怒。

  青年人也並不真的想走,畢竟有師傅的吩咐。

  他指了指劉厚:「既然我來了,還留這些騙財的騙子幹嘛?還不趕快都趕走,看得人心情煩。」

  被質疑權威,是風水師的最大忌。

  這是要砸招牌的。

  沈家幾兄弟連忙讓管家趕人。

  管家苦笑,扯著劉厚往屋外走,一邊走一邊還小聲道:「劉兄弟,你來守夜就守夜嘛,多嘴幹嘛。像那幾個人一樣,安安分分地待到天亮就行了。拿八千塊走人多好?」

  這管家人不壞。

  劉厚卻搖頭:「我看他們就算安安分分,也待不到天亮。」

  「你還這麼說。」

  管家嘆口氣:「人家呂大師多大的本事,多高的威望,難不成你本事比他們家還大?我等下找人給你按小時算錢,你趕緊走吧。」

  劉厚皺皺眉:「這不是錢的事情。管家,你今晚還是別呆在沈府中,有多遠走多遠,避一避。一動棺材,今晚,怕是要出大事。」

  管家氣笑了:「你這年輕人,怎麼老說胡話。」

  他沒當真。

  劉厚轉頭,看到那群人是真的要移棺材,又道:「管家,我渴了,能討一杯水喝嗎?」

  「行,我倒給你。」

  管家轉身,給劉厚倒來了一杯水:「給,咦,人呢?」

  劉厚人不見了。

  再看,卻看到劉厚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靈堂。

  他一隻手壓在了沈老爺子的棺材上,語氣凝重:「這口棺材,絕不能動。」

  那壓在棺材上的手,力若千鈞,幾個小伙子硬是沒將棺材抬起來。

  青年風水師氣到不行:「你小子訛錢訛上癮了吧。」

  轉頭看向沈家人:「你們自己將這小子處理好,我師父說了,過了亥時還不移棺。沈家必遭大難!」

  沈家幾個老爺急得不行,認為劉厚好不識抬舉。只是一個請來守夜的人,主人家都轟他走了,還厚著臉皮擋著人抬棺材,訛錢。

  「周管家,家人把這傢伙給我打出去。他不走,打殘了抬走。我沈家這點醫藥費還是出得起的。」

  沈二老爺發了個狠,揮揮手,再不看劉厚。

  劉厚嘆了口氣,這沈家自己要找死,也怪不得他了。

  盡人事聽天命,他,盡力了。

  手從棺材上抽起,搖搖頭,沒等別人轟,自己抬腳朝門口走去。

  正當來到桃屋門前時,有兩個人急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當頭一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穿了個復古的布衣,踩著布鞋。別一人五十多歲,應該是沈家大老爺。

  布衣老者朝桃屋裡看了看,眼神焦急,還沒等他開口,青年風水師就大喜:「師傅,您來了?」

  來人正是春城久負盛名的風水大師,呂陰陽。

  呂陰陽卻不理徒弟,探頭到處瞅。

  青年風水師怕師傅責怪他辦事不利,指著劉厚罵道:「師傅,就是這個騙子,屢次阻止我們移棺材。」

  呂陰陽的視線移到了劉厚身上,渾身一怔,然後客氣地問:「請問先生,您是否姓劉,單名一個厚字?」

  劉厚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我是。」

  呂陰陽一聽,大喜過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師叔在上,徒呂陰陽,為太乙門外門弟子。」

  一跪一拜,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最驚乍,最愕然的還要數青年人。

  「師傅,您老糊塗了,怎麼跪這個騙子?」王姓青年傻了眼,張大嘴巴,緩了緩才氣道:「你看這人,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是師傅您的師叔。」

  呂陰陽抬手一巴掌。

  啪!

  清脆響亮,王姓青年臉上出現一道清晰的血印。

  「放肆,口吐狂言,目無尊長。眼前的人,你要叫師爺,還不和我一起跪下。」

  呂陰陽罵道。

  王姓青年心有不甘,又不敢違師傅命,只好惡狠狠地一邊盯著劉厚,一邊跪下去。

  劉厚看著兩人:「你在太乙門,是黃字輩?」

  太乙門每一代都有輩分,分為天地玄黃。師傅倪悅菲是地字輩,他則是玄字輩。輩分最低的,要數黃字輩了。

  哪知呂陰陽搖頭,苦笑:「弟子不敢,努力了一輩子,虛度光陰五十餘年,仍舊入不了黃字輩的門。幸得瓊鶴道長垂憐,收我做了外門弟子。」

  既然呂陰陽叫他師叔,那麼那所謂瓊鶴道長的,應該也是個玄字輩。

  劉厚沒有深究,讓兩人站起來說話。

  「呂先生,你是怎麼知道我要來的?」

  「師叔,叫我呂陰陽就好,叫先生我受不起。」

  呂陰陽做了個弟子禮,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是康哥打電話給我,說師爺倪悅菲的徒弟,太乙門玄字輩,也就是您,準備來沈家守夜。讓我接應一下。」

  原來如此。

  劉厚明白了。

  下午他塞給康叔一張紙條,寫上了從天書上推衍來的陰陽反壽咒的解法。

  康叔,這是想要報恩啊。

  「我收到消息就和沈家大老爺去大門口等您,沒想到撲了個空,您已經進來了。」

  呂陰陽解釋。

  「剛剛是怎麼回事,誰那麼大膽,要往外趕劉厚兄弟?」沈家大老爺朝屋內眾人看了看。

  薑是老的辣,他只看一眼,就把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

  管家湊過來,將剛剛兩方的爭執簡單地說了說。

  大老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既然呂大師來了,劉厚劉兄弟又是他的師叔,本家人。一家不說二家事,和為貴。正好,兩位來看看,咱爸的棺材,究竟該怎麼辦?」

  兩句話,就和了稀泥。

  「棺材,不能移。」

  劉厚道自然不會和小輩慪氣,他話不多,還是那幾個字。

  呂陰陽詫異地朝棺材看去,越看越心驚,越看臉色越是慘白。探手掐了幾下,算了算,後怕道:「幸好師叔阻止,棺材,確實不能移。」

  他算出了個死局。

  一移棺,

  全屋死絕。

  就在這時,大門前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裝在桃屋中的可視對講機中出現了一個漂亮端莊的女孩:「周管家,快開門,我回來了。」

  「小姐回來了。」

  周管家欣喜無比。

  沈怡是大老爺的千金,是他看著長大的。

  周管家連忙去開門,突然,劉厚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戾氣就在沈怡走入院子後,猛地就強烈了起來。

  「不好!」

  劉厚臉色大變,朝大門竄過去。

  一邊竄,一邊還大喊:「周管家,別關門!」

  晚了。

  周管家隨手將門合攏。

  整個沈家隨著大門的關閉,陡然,就抖了抖。

  猶如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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