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柜子中的古墓邪乎得很。
又是老鼠精,又是錦羽妖。
還一個個人模人樣,穿著古代漢朝時的官服。
完全超乎了劉厚的意料。
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成精的妖怪。
又灌了一口酒,將茅台給喝夠了,劉厚淡淡道:「說罷,擺酒讓我來,總要有什麼目的。」
錦羽妖尖著鳥嘴也在喝酒,聞言抬頭:「劉先生,我想和先生談兩個條件。」
「說來聽聽。」
劉厚心裡大概猜到,錦羽妖談的條件是什麼。
錦羽妖卻不說話,大手一招,一群衣奴抬著一口棺材走了過來。
棺材蓋子開著。
劉厚眼睛猛地一縮。
只見一團柔柔的白光護住棺材口,棺材中,躺著一個睡著的少女。
模樣乖巧,神色卻在睡著時,仍舊驚慌。
這個人他熟悉。
正是自己的表妹,王倩倩。
劉厚握緊拳頭,突又放下,緊盯向錦羽妖。
錦羽妖這才說道:「這位是先生的親戚吧?先生此行,為的就是救出這位少女?」
「不錯。」
劉厚回答得坦坦蕩蕩。
「我將這位少女還予先生,希望先生也將簸姬還予我,可好。」
錦羽妖笑眯眯的道。
「簸姬?喔,就是那個滿身都是褶皺的女人?」
劉厚問。
「是它。它是主人最愛的姬妾,若是不在了,主人會傷心的。」
錦羽妖點頭。
劉厚皺眉。
錦羽妖說那簸姬是它主人的妾。
也就意味著,這些妖怪,是有主人的!
而且那主人的口味有點重,竟然喜歡那種滿身都是褶皺的女妖怪。
他頓時豁然開朗,全都明白了。
漢朝時,這主墓中鎮壓著一個大妖怪。
鼠怪,錦羽妖都是那大妖怪的僕從手下。
幽幽千載過後,因為石城國營採石場效益變差,便在遠山的偏僻地重新開闢了一處採石場。
沒想到炸彈炸山,卻炸開了一條墓道。
羅輝和倪鈴倪雨的父親等十一人,探入墓道,卻不知道因為做了啥。
將鼠怪、錦羽妖和簸姬放了出來。
三個妖物向羅輝許諾了天大的好處,讓他變成了石城首富。
也借著羅輝的手,散布詛咒。
甚至那摻入衣櫃中的石料,都是那被鎮壓的大妖物的妖氣所化。
所以才會將人變成衣奴,搬運鎮壓墓入衣櫃中,好解除主墓的封印。
讓主墓中的主人,能夠儘快出世。
雖然還有許多疑點,但劉厚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簸姬,我可以還給你。」
劉厚站起身,朝關著王倩倩的棺材處走去。
哪知錦羽妖卻擋在了跟前:「還有別一件事,先生還沒有答應本座。」
「說。」
劉厚道。
「請先生帶走您的親戚後,就遠遠離開石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再過問對方的事。」
錦羽妖說。
劉厚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臉上玩味的笑容更甚。
交易這種東西,是對等的。
但是現在的他和錦羽妖並不對等。
錦羽妖勢大,有羅輝這個石城首富,有上千的衣奴。
自身實力更是高達二等橙火。
而劉厚,卻只是個實習道士罷了。
可錦羽妖卻軟言細語,擺下酒席招待他,好生商量。
顯然,它對自己有所顧忌。
它在顧忌自己什麼?
明明一根手指,就能殺掉自己?
除非,那個被主墓鎮壓的大妖邪,算出了自己是個威脅?
劉厚轉身,走到錦羽妖的桌前。
拿起酒壺咕嚕嚕的又是幾口酒。
喝了個痛快。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可惜啊,可惜!」
他連說了兩個可惜。
本來笑眯眯的錦羽妖臉色頓時就變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道士,你是妖怪。我們天生就是對立的。
兩千年前是,兩千年後,也是!」
劉厚一把將酒壺摔在地上。
酒壺碎裂,壺中美酒,流了一地。
「先生就不要你的親戚了?」
錦羽妖一聲冷笑。
「小孩才做選擇,大人是全都要。你的鳥頭,我要。我的親戚,我也要!」
劉厚哐的一聲,從背後劍閘中抽出環八面漢木劍。
錦羽妖嘆息一聲:「你們太乙門的道士總是冥頑不靈。兩千年前是,兩千年後,還是。本座就猜到,你們不會一走了之。」
劉厚的臉抽搐了幾下。
這句話啥意思?
錦羽妖竟然知道太乙門,還感慨太乙門的道士固執?
難不成,兩千年前,它還和太乙門的人打過?
還是說,這主墓中的大妖邪,就是太乙門的道士主持封印的?
極有可能。
兩千年前,太乙門在本地勢力正盛。
有大妖怪出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這就有些尷尬了。
本以為這錦羽妖是看到了自己強大的潛力,才好言相勸,擺了酒席讓步求和。
沒想到卻是害怕當初的太乙門。
它肯定不知道,現在的太乙門早已沒有了從前的榮光。
繡花枕頭一包草都不如。
繡花枕頭至少還好看。
但現在的太乙門,除了他劉厚一個帶把子的,其餘全都是群鶯鶯燕燕的女道姑。
要是這錦羽妖知道了現在太乙門的情況,還何懼之有。
不過,劉厚自不會告訴它。
「罷了,罷了。一個小小實習道士,本座不惜屈尊,以禮相待。你要找死,本座成全你。」
錦羽妖氣怒得拍拍手。
站在劉厚身旁,打著白燈籠的兩隻老鼠精眼中陡然射出攝人的邪紅光芒。
兩隻九等赤火實力的鼠精拔地而起,用手中白燈籠招呼向劉厚的頭。
劉厚手中劍將那兩個白燈籠撥開。
輕飄飄的白燈籠竟然重逾白斤。
鐺!鐺!鐺!
和漢木劍碰撞的瞬間,竟然發出金屬交鳴。
一串火溜子從劍身和白燈籠之間綻出。
兩隻老鼠精極為靈活,在空中互相踩著對方的白燈籠借力。
像是兩顆子彈,不斷地攻擊劉厚。
劉厚且戰且退,倒是沒落下風。
錦羽妖有些詫異。
現在的太乙門的實力,難不成更加恐怖了嗎?
一個小小的五等赤火的實習道士,竟然能在兩個九等赤火的鼠妖夾擊下,不遜分毫。
兩隻鼠妖見奈何不了劉厚,猛地深吸一口氣。
身體竟然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
最後變成了兩個後頸黑硬鬃毛濃密,上肢粗,下肢壯,人立而起的妖物。
比劉厚還高了兩個頭。
手中抓著的白燈籠,也變成了杆虎頭鑿金槍。
老鼠也能耍槍。
劉厚第一次見。
看得稀奇。
但是手中劍卻也不慢。
他的劍法已經爐火純青,單是使劍,就算是老門老派中的老妖怪,也沒幾個人見得能使得過他。
左手捏了個定身咒,趁著兩隻老鼠精怪虎頭鑿金槍被自己的劍身撩開的功夫。
瞬間定住對方。
收起劍落。
其中一隻老鼠精的腦袋,已經被斬下。
高高飛起。
遠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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