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魯清涵尖叫一聲。
她的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住,猛地朝後拖去。
速度飛快。
別人看不見,但是劉厚看得清楚。
女孩腳踝上,有一條黑乎乎的鎖鏈虛影。拽著她,朝絞肉機似的鎖鏈群中去了。
若是真進了那鎖鏈組成的絞肉機,哪裡還有命在。
「放開她。」
劉厚冷哼一聲。
迅速將身後的環八面漢木劍抽出來,口中念念有詞,道火燃燒。
手在桃木劍上一抹。
一劍揮出,挑向魯清涵的腳。
只聽哐當一聲響。
木劍和無形的鎖鏈碰撞在一起,濺起火花。
但是沒將鎖鏈砍斷。
空中,無數鎖鏈飛射過來,想要將劉厚也鎖住。
劉厚冷冷一笑,劍法凌厲,左右躲閃間,將那些鎖鏈一一挑開。
並不硬碰。
險之又險的在鎖鏈空隙中來到了魯清涵身旁,他又是用力一劍揮下。
無形的鎖鏈終於斷了。
劉厚抓住魯清涵,朝應急門內扔了過去。
女孩灰頭土臉地滾進門,顫顫巍巍地爬起身,在門內朝劉厚望:「你也快過來。」
眼中有擔憂之色。
「這妮子還算有良心,知道擔心我。」
劉厚一聲苦笑。
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長身而立。
只有他能看到,自己已經逃不掉了。
身旁上左右三面,圍滿了無形鎖鏈。一根根咄咄逼人如蛇,發出令人魂飛魄散的恐怖聲響。
要將劉厚碾碎。
「你們先進去躲起來,我稍後就來找你們。」
眼見其中一根鎖鏈不死心,朝著魯清涵勾過去。
劉厚眼疾手快,用手中飛索重重擊在應急門上,將門給合攏了。
阻斷了鎖鏈的路徑。
魯清涵的視線,也一併被門的關閉割斷。
劉厚看著視野中滿滿當當的鎖鏈虛影,哈哈大笑一聲:「痛快,有這麼多,夠我活動一下筋骨了。」
一場惡戰。
劉厚心裡清楚得很,若是單獨的三根五根鎖鏈,自己尚且還有一戰之力。
但是圍繞著他的鎖鏈實在是數量太多了,數都數不清。
他都不清楚,停屍房附近哪裡冒出了這麼多鎖鏈來。
可這場死戰,無法避免,也極難逃避。
在令人牙酸的鎖鏈摩擦聲中,劉厚手持桃木劍,和空中的鎖鏈戰成一團。
口中含著精魄,道火燃燒到極致。
若是沒有天書在靈台中不斷地破解鎖鏈的攻擊路數,劉厚早就被殺掉了。
「書靈,還沒有推衍出這些鎖鏈的出處嗎?」
戰了一會兒,劉厚有些急了。
道火消耗的速度比預想中大了許多,精魄補充的速度根本就趕不上。
他撐不了多久了。
「還要等一等,主人,已經算到一些端倪了。」
天書寫道。
「再繼續等下去,我怕我會先嗝屁。」
劉厚再次苦笑。
手中劍不斷地將鎖鏈砍斷。
也不知道砍斷了多少條。
但毫無用處。
這些鎖鏈仿佛無窮無盡似的,永遠都砍不完。
終於,天書算出來了:「主人,根據推衍,鎖鏈的來源,在停屍房內。」
「臥槽,糕了」
劉厚大罵了一聲。
自己剛把護士長和魯清涵送入停屍房,自己擋在門外拼命。
沒想到停屍房內,才是真正的地獄。
到底停屍房裡有什麼,竟然滋生出了如此數量龐大的鎖鏈邪穢?
