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們從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棋局。
就算是他們這些職業選手面對象棋愛好者，也絕對不可能下出這種棋面。
除了實力上徹底碾壓，更需要恐怖到極致的計算力。
別跟我說什麼走一步想五步，這是走一步把整盤棋都給算了。
無法理解，可能也不能複製。
「我好傻。」於白衣呆呆的看著大屏幕，整個人有點發愣。
他還以為，方寒實力最多最多也就跟老師差不多。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老師在方寒面前，可能也會被脫了衣服吊打。
方寒的棋，詭異多變，除了犀利的攻擊性，更強悍的就是布局。
精妙絕倫，無與倫比。
這大概才是象棋的最高境界，思想如棋，棋如思想。
整盤棋，就是你腦中的思維架構。
錯綜複雜卻又精密契合。
「這……簡直……這還是人麼！」徐長河張著嘴，腦子有些停擺。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方寒的棋。
鑽研象棋數十年，擔任國家象棋領隊數十年，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到……害怕。
是的，就是害怕。
方寒就像是一座聳天的高山，高到屏障一切。
而他們，只能在下面仰望。
無力攀登，也無法超越。
「就是這種感覺啊。」圍棋協會，寧弈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點頭。
當初，他和方寒對弈的時候，也一樣。
自己竭盡全力瘋狂輸出，而方寒，就是那麼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擊潰。
那種絕望和無力難以描述。
也是那一次，寧弈內心所有人的驕傲全部被打算，然後直接淪為了方寒的腦殘粉。
就棋藝上面，反正寒哥說什麼都是對的，嘣個屁都是香的。
電視機前，陸衍呆呆的看著整盤棋局，雙手顫抖，不，應該說是渾身顫抖。
每一步，他都模擬著雙方的落子進行復盤。
可在方寒發動換子殺局之前，他一點都沒察覺到問題。
甚至，他還一度以為，方寒落入了下風，心中暗暗為方寒捏把汗。
誰能想到，瘋狂的絞殺就這麼突兀的出現了。
山下丈治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是的，整盤棋局，真正分勝負大概還需要八步。
然而這八步，山下丈治只有一種下法，下完後，輸。
當然，山下丈治也可以胡亂下，那樣的結局就是直接被將死。
提前八步殺敵。
「我居然……還想著贏他……」陸衍吞了一口唾沫，他邀請方寒來家裡，其實就是抱著好勝心的。
心裡想著你贏了我弟子，但你未必能贏我。
可現在……
就感覺，他們的棋藝，和方寒的棋藝是兩種不同維度的東西。
當你拿著手動式步槍咔咔咔啪啪啪的時候，方寒已經提著加特林突突突一陣狂射解決戰鬥了。
與此同時，斗音直播上，很多人都在瘋狂發射彈幕。
「發生什麼了？」
「為什麼現場沒聲音了？」
「為什麼山下丈治不下了？」
「有懂棋的大佬解釋一下嗎？」
網友們都在詢問，畢竟，他們雖然多多少少會象棋，但真看不出去這種專業的棋局。
在他們看來，完全沒什麼問題啊，不就是換子麼，按就換唄，就你吃我的我吃你的唄。
有啥大不了的。
「我解釋一下吧。」這是一條置頂彈幕出現。
下面的彈幕瞬間清空，所有人都在等待著。
「方寒提前八步，將死了山下丈治。」很快，第二條置頂彈幕出現。
「這麼解釋吧，就算是剛學會象棋的你，跟山下丈治去廝殺，山下丈治也不可能提前八步將死你。」第三條置頂彈幕出現。
然後，直播間瘋了。
「臥槽，真的假的？」
「差距這麼大嗎？」
「山下丈治不是蟬聯了三年世界第一嗎？」
「開玩笑的吧！」
「我寒哥，到底幹了什麼！」
「方寒，絕對有系統，我說的！」
網友們都嚇尿了，照置頂彈幕的說法，山下丈治和方寒之間的差距，比象棋初學者和世界第一之間的差距，還要巨大。
「雖然不太懂象棋，但這一句，先噴為敬。」
「寒哥好喜歡八啊，昨晚，八次；今天，八步。」
「樓上能當個人嗎？明明是你三次我三次，哪裡有八次了。」
……
倭國國內，倭國民眾大多數也和網友差不多，即便是象棋愛好者，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他們的丈治君就不動了。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職業的象棋選手，他們看懂了，然後，臉色發白，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
……
「我……輸了。」現場，山下丈治張嘴，艱難無比的說了一句。
繼續下？
不，那樣大概更恥辱。
而且，他也沒有勇氣再往下走棋。
提前八步被將死，方寒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方寒起身，扭了扭脖子，一臉的輕鬆。
搞來搞去弄了十五分鐘，真麻煩。
你要是能跟建泰一柳那樣下快點，五分鐘頂多了。
「既然認輸了，那就跪下認錯吧。」方寒聳了聳肩，淡淡的說了一句。
沒有絲毫的憐憫。
因為，是你先挑釁的；因為如果是我輸的話，你也不會放過我。
山下丈治臉色通紅，死死咬著牙齒。
給方寒跪下認錯……
這一跪，大概，會將倭國象棋國手的脊樑，全部跪斷。
可如果不跪，無論是他，還是倭國象棋，都會被唾棄。
兩難。
「這就是華國人的待客之道嗎？」
「華國不是號稱有君子度量嗎？」
「一場棋局而已！」
倭國象棋隊那邊，很多人棋手都喊了起來。
是為山下丈治開脫，也是在自救。
他們也知道這麼說很無恥，可，不得不這麼說。
方寒轉頭，就這麼掃了一眼倭國象棋隊，眼神中，充滿不屑和輕蔑。
「倭國人，就這？」方寒突然說了一句。
倭國象棋隊那邊，陡然安靜。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誅心啊。
「算了，不跪就不跪吧，反正你們是倭國人，沒關係的。」方寒笑著搖搖頭，走過山下丈治，朝著台下走去。
「等等！」方寒即將下台的時候，山下丈治猛的轉身，喊聲悽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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