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初心者辦公室,謝琣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有點不太順暢。
那種壓迫感,讓他幾乎要轉身逃離。
「方寒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
「五天時間了,總不至於什麼都沒查到吧?」初心者坐在辦公桌後面,輕聲問道。
謝琣低著頭,雙手攢緊。
「我,沒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幾秒後,謝琣終於開口。
來之前,他本來想杜撰一些關於方寒的消息的。
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不敢。
面對初心者,那種壓迫感太要命了。
他根本無法說謊。
「嗯?」初心者語調稍高。
「方寒被人打成了重傷,這五天都躺在床上。」
「我根本接觸不到他。」
「所以沒有調查到有用的消息。」
「剛才我見到他了,他還在吐血,看起來,快要死了。」
謝琣叭叭叭的就說了起來,全都給交代了。
辦公室里,氣氛壓抑到謝琣想一頭撞死。
「是你打的嗎?」黑色頭盔下面,初心者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謝琣還算老實,沒有說謊。
她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欺騙,如果謝琣剛才杜撰出一些東西來,她會毫不猶豫的送謝琣離開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
「不是我。」
「我就是看到宿舍樓邊上有個麻袋,就去解開。」
「剛一解開就看到方寒鼻青臉腫的從裡面鑽出來。」
「我還沒解釋,他就認定是我打的他。」
「真的不是我。」謝琣也不知道初心者會不會信,但事情的起因就是這麼荒謬。
謝琣邊上,紅雀忍得很辛苦。
別說你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
「當然不是你,因為是我讓紅雀打的方寒。」初心者開口,語氣稍顯冷漠。
啥?
謝琣愣在原地,腦漿仿佛都被抽掉了一樣。
「出去吧,好好當你的調查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初心者揮了揮手說道。
對於謝琣,她從來沒放在過心上。
給他提升員工等級,讓他去調查方寒,也就是覺得能噁心到方寒而已,也只是覺得有點意思罷了。
「是,知道了……」謝琣失魂落魄的走出辦公室,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丑,被方寒和初心者來回玩弄。
謝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反正,腦子嗡嗡響,一切都如夢似幻。
很多東西,都在崩裂。
那種極致的壓抑與羞辱之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滋生蔓延,無法控制。
「是不是覺得自己像個玩物?」一道戲謔的聲音傳到謝琣耳中。
謝琣猛的一怔,迅速轉身。
房間的角落裡,方寒坐在椅子上,笑容滿面。
謝琣的表情開始扭曲猙獰。
「其實,我跟你一樣,在法諾島上,所有人也都跟我們一樣,都是初心者的玩物。」方寒突然說了一句。
謝琣原本要爆發的憤怒,突然熄滅。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眼神變得攝人。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初心者讓紅雀打的我。」
「你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罷了。」方寒翹起二郎腿,點了一根煙,緩緩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污衊我!」謝琣低吼。
「不然呢?我找初心者報仇嗎?我是不想活了嗎?」方寒抬頭問道。
謝琣沉默,是啊,即便方寒知道是紅雀打的他又能怎樣?
初心者在法諾島上,就是至高無上的。
所有事物所有人,她想抹殺只是一念之間罷了。
「你真以為初心者給你提升員工等級,讓你盯著我,是看中你的才華?」
「她不過是覺得好玩而已。」
「你這幾天什麼都沒查到,她怪你了嗎?沒有吧?」
「她只是無聊了想看戲了。」
「我不過就是配合她演了這麼一場而已。」方寒笑著搖頭,笑容有些無奈,也有些苦澀。
謝琣愣在原地,久久不語。
他不想相信方寒的話,可是又不得不信,因為方寒的每一句話,都太具說服力。
「你到底想說什麼?」終於,謝琣再次開口。
「沒什麼。」方寒起身,「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掌握自己生死的機會。」
謝琣瞪著方寒。
在法諾島上,初心者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死,除非……
「好好考慮。」方寒笑著將菸頭掐滅,沒再多說其他的,走到謝琣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離開房間。
從謝琣的房間出來,方寒走出了宿舍樓。
明媚的陽光,讓他那24K合金狗眼差點瞎掉。
畢竟五天沒出門了,一下子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只要我策反的人足夠多,我就是這裡的王。」方寒低聲嘀咕了一句,臉上揚起猥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