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這句話的打擊太大,打擊的沈凡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好久都緩不過來。
「你,不是我同學,而是我媳婦?」
沈凡聲音在發抖,轉向文穎。
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真的?」
文穎笑眯眯地輕輕點了點頭。
沈凡不知道自己該幸福,還是該恐懼:「怎麼會這樣,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內心深處永遠無法忘懷的,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竟然被爺爺親口說,是自己的媳婦。
甚至還被當事人給點頭承認了。
這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夢想。
可沈凡,卻一丁點都幸福不起來。
只覺得很詭異。
「爺爺,我需要解釋。」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爺爺看。
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這中間的事情說來話長,很複雜,也難怪你會忘記。」
說完這句話,老爺子又轉身向劉厚道:「劉先生。」
「不敢,老爺子請直接叫我劉厚便好。」
劉厚客氣道。
老爺子卻搖頭:「劉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也不敢損了您的身份。有一件事相求,不知道劉先生,應不應允。」
「老爺子旦說無妨。」
劉厚其實已經大概猜到了老爺子想說什麼。
果然,老爺子道:「聽孫媳婦說,先生會一種神奇的道法,能讓人進入到別人的記憶中。不知先生,可否將我孫兒拉入我的記憶。我有東西,想讓他看到。」
劉厚心中嘆了一聲。
看走眼了。
原來永偉猜得沒錯,文穎果然一直都在沈凡身旁。否則,她也不會知道,自己會用畫夢之術啊。
只是不知道這女孩是以什麼形式跟著的。
而自己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察覺。
「有何不可!」
他應允後,看向沈凡:「走了這麼多路,一路危險重重,數次沒命。終於要到揭開謎底的時候。
你,準備好了嗎?」
沈凡苦笑:「我早就糊塗了,再不知道真相的話,真的會腦袋爆炸的。」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真相吧。」
劉厚也有些激動。
這件事彎彎繞繞,他也想知道真相。
於是探出手,同時抓住了沈凡和老爺子的手。
心中命令天書,施展出畫夢之術。
三人眼眸猛地一黑,然後看到了昏暗的光。
已然,已經進入了老爺子的記憶中。
但這一次不同,沈凡感覺自己變小了。
以為他看到的是一雙小手和小腳。
這雙手腳,是他自己的。
哦,對了,我叫沈凡,剛九歲。
我和媽媽住在一起,我沒讀小學,媽媽說我不需要上學。
沈凡抬眼看到了高高的屋樑,那根粗壯黝黑的黑色主梁,將這棟古老的木質屋頂支撐了起來。
牆皮是牛屎混著黃土糯米水做的,被日頭一照,總能散發出清香味。
媽媽說,在村子裡,自家的這棟房子還算是氣派。
日頭從東邊爬了起來,沈凡就著還暗淡的日光,望著日頭即將出現的位置看了過去。
那裡有媽媽。
媽媽正用幾張黑色的木板,以及幾根長長的黑色釘子,努力將寢室的門給封起來。
沈凡覺得這一幕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每天早晨太陽升起時,媽媽就會準時從臥室走出來。
她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用木板和釘子,牢牢地將寢室門給封住。
雖然沈凡有時候會好奇,好奇媽媽為什麼這麼做。
但聽話的他,從來不多問,溫柔的媽媽也從來不解釋。
其實媽媽的寢室沈凡也熟悉,晚上媽媽就會將木板和釘子翹起來,將門打開。
寢室里只有一張木床,還有床上,色彩斑斕的被褥。
這被褥是屋子裡唯一的一抹鮮艷。
媽媽的寢室總是那麼乾淨整潔就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一般。
如果自己的房間有這麼幹淨的話,那就太好了。
人生沒有如果。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平淡的過去。
突然有一天早晨,媽媽剛將臥室的門用木板釘好,爺爺奶奶就來了。
和藹可親的他們,那一天變得不太一樣。
爺爺帶來了一個穿著黃色怪袍子的老人,他們將門撞開闖進了屋子裡。
媽媽尖叫著,沖向那老頭。
那穿的黃袍的怪老人咬破中指,用血在一張黃色的紙上寫著什麼,然後貼在媽媽的額頭上。
媽媽就那樣不動了,一動不動的,就像死了似的。
沈凡害怕極了,他問爺爺奶奶,媽媽怎麼了?
爺爺奶奶只是搖頭,只是告訴沈凡,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媽媽。
至少現在不是他的媽媽。
而是被妖怪附身了。
「好強的妖氣,快拿糯米、土煙和黑雞公血來。」
黃袍怪老頭打量著屋子一眼,之後一臉表情凝重地厲喝著。
爺爺連忙將好幾樣東西從早已準備好的袋子裡取了出來。
黃袍怪老頭,將這些東西用奇怪的方法堆在了媽媽的臥室門口,還在臥室門上用黑色的顏料畫著怪異的文字。
「老爺爺,你把門弄髒,媽媽會生氣的。」
沈凡連忙阻止道:「媽媽可愛乾淨了。」
「哦,有多愛乾淨?」黃袍怪老頭眯著眼,隨口問了一句。
沈凡指了指門,天真地說:「老爺爺,你的眼睛不好使嗎?你沒看到媽媽為了乾淨,不讓我進去搗亂,一直都用黑木板和釘子將寢室的門給鎖起來嗎?」
「什麼!」
黃袍怪老頭臉色頓時大變。
他猛地後退了幾步,雙手用力捏了個奇怪的手訣,又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
那瓶子裡裝著挺乾淨的水。
老頭將水擦在眼皮子上,看了一眼,滿臉駭然。
「師兄,您看到了什麼?」
爺爺見怪老頭臉色不善,連忙問。
「陰冠木,陰棺釘。那東西用這兩種至陰之物封住臥室門,究竟想要幹什麼?」
怪老頭喃喃道。
爺爺使勁地睜著老眼,門上哪有東西,他咋啥都看不到。
「你還是道行不夠。這兩樣至陰之物已經吸飽了穢氣,不用牛眼淚擦在眼皮上,就算眼能看到,腦子也會有意地會將其忽略。」
黃袍老頭沾了些瓶子裡的液體,抹在了爺爺腦門心上。
爺爺終於看清了門上的東西。
就看了一眼,便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顯然是嚇得不輕。
「進去看看這鬼東西,在臥室里藏了啥。」
黃袍怪老頭沉吟片刻後,找來一把榔頭,又在榔頭上畫了許多奇怪的文字。
說是字,更像是畫。
老頭畫了很久,才用榔頭把木板和棺材釘全都卸了下來。
臥室門終於能打開了,他小心謹慎地推開門。
門開啟的聲音很沉重,發出的聲音仿佛有東西在撕心裂肺地哀嚎。
怪老頭表情凝重,就像他開的不是一道門,而是一個生死攸關的重要通道。
黃袍怪老頭一腳踏入了媽媽的臥室,只踏出一步,整個人就抖個不停。
他不知道在裡邊看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就變了。
陡然探出左手,從掛兜中抓了滿滿一把符咒。
右手唰的一聲,又抽了出一根桃木劍。
接著深吸一口氣,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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