不行,必須要衝進去救她們。
劉厚看不到停屍房內現在正在發生什麼事,但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是好事。
他不斷揮劍,利用龍門滅魔劍法將鎖鏈生生砍出了一條空隙。
側身跳過去,硬著頭皮沖往停屍房的門。
鎖鏈邪穢哪裡會讓他得逞,無數鎖鏈高高飛起,爬行在天花板上,然後朝他如浪濤般拍過來。
要將他活活壓碎。
「五方土符,安宮守位。敕令鬼兵三界,起凶兵。」
劉厚猛地抓出幾張符咒,朝空中一甩。
是幾張修照犯土神符。
符咒落地,燃燒起土黃色的光來。只見地上的地板像是被符咒腐蝕了似的,豁然出現了個大洞。
劉厚迅速跳入洞中。
一進去,洞口就迅速合攏了。
險之又險地避過了腦袋上衝下來的鎖鏈浪潮。
無數鎖鏈啪的一聲,重重撞擊在地板上,將地板擊打得開裂。
卻不見了劉厚的身影。
——
——
停屍房中,魯清涵和護士長果然也遇到了危機。
護士長手裡拿著張叔的胳膊,見魯清涵滾葫蘆似的滾了進來,接著應急門啪的一聲就關上了。
急著問:「你男朋友呢?」
魯清涵臉色發白,瞳孔顫抖著,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認識才半天而已。他,救了我一命,但是自己卻留在了外邊。」
護士長嘆息道:「那外邊看不見的力場,一秒功夫就能將張叔的胳膊扯斷。那位先生暴露在外邊,怕是已經沒命了吧。」
「我不知道。」
魯清涵方寸大亂。
子不語亂力怪神,鬼神、特異功能、超自然力量,這些東西,魯清涵一直以來嗤之以鼻。
絕對不會相信的。
就連最近幾個月,時時出現在耳畔的鎖鏈聲。
她也當做是精神壓力太大,引起的幻聽。
但是這短短半天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經無法分辨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了。
劉厚為了自己而死……
令她心情更加的複雜。
不久之前,她還誣賴人家是騙子。劉厚非但沒生氣,反而以德報怨。
劉厚沒說錯,自己才是那噁心的小人啊。
兩位女性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說話。
停屍房的隔音不錯,從這裡,根本就聽不到外界的響動。
兩人也不知道一牆之隔的情況。
護士長低頭瞅了瞅手中提著的,張叔的斷手,苦笑:「這手,怕是也用不上了吧。」
在衝進應急門的瞬間,她分明看到躺在地上暈過去的張叔,已經被無形的力場攪成了碎塊。
血肉屍塊,到處飛濺。
命沒了,自然也不用動手術,接斷肢了。
還好,張叔是在暈厥中死亡的,沒有痛苦。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護士長隨手將張叔的斷肢往地上一扔,皺著眉頭想逃出去的辦法。
這停屍房除了大門外,並沒有別的通道。
她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天花板中倒是藏著空調管道,也不知道像不像電影裡一樣,爬進通風管道里能不能逃得掉?
「病人家屬,你瘦,你看看你能不能從空調通風管里鑽進去?」
護士長一邊喊,一邊轉頭。
陡然看到魯清涵正站在一個停屍櫃前,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在看什麼?」
護士長愕然地走過去問。
魯清涵面色怪異,突然一探手,握在了面前的停屍櫃把手上。
「你到底要幹什麼?」
護士長見她行動舉止都很怪,嚇了一跳,就連聲音也高了八度。
魯清涵終於開口了:「我在監控里看到了,我妹妹在停屍房中消失前,站著的就是這個停屍櫃前邊。
而且在監控變黑的一瞬間,我甚至看到這停屍櫃被什麼給拉開了。
如果她能去哪裡的話,恐怕也就只有這個停屍櫃裡了。」
「等一等,停屍櫃裡只有屍體……」
護士長總覺得不妥,正準備阻止她。
但是魯清涵已經一用力,將這停屍櫃給扯了出來。
隨著柜子拉出,一襲冰冷的氣息隨之噴出。
白煙散去,魯清涵迫不及待地看過去。
期待的臉色,頓時變成了驚恐。
冰櫃中躺著的,並不是自己的妹妹。
而是一具屍體。
男人的屍體。
最可怕的是,這具屍體。
她,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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