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方寒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是不交,如果不交,文物局那邊肯定會動手,甚至用非法侵占國家一級文物來告自己。甚至,很有可能警察就在外面。
第二個選擇是交出去,可一旦交出去,面對的就是許家的索賠。
千字玉佩,是有法律合同的,歸許家所以,還不得轉讓、買賣以及贈與。
憑著合同,一告一個準。
而許家要多少錢,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會是整個聲光娛樂。
也或許,羅百萬獅子大開口,要他全部身家。
「方寒先生……」
「閉嘴!」沈毅又要說話,卻被方寒直接吼了一聲打斷。
沈毅瞪眼,臥槽你這什麼態度?
信不信我現在扭頭就走,信不信我直接讓警察來辦這事?
太囂張了!
「我交!」不過還沒等沈毅說話,方寒就喊了起來。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小寒,別著急,再等等,我打幾個電話。」觀月蘭立即去阻止。
方寒真要將千字玉佩交給文物局,這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你信不信,你前腳剛交給文物局,許家後腳就會拿著所有權合同來找你賠償。
這明擺了就是一個局。
「沒事奶奶,我有分寸。」方寒搖了搖頭。
既然羅百萬選擇讓許晉在周易樹家裡做這件事,那肯定已經將觀月蘭考慮進去了。
顯然,觀月蘭就是打再多電話也沒用。
「交之前,我能給許夫子老先生打個電話嗎?」方寒看向沈毅。
沈毅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想和許夫子談判?
天真。
你真以為沒有許夫子的首肯,許晉能將千字玉佩帶出許家?
「可以。」沈毅點了點頭。
我倒是很想聽聽,你要怎麼跟許夫子談判。
「奶奶,麻煩你了。」方寒看向觀月蘭。
「好。」觀月蘭點頭,直接找到許夫子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
「許夫子老先生吧?我方寒。」方寒說了一句,然後伸手,直接開了免提。
過了好幾秒,手機話筒中才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咳嗽聲。
「嗯,有事嗎?」咳嗽聲之後,許夫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就是想告訴您一聲,千字玉佩,我要交給文物局了。」方寒笑著說道,直接得令人咋舌。
電話中,許夫子沒說話。
方寒也不在意,許夫子在聽就行。
「給您打電話也沒別的意思。」
「就是想告訴你,我方寒有兩個本事。」
「第一個本事是特別喜歡玩輿論,喜歡跟全網朋友分享自己的生活經歷。」
「第二個本事是特別能交朋友,我喊杜勝叔叔,我喊禹白鴿乾媽,我和陸三彪稱兄道弟。」
「所有,有些事情我希望你想想清楚。」
「畢竟,很多時候,一個家族的興衰存亡,往往只是在一念之間。」
方寒語氣冷漠的說著。
本來我還想靠著自己一點點將資源整個起來再去搞羅百萬,但羅百萬出手太快,那也只能扯虎皮了。
在場眾人全部驚呆。
方寒這是在談判?
不,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同時,不少人心中震撼莫名。
杜勝是金融巨鱷,名聲之大,盛京誰不知道?
禹白鴿更不用說了,禹天華的獨女。
禹天華是誰?請看新聞聯播。
至於陸三彪,姓陸,還能讓方寒哪來扯虎皮的,大概,也只有軍隊系統那位了。
沈毅呆呆的看著方寒,突然後脊有些發涼。
這些,他都不知道,羅百萬也沒說過。
可如果方寒說的都是真的,那……那是要死啊。
杜勝、禹白鴿、陸三彪,這什麼陣容啊。
局長過來怕是都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電話那頭,許夫子的手也開始哆嗦,手裡的手機差點掉落。
方寒說出的三個名字,每一個都能驚天動地。
玩金融,搞經濟,沒人敢說能比杜勝強。
政界,禹白鴿她爹禹天華,大概已經算是最強大佬之一。
軍界,陸三彪,某種意義上來說,影響力比禹天華在政界的影響力還要大。
許家在這三方面前,大概只能算螻蟻。
「羅百萬大概也沒跟你說這些吧?」
「他當然不會說,說了,誰又會幫他呢?」
「說了,你們怎麼還會撲上來送死呢?」方寒繼續說道。
說完,便是長久的沉默。
許夫子不說話,方寒也沒再說話,就這麼安靜著,隔著手機僵持著。
終於,兩分鐘後。
電話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方寒先生,我年紀大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許夫子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聲在周易樹的院子裡響起。
方寒眯眼,眼中閃過一道兇狠。
看來,許家是要堅決站在羅百萬那一邊了。
那就,看看誰笑到最後,看看誰又是炮灰。
方寒將手機還給觀月蘭,然後徑直走向沈毅,將手上的木盒子,放到沈毅手中。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方寒朝著沈毅說道。
沈毅捧著木盒子,眼中光芒流轉。
「方寒先生,稍等。」看著方寒轉身,沈毅突然喊了一聲。
「還有事?」方寒回頭,眼神凌厲。
別逼老子連你們一塊搞。
我方老陰嗶發起狠來,我自己都怕。
「沒什麼,就是,檢查一下。」說著,沈毅翻開木盒子。
木盒中,千字玉佩靜靜的擱置著。
然而,方寒的眼睛,卻一點點的瞪圓。
因為,千字玉佩碎了。
碎成了三塊。
沈毅也的臉也驟然變色。
「方寒先生,這是怎麼回事!!」沈毅猛的吼了出來。
「為什麼千字玉佩碎了!」
什麼!
院子裡,眾人全部驚呆。
千字玉佩碎了?
怎麼可能!
剛才他們觀看的時候,明明還是完好的。
方寒的呼吸有些急促,腦子飛速運轉,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他猜錯了,全都猜錯了。
羅百萬設的局,並不是讓他在交與不交之間為難,而是更為致命,更為陰險。
千字玉佩,在他手中的時候,碎了。
損毀國家一級甲類文物,這是要他方寒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