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又經過了一個十字路口時，韓靖不解問：「月湖，你不想跟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
其實，李月湖清清楚楚知道他想聽什麼，畢竟這五年來，她不知說過多少回了。
但那些安慰的話，她現在不想說了。
韓靖欲言又止，後知後覺問：「你生氣了嗎？」
「沒有。」
「不對，你就是生氣了。」
「你是高高在上的霸總，我只是一個孤女，我怎麼敢對你生氣呢？」
韓靖一頓，眼神閃過一絲驚訝，「月湖，你怎麼會這樣說呢，我從未在意過你的身份。」
真的嗎？
如果不是在包間外聽到了他和朋友們的話，李月湖也不信的。
一直以來，她都說服自己不要去想，就當沒聽到過，但根本做不到啊。
在一個個失眠的夜晚，那些話在腦海中一遍遍迴響，快要將她折磨瘋了。
李月湖的抑鬱症悄然復發了，但她一直壓抑著。
就在剛才的某一個點，她的苦苦壓抑卻突然崩潰了，失望和絕望就像無邊的汪洋大海，轉瞬就將自己吞沒了。
李月湖不知該如何形容那樣的感覺，就像是……
在一瞬間迷茫了，不知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韓靖真的放下了嗎，他真需要自己的救贖嗎？
這五年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一場夢？
「月湖，你怎麼了……」
「月湖！」
忽然，韓靖喊了一聲，瞬間將李月湖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在想什麼，怎麼叫你沒反應？」
李月湖呼出一口濁氣，覺得心亂到了極點。
「韓靖……」
「嗯？」
「柳如煙走了，跟顧隨風回去了，你開心嗎，或者傷心嗎？」
韓靖愣住了，也沉默了。
開心嗎？
怎麼可能開心呢？
一想到柳如煙為另一個男人綻放出了明媚笑顏，他又怎麼能不失望呢？
他不說，但有時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李月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的反應太平淡了，既沒有追問，也沒有鬧脾氣，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倒讓韓靖側目了。
忽然，他抓住李月湖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月湖，你別多想，我們快要結婚了。」
柳如煙也訂婚了。
現在，他和柳如煙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是不可能的。
「無論你信不信，我對如煙沒有別的心思，我只是拿她當妹妹。」
李月湖笑了，因為這樣的話她根本不信啊。
顯然，韓靖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撫道：「如煙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她不像你……」
「不，我是說，她不如你心智成熟。」
或許韓靖也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便沒再往下說了。
兩人一起吃飯。
晚上時，又去了外灘看煙花。
……
夜風涼涼，煙花絢爛一地。
韓靖牽著李月湖的手，在江邊慢慢走著，跟別的情侶沒什麼兩樣。
「哥哥，給女朋友買束花吧。」
一個小女孩走來，舉起了一束鮮艷的玫瑰花。
韓靖笑了笑，卻拿起了另一束花，「我女朋友喜歡百合花。」
自從交往，韓靖常常都會給她帶一束花，最近卻少了。
這麼一想，韓靖也多了幾分愧疚，「月湖，我最近真的忽視你了，你可以給我一個哄你的機會嗎？」
李月湖接過花，微微嗅了一口，很喜歡百合的淡淡花香味。
「你想幹什麼？」
「我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
「？？？」
「你不是想看日出，不用等周末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韓靖一臉期待，讓人不忍心拒絕。
李月湖同意了。
於是，兩人出發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天馬山，那裡有一片度假區，平時很受歡迎。
雖然是晚上，但s市依舊燈火輝煌，繁華得不似人間。
路上，韓靖突然笑了。
「月湖，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瘋狂，感覺好新鮮。」
直到現在，他還心潮澎湃，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像他這種富二代，從小就被嚴格培養，哪有這種「說走就走」的體驗呢。
「以後會有很多機會的。」李月湖被他的情緒感染，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
韓靖也笑了，趁機說道：「月湖，你親親我吧。」
李月湖有些驚訝。
「你不親，我就不開車了。」
見他耍賴，李月湖便在他的臉上飛快親了一下。
親完後，兩人的臉都有些紅了。
「行了吧？」
韓靖笑得甜滋滋了，怎麼不行呢？
「月湖，你愛我嗎？」
「愛……」
「我也愛你。」
片刻後，韓靖又問：「月湖，如果我做錯事了，你還會原諒我嗎？」
「看你的態度吧，我也不是那麼好哄的。」
「沒事，我最喜歡哄你了。」
韓靖抓起李月湖的手，重重親了一下又一下，好像不會膩的。
「月湖，太好了，你還是愛我的。」
有那麼一刻，他很怕李月湖不愛了，心都慌了。
如果她真的不愛了……
不！不可能的！
韓靖甩了甩頭，將這個離譜的猜測拋到腦後。
人盡皆知，李月湖愛他，愛得不顧一切，怎麼會不愛了呢？
「月湖，我愛你，我最愛你了……」
韓靖一遍遍說著愛她的話，膩歪極了。
晚上十一點，兩人到了天馬山。
因為最近下雨，度假區的人不多，難得清靜了。
夜空，群星閃爍。
李月湖想去看星星，韓靖自然要陪她一起去的。
山頂上有一處觀景台，能一覽s市。
還記得，這裡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有特殊的意義。
李月湖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打趣道：「韓靖，如果你今晚再拋下我，我就真的不愛你了。」
「怎麼會呢？」
下一秒，「叮咚」聲響起，有人發來消息了。
韓靖拿出手機一看，不由得頓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