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死了的話,大概,也還可以。」方寒嘆了一口氣說道。
就是有點替她覺得可惜。
終究是沒能完成自己的理想。
雖然初心者的理想是建立國家這種聽著不太靠譜的事情,但,每個理想都該被尊重。
至少,她也曾為了心中的執著,不斷前行。
「你這一副哀悼的樣子幹什麼?死沒死還倆說呢。」岳星辰瞅了方寒一眼,幽幽的來了一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就代入進去了。」方寒也是一臉尷尬。
說實話,就剛才,他連墓志銘都幫初心者想好了。
就葬在法諾島最高的地方,一個小墳包,一塊石碑,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周圍會長滿野花。
在搖曳的野草野花之間,石碑若隱似現,上面還刻著一行雋秀的小字:一個曾想建立國度的英勇之人。
你瞅瞅,多好的意境,多美的場景。
是不是有種還活著都想死一死的衝動了?
「快,病人不行了,別管胳膊了。」這時,醫療帳篷里,傳來姜愛焦急的喊聲。
方寒和岳星辰都張了張嘴,卻都沒說出話來。
「紅雀!你特碼的敢死試試看!」下一刻,帳篷里,又想起萬君心的爆吼聲。
「寒哥,去拿點紗布進來!」帳篷里,姜愛的喊聲傳來。
方寒立即朝著屋物資堆那邊衝去,拿了一箱子紗布,又立即往回沖。
進入醫療帳篷,裡面血腥味濃重。
除了正在搶救的紅雀之外,裡面還有四五個重傷者,不過看起來情況都算是比較穩定。
萬君心也在,她腹部的鋼管已經取出來了,正在進行傷口縫合。
要不是打了麻藥,這會她估計能從床上蹦起來去看紅雀。
「方寒,紅雀要是死了,我跟你沒完!」看到方寒進來,萬君心怒氣沖沖的就吼了起來。
方寒:-_-||
這你就有點過分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法諾島真不是我炸的好哇。
當然了,方寒也沒跟萬君心爭辯,畢竟她還在做手術,就不懟她了。
萬一被我說得受到刺激嗝屁了,那星辰還不得用電吹風活生生把我給吹死。
進入搶救的隔簾,方寒看到了簡易手術台上的紅雀。
左臂已經完全折斷,只剩下一點皮還連著。
腹部一個巨大的豁口,應該是被砸落的石塊砸破的。
姜愛和另外兩個醫護人員都是滿頭大漢,一邊用抽吸器吸血,一邊尋找出血點進行止血。
手邊盛放廢棄紗布的盆,已經裝滿了。
就連地上,都散落著一些沾滿血液的紗布條。
「寒哥,別愣著了,拆紗布,我伸手你就遞過來。」姜愛扭頭朝著方寒喊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方寒立即將紗布箱子拆開,從裡面把紗布取了出來。
接著,又用邊上的醫用酒精搓了搓手。
能講究一點是一點吧。
「寒哥,從左數第三個鐵盤,左數第六把剪刀。」姜愛突然大吼了一句。
方寒的反應那是沒得說,迅速找到目標剪刀,遞到姜愛的手裡。
「紗布!」
「左數第二個鐵盤,左數第三把手術刀。」
「抽吸。」
「腎上腺素。」
「紗布!」
「換血袋。」
姜愛的速度很快,但卻絲毫不亂,那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自始至終,她的手都沒有一丁點的顫抖。
方寒看著姜愛,心裡只有四個字:穩如老狗。
嗯,雖然不太好聽,但卻是最真實的寫照。
「姜醫生,生命體徵一直在降。」半個多小時後,其中一位醫護人員突然說了一句。
姜愛皺了皺眉,臉色有些發白。
她已經竭盡全力了,只能說,紅雀的傷勢太過嚴重。
而且這裡的手術條件太有限了。
如果在外面,在醫院的手術室里,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把人救回來。
可現在,盡人事,聽天命。
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是生是死,不清楚。
「怎麼了?不救了嗎?」看到姜愛停下來,方寒不禁問了起來。
「能做的都做了。」
「生還是死,得看她自己,也看命。」江暖輕嘆了一聲。
醫生當久了,手術做多了,有時候,不得不信命。
方寒咬了咬嘴唇,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伸手,啪啪啪拍了紅雀的腦門三下。
「紅雀,快給我醒過來?心心還沒找著呢!」方寒喊了兩聲。
簡易手術室里,包括江暖在內的三個醫護人員全都翻白眼。
你認真的嗎?
這能行的話,我腦袋摘下來給你當……
三人還沒想到腦袋摘下來當啥呢,就看到手術台上的紅雀蹭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