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魯清瀅的恐懼

  劉厚指了指客廳的沙發,示意魯清瀅隨便坐,隨口問:「想喝點什麼?」

  「隨便。」

  魯清瀅低著腦袋,有些走神。

  劉厚點點頭:「剛巧我家只有白開水,要喝嗎?」

  「嗯。」

  魯清瀅乖巧地嗯了一聲。

  劉厚面無表情地給她倒來一杯白開水,放在女孩面前。

  魯清瀅心不在焉,機械式地將那杯白開水端在手中,用力灌了一口。

  驀地,一股溫暖的感覺進入胃部,又從胃部融入四肢百合。

  就連她冰冷的靈魂,似乎都暖和了許多。

  她苦皺著的面容舒展開,砸吧了幾下嘴巴,驚訝地問:「劉先生,你剛剛給我喝了什麼?」

  劉厚的臉抽了抽,腦袋上飛過幾根黑線。

  這女孩毫無防備,心大得很。

  不光跟著陌生男性回家,連陌生男性隨手倒給她的不明液體都敢直接喝掉。

  也不怕自己把她給那個啥了。

  「就是白開水。」

  劉厚撇撇嘴,悄悄拍掉了手指間的灰燼。

  剛剛那一杯水,自然不是普通的白開水。

  而是一杯符水。

  劉厚畫了一張驅邪符,燒成灰燼,沾了一些符灰融進了水裡。

  稍微驅散了些許魯清瀅身上的陰氣。

  「白開水這麼好喝?」

  魯清瀅十分詫異。

  劉厚心裡咯噔了一聲。

  符水是苦的,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覺得好喝。

  魯清瀅覺得好喝,那隻證明了一件事。

  她,果然是被詛咒了。

  而且那股詛咒,還不輕。

  「你等我一下。」

  劉厚將她丟在客廳里獨自坐著,自己一個人走到了大門口。

  「劉先生,您要去哪裡?」

  剩自己一個人,魯清瀅頓時局促不安起來。

  「丟垃圾。」

  劉厚隨口說。

  魯清瀅一臉懵,要說去丟垃圾,可劉厚手中也沒有垃圾啊。

  只是握著一把桃木劍。

  怎麼看,那把桃木劍也不像是垃圾。

  劉厚只走到了大門口,將門拉開,探出頭去望了望。

  門外空無一人。

  由於這屋子以前鬧鬼的原因,左鄰右舍基本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又是老小區,再加上現在經濟不景氣,租客也不是很好找。

  所以整層樓,只有他的屋子有人居住。

  開門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走廊。

  劉厚沒看別的地方,反而看向了左右兩邊的門神。

  這門神是劉厚吸取了上次表妹被衣奴抓走的教訓後,特意貼上去的。

  左邊是神荼,右邊是鬱壘。

  他貼的門神很有講究,與外邊賣的妖艷賤貨完全不同。

  用料貨真價實。

  表面描了一層硃砂,又被施了道法。

  普通邪穢根本無法進門。

  但現在,兩幅門神上的硃砂正在唰唰唰地往下落,看起來瘮人得很。

  陡然,一股刺骨陰風撲面而來。

  鎖鏈聲從黑暗中猛地響了起來,接著就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自樓梯口飛過來。

  套向劉厚的脖子。

  只聽嘡啷一聲金屬脆鳴。

  門神上猛地飛出兩道光,撞擊在那無形之物上。

  無形之物頓時向後飛退回去。

  劉厚冷哼一聲:「這裡是我的地盤,不論你是什麼東西,現在都給我滾。否則,我定不饒你!」

  鎖鏈聲頓時更加響了。

  仿佛是在對劉厚無情的嘲諷和不屑。

  「死豬不怕開水燙。」

  劉厚又是一聲冷笑,從懷裡摸出今天上午殺掉的那個黑影后,留在桃木劍上的青瓦片。

  隨手扔在地上。

  啪啦一聲。

  青瓦片看起來脆弱不堪,實際上堅硬無比。

  將地上的瓷磚都砸碎了一個角。

  劉厚厲喝道:「再不離開,這就是你的下場。」

  話音剛落,鎖鏈聲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猶如被嚇到了似得。

  「啥也不是。」

  劉厚又將那青瓦片撿了回來。

  果然下馬威不管對人類,還是對穢物。

  都是最直白的表達方式。

  尤其是對那種聽不懂人話,道理也講不通的邪物。

  直接讓它感受到威脅,比說一通大道理有效多了。

  見那鎖鏈不再出聲。

  劉厚又側耳傾聽了一陣子,感覺它是真的離開了。

  這才回過神,再次望著自己門上的兩幅門神。

  門神上的神光暗淡了許多,硃砂也全落在了地上。

  看來是沒用了,要重新畫。

  劉厚嘆了口氣,一把將兩幅門神給扯了下來。

  為了擋住那無形鎖鏈,門神承受了它們不該承受的穢氣。

  可惜了。

  為了做這兩幅門神,劉厚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氣。

  轉身將揉成一團的門神隨手丟入垃圾桶,又在門上貼了兩張鎮宅神符。

  劉厚剛關好門轉過頭,就嚇了一跳。

  你奶奶的。

  三隻鬼不知何時哭喪著臉,繞到了他背後。

  一轉頭就正好看到它們丑得不可言表的鬼臉。

  長舌鬼哭喪著臉,繞著劉厚轉個不停:「主人,你就是為了沙發上的怪女人,才沒給我們買靈魂之物嗎?難道我們,連一個女人都比不過嗎?」

  臥槽,不就是沒給你們買可樂嗎,用得著哭成這樣?

  劉厚很無語。

  拔頭鬼眼淚汪汪,也來湊熱鬧:「主人,我們三個都看錯你了,沒想到主人竟然是個見色忘奴的人。我們要等女主人回來,告你的狀,說你帶別的女人回家。」

  脹氣鬼瓮聲瓮氣:「對,主人壞,帶別的女人回來,不給買,黑黑的好喝水。」

  劉厚腦袋都大了。

  這三個自稱是自己的鬼奴的傢伙,幹啥啥不行,吃喝玩樂第一名。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在自己家裡混吃混喝,還得他好吃好喝伺候著。

  哪有這種僕人?

  「啥也不是。」

  劉厚開口罵了一聲。

  魯清瀅卻聽到了劉厚的罵聲,轉過頭來,疑惑地問:「劉先生,你剛剛說什麼?」

  「沒說什麼,就在自言自語。」

  劉厚尷尬一笑,手裡掐了個手訣,打在了三隻鬼身上。

  三隻鬼痛呼一聲,連忙縮到了角落中。

  嘴裡還在不斷抱怨。

  「真是把你們給慣壞了!等下再收拾你們。」

  劉厚哭笑不得,用嘴型威脅這些傢伙:「給我呆在那裡別動。」

  這才坐到了魯清瀅對面的沙發上。

  心裡卻十分的奇怪。

  為什麼魯清瀅身後,也有鎖鏈的聲音?

  這詛咒,難不成在暗地裡蔓延?

  他直愣愣地看著女孩,卻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眼神哪裡不正常。

  長舌鬼又在一旁小聲嘀咕著:「你看主人笑得多賤,肯定是對那小娘們有興趣。快用小本本記下來,要是告訴了女主人,她肯定會獎勵我們許多靈魂之物。」

  劉厚猛地打了個冷噤。

  他察覺到有人在背後說自己壞話。

  抬頭,狠狠瞪了長舌鬼一眼。

  長舌鬼頓時嚇得背過頭去,用舌頭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裝無辜。

  劉厚懶得理它們。

  卻見面前的魯清瀅,越發的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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