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雙生子
一進門，宋岩便發現裡面的陳設全部是中國古典形式的，清一色的紫檀家具，中式隔斷，博古架，每個角落裡都有一人多高的青瓷花瓶擺放著。
正對門口的位置供著關公像，足足兩米多高，右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一看就是真傢伙，那刀刃顯然每天都有人專門擦拭，明晃晃地閃著寒光。這把刀少說也得八十斤重，普通人別說耍，拿都拿不動。
一台老式留聲機里正在播放粵劇，那吱嘎吱嘎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恍惚回到了舊時候的老廣東。其間還夾雜著一兩聲清脆的鳥鳴，抬頭一看，左右兩面牆上一字排開掛著很多鳥籠，有八哥，有畫眉，還有些鳥宋岩根本就不認得。
其中一個鳥籠下面，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老者，穿一身白色雪紡唐裝，腳上踩一雙厚底黑色布鞋，頭髮不多，但根根烏黑髮亮，而且向後梳得整整齊齊，所以看起來腦門格外亮堂。
聽見腳步聲，老者轉過身來，目光只落在宋岩臉上，這一刻，宋岩不禁有些發愣。
因為這張臉看起來要比想像中年輕許多，也就六十不到的樣子，皮膚極好，光滑白皙微微泛著紅潤。一雙濃眉底下卻長著一對丹鳳眼，眼角細長斜如鬢角，眼仁很小，但精光四射。
鼻頭如蒜，嘴唇纖薄，嘴角微微上揚著，似乎隨時都在微笑的樣子，所以老頭的樣貌看起來相當和藹，而且目光也相比他身邊的人更加平和，無論怎麼看，都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氣。
「師爺！」魔女辛迪快步走了上去，兩手一挽老頭的胳膊，親熱地說：「有一陣子沒來見您，有沒有想我啊？」
呵呵！
老頭微微一笑，拍拍魔女辛迪的手，目光卻依然看著宋岩：「這位就是新科狀元吧？」
果然是老派人士，而且還很有幽默感，宋岩向前一步，點點頭說道：「是我。」
「不！」老頭搖搖頭，「不是你。」
宋岩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馬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拿掉，這一刻，老頭的嘴巴微微張了一下，表情似乎有點驚訝，「你……」
「他是不是和慎獨年輕的時候很像？」魔女辛迪問道。
「唔。」老頭微微點頭，又上下打量宋岩一眼，忽然說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慎獨的親生子，對不對？」
這句話說出口，站在宋岩左右兩側的周隆和陳堅都是一驚，兩人同時扭頭看宋岩，隨即也都把嘴巴張開了……
「沒錯。」宋岩點點頭，「慎獨就是我父親。」
呵呵！
老頭笑了起來，抬起手在腦門上輕輕摸了一下，「難怪你替他參加了比賽，原來是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說來說去，都是自家人。」
說著話，老頭已經走到宋岩跟前，緩緩伸出右手：「老朽西門鐸，能在有生之年看見第二個慎獨橫空出世，著實幸事。」
宋岩伸出雙手，握住老頭巴掌的一刻，感覺柔若無骨，便不敢用勁，低頭說了一句：「晚輩見過師爺！」
唔！
西門鐸點點頭，把手抽了回去，然後沖周隆和陳堅揮揮手，「你們出去吧。」
「是！」
哼哈二將又看了宋岩一眼，臉上的表情雖然有點不放心，但老頭的話就是聖旨，他們不敢不聽，彎了彎腰，一起退了出去。
「坐吧。」
指指一旁的紅木椅子，西門鐸先在太師椅上坐了，魔女辛迪則依然站在他身邊，看似撒嬌，其實是在保護他。
「之前辛迪只說了你想來見我，但並沒有說你的來路。現在既然都是自家人了，那麼咱們就開門見山地講話吧。孩子，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怎樣的處境？」
「知道。」宋岩點點頭。
「那為何會鬧到這種地步？我聽說你真正的身份其實是警察，玩了一把無間道才拿到了冠軍。所以，現在各大山頭要找你的麻煩，也是名正言順。這件事，我就算想幫你解圍，也沒這個臉出面，你明白嗎？」
「我明白。」宋岩又點點頭。
「那你……」西門鐸打量宋岩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太明白他來此的真正目的。
「我其實是來問您有關我父親的事情。」
「你父親？」西門鐸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和他怎麼了？」
宋岩看了魔女辛迪一眼，見她在微微點頭，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西門鐸一直很認真地聽著，直到結尾處才微微蹙起眉頭，然後緩緩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走了起來。
宋岩閉上嘴，看著老頭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足足有五六分鐘的時間，他才站住腳步，然後轉過頭，看著宋岩，眸子中光芒閃動。
「孩子，這事兒雖然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且聽起來又是那麼得匪夷所思，但我活到這把歲數，比這更加離奇的事情都經歷過。所以，我願意相信你沒有騙我。同樣，你是不是也相信我不會騙你？」
「當然。」宋岩立刻點頭。
「好！」西門鐸重新坐回到太師椅上，抬手又在腦門上摸了摸，然後說道：「你父親雖然為人孤僻，行事乖張，但卻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他絕對不可能為了兩億美金，出賣自己的兒子。而且，我覺得以他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讓你替他出賽。所以，我想再問你一句，你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慎獨？」
「我……」宋岩遲疑了一下，「我其實也分不出真假，但是我媽認準了就是他……」
「你媽會不會認錯人了呢？」
「不會！」宋岩非常堅決地搖了搖頭，「我媽說過，就算他燒成了灰，也能一眼認出來。」
「哦！」西門鐸點點頭，想了想，說道：「我知道她看見的那個人是誰了。」
「誰？」宋岩一下緊張起來。
「應該是你父親的孿生兄弟——慎初！」
「慎初？」
「對，他和你父親同卵雙生。無論外表，舉止，乃至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因為這種雙生子的基因是100%相同的，所以別說是外人就是自己的家人也很難區分。這個慎初比你父親晚出生，所以算是弟弟。而且他也比你父親晚來美國好多年，你父親成名的時候，他才剛剛來到美國。」
「那他現在在哪裡？」
西門鐸搖搖頭：「有關他的事情，你父親極少提起。我之所以知道，還是早年間你父親供他讀書的時候，兩人因為常有來往，所以才帶他來過我這裡一次。後來他們似乎就不太聯絡了，這些年就算我偶爾問起，你父親也是閉口不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