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之後，衝上來那些給方寒伴奏的員工，也已經找到了節奏點，跟著方寒的吉他音，開始表演。
還別說，水平居然出奇的高。
尤其是鼓手，讓方寒都有種驚艷的感覺。
人才輩出啊這是。
「好，鼓點停。」突然，方寒單手舉高，喊了一句。
鼓手立即停止敲擊。
鼓聲停下的瞬間，方寒的歌聲響起。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里浮沉。」
前四句出來，所有人都忘記了歡呼和尖叫。
心裡只有四個字：臥槽這啥？
寒哥你為了夸自己，臉都不要了？
再說了，你特麼這樣的也叫在人海浮沉，那我們算什麼？人海里的屎嗎？
感覺你這首歌，傷害性很足，侮辱性更高。
至於直播間裡，彈幕瘋狂統一，所有網友幾乎都打出了同一句話：感覺受到了羞辱。
當然了，在這些統一的彈幕里，也夾雜著一些比較中肯的評價。
「有一說一，這首歌旋律很不錯。」
「雖說簡單了點，但歌詞直擊人心啊。」
「旋律簡單卻又朗朗上口，聽一遍就會唱了。」
「終於等來了寒哥的華語歌曲，我攢了這麼長時間的水，我要一次用個夠。」
直播間裡也有不少國外的歌迷，只是他們都沒有第一時間發自己的彈幕。
畢竟，華語歌聽不太懂。
還有就是，彈幕都是華語，華語騷話還沒學會。
據說「臥槽方寒」這四個字風靡華國，可咱也只會說不會打啊。
……
與此同時，初心者辦公室里，初心者坐在辦公桌上，戴著耳機，看著面前的電腦。
電腦上，是宿舍樓前面的監控畫面。
雖說畫面差了點，音質爛了些，但方寒的歌詞還是能一次不差的聽清楚的。
「湊不要臉。」初心者嘀咕了一句。
「你咋不唱像你這樣無恥的人呢……」
「像你這樣煩人的人。」
「像你這樣陰險的人。」
「像你這樣作死的人。」
初心者叭叭叭的說了好幾句。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吐槽的時候，她的嘴角是上揚的，臉上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的。
現場，方寒對觀眾們呆滯的表情也早有預料。
確實，這歌被我如此光芒四射的人唱出來，多多少少有點侮辱人。
但你們也可以反過來想，你們可以覺得我在謙虛。
謙虛可是華國的傳統美德。
這麼一想或許就會好受一點了。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
「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麼還是用了一段情」
「去換一身傷痕」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
「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
「你還見過多少人」
歌聲繼續，方寒的歌聲變得深沉，變得溫柔。
可在這深沉和溫柔之中，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澈與高昂。
很奇特，卻很好聽。
方寒面前，數百名員工依舊未發出任何聲音。
這一次，不再是被打擊到懵嗶，而是被方寒的音質與歌詞挽在了懷中。
仿佛受了傷，回到了家，聽著母親的安慰，享受著母親的關愛。
歌詞讓人心疼，可又給人力量。
聽起來似乎有點喪，卻又有一種無法名狀的治癒感。
很多員工，眼睛裡已經莫名其妙的噙滿了眼淚。
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能只是因為被歌聲與歌詞，觸碰到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我要死了。」
「男朋友抱著我痛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大家出個主意，在線等。」
「樓上的小姐姐別慌，總之一句話，請記住寒哥的暱稱：寒寒。」
「感覺在開車，卻又找不到證據。」
「寒哥這畜生，大晚上的害老子哭成了個傻嗶。」
各個直播間裡，網友們的彈幕早已炸裂。
這一次，哭得更多的其實是男同胞。
因為更能感同身受。
碌碌無為，大概是男人最無法接受的現實。
可又無可奈何，又無力改變，這世上，最多最多的，就是碌碌無為的人。
初心者辦公室里，初心者靜靜的聽著耳機里傳來的歌聲，黑色頭盔下的眼神有些飄忽。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她的拳頭，卻不知不覺的攥緊了。
「碌碌無為嗎？」
「從那天起我就發過誓，絕不會讓自己平凡和無能！」初心者突然低吼了一聲，牙關緊咬卻眼眶泛紅。
方寒此刻也已經沉浸在了歌曲之中。
這首歌，在地球媽媽懷抱的時候他就很喜歡。
曾經，在很多個夜晚伴著他入睡。
至於為什麼喜歡，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喜歡毛不易的歌聲，也可能是喜歡歌詞裡那種隱藏的不甘與奮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