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的眼眶突然就紅了，然後，一滴滴眼淚水往下掉。
沒哭出聲，就是掉眼淚。
想去擦，又發現手上都是鹽巴和螃蟹的腥味。
只能用力的眨眼睛，可越眨眼，淚水也多。
「兔崽子就知道搞這些玩意。」方新民用力吸了吸鼻子嘀咕了一句。
剛嘀咕完，大老爺們的淚水也沒止住，划過臉龐，掉到地上。
這些照片視頻里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場景，方新民都記得。
方寒這臭小子小時後身子弱，到了將近兩歲才學會走路。
那個視頻，就是記錄方寒第一次獨自行走時拍的。
其實視頻還有後半段，方寒摔倒了，哭得哇哇直叫。
當時村里很多人都說，身子弱的孩子沒出息。
為了這些話，方新民沒少和村里那些人對罵干架。
到後來，實在忍不了，就從村里搬到了鎮上。
方新民現在很想找到那些人，然後指著那些人的鼻子問問：我兒子，現在算不算有出息！
央視演播大廳，觀眾們的啜泣聲稍微有些大。
即便是站在舞台上戴著耳返的方寒，也能聽到。
那一刻，方寒自己都是鼻子一酸。
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深深呼吸了幾次，繼續開口演唱。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女，一輩子」
「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鹽，半輩子」
「轉眼就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這一段出來之後，整個演播大廳，幾乎所有人都在抹眼淚。
甚至有些工作人員都一邊抽泣一邊調整著燈光，調整著機位，調度著現場的一切。
歌曲進入間奏，現場的大屏幕上，方寒已經長到了七八歲。
眉目之間，和現在已經很像了。
而方新民和葉嵐，和方寒剛出生的時候相比，臉上的笑容少了，身上的那股精氣神也少了。
很多照片裡，方新民都是一臉的疲態。
人也比年輕時候要消瘦了一些。
眼神中，少了些光彩，多了些生活的重擔。
浙省望海鎮，此時的方新民已經坐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有些佝僂。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裡湧出。
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他在努力克制，努力的想壓抑內心噴涌而出的脆弱。
自從生了方寒，整整二十年，他都在扮演著父親這個覺得。
要堅毅、要勇敢、要讓孩子老婆覺得自己值得信賴。
他大概也做到了，只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想哭，想宣洩那將近二十年的重擔與責任。
一道身影突然擋住方新民的視線，葉嵐站在方新民面前，緩緩伸出手。
然後，攬住方新民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腹部。
「老方，這些年，辛苦你了。」葉嵐輕聲說了一句，語氣柔和溫婉。
一如當年的她，漂亮俏皮又心疼人。
方新民再也沒忍住，嚎啕哭出了聲。
抱著葉嵐，哭得像個孩子。
……
網絡直播平台上，趁著歌曲的間奏，網友們開啟了彈幕狂暴模式。
「寒哥，別唱了，受不了了。」
「我媽在外面哭得稀里嘩啦，現在不敢開門，生怕她拉我出去讓我學學小時後怎麼爬……」
「一家人都哭成了沙雕。」
「大過年的，寒哥你……你別這樣……」
「你們發現了嗎？寒哥是故意的。」
「樓上的，怎麼說？」
「歌曲堪比催淚彈，等會寒哥的小品估計也能讓人笑哭，也就是說，怎麼都要讓你流水，玩還是我方子會玩。」
「去了盛京電視台的傻子們，現在回來，還有流水機會。」
整個網絡，《時間都去哪了》瞬間發酵，傳播，擴散，爆裂。
半首歌的時間，無論是斗音上還是微博上又或者是其他的社交平台，都已經被瘋狂刷屏。
即便是盛京電視台的網絡直播畫面中，也有人在給《時間都去哪了》宣傳。
央視演播大廳後台，工作人員傻傻的看著電腦屏幕。
實時收視率百分之60%，網絡觀看人數一億。
也就是說，方寒半首歌的時間，拉起了將近百分之25的收視率。
太恐怖了。
「還在上漲。」
「天啊，61%了……」
「瘋了，這屆春晚，要封神了啊！」
工作人員都已經站了起來，很多人這一刻，對方寒五體投地。
太強了。
盛京電視台演播室後台，柳宇表情有些發黑。
馮大庚明明還在台上表演啊，怎麼收視率狂掉啊，網絡在線人數也直接被腰斬，甚至比剛開始還要低。
剛開始還有五百多萬人在線呢，現在，只剩下三百萬左右，搞毛啊。
馮大庚的小品不是挺好笑的嗎？
「是不是數據平台出問題了？」柳宇朝著工作人員問了一句。
「台長，是……寒哥正在央視春晚唱歌。」工作人員提醒了一聲。
柳宇皺眉，方寒唱歌？
唱個歌能吸引這麼多人？能扯掉這麼多收視率？
不！我不信！你放屁！
「給我打開央視春晚，我倒要看看，唱得什麼玩意！」柳宇大吼一聲。
工作人員隨手一個Alt+Tab
打開什麼打開，我一直打開著呢，你不看我的時候我就切換啊。
PS：還有第四更，稍晚一點，大概凌晨兩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