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好像，沒什麼人啊。」坐下後，盛夏觀察了一下周圍，湊到方寒耳朵邊上小聲說道。
方寒環顧了一圈。
他和盛夏坐在第五排，前面四排一個人都沒有，邊上也沒人。
只有後面幾排坐了大概二十來人。
整個影廳能容納將近百人，也就是說，上座率只有可憐的百分之二十。
「是有點慘。」方寒咧了咧嘴。
其實這種情況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是社會寫實類題材的電影，感興趣的人不多。
再加上自己拍得太快，難免給人質量差的印象。
不過等口碑起來，應該就會好的。
全國各地，《我不是藥神》的首映上座率也都大差不差，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
來看的，也就是一些方寒的粉絲。
這些人，基本都是來支持方寒，而不是支持電影。
對社會寫實類題材感興趣的人本來就少，而且方寒拍攝到上映只用了半個月時間，沒人會覺得這是一部好電影。
與此同時，張百良也拿到了各大院線的大致數據。
看著這慘不忍睹的上座率，張百良徹底放心了。
毫無疑問，方寒完蛋了。
就這點上座率，方寒這部電影，搞不好都會提前下院線。
「親愛的，什麼事這麼開心啊？」門口，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姑娘穿著輕薄的睡裙，頭髮披著，眼含春水。
張百良立即起身就沖了過去。
「賺了很多錢，你說開不開心！」
「啊，好厲害……那能先給我幾個億嗎？」女人抬頭，舌頭划過紅潤的嘴唇。
「現在就給你！」（大概就是先????，接著→◎，最後?……具體自行腦補）
電影院裡，原本就昏暗的燈光徹底熄滅，面前的大熒幕亮起。
這時，方寒背後，傳來幾個男人的說話聲。
「終於熄燈了。」
「可以睡了。」
「鬧鐘定好了嗎？」
「廢話，一個半小時，趕緊睡吧，別叭叭了，耳塞給你。」
聽到這些話，方寒差點當場飆眼淚。
我謝謝你們買了電影票來睡我的電影……
盛夏往後看了一眼，嗯，真的是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
抬頭看大屏幕的，真心沒幾個。
「方寒……」
「看電影吧。」方寒打斷了盛夏的話。
「哦。」盛夏也沒再說什麼，摘下墨鏡看了起來。
電影的時間線是20年前的明珠，老派的建築，樸素的穿著，讓人一下子就進入了那個時代。
畫面極其精良，場景轉切、光線運用、背景音樂等等，全都無可挑剔。
很難想像，這是半個月裡拍攝出來的。
很快，盛夏就被吸引了，被樊傑飾演的王子神油店老闆給吸引了。
雜亂的頭髮，滿臉的鬍渣，頹廢不羈的眼神。
樊傑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都是演技。
其實，這也算是樊傑的本色出演。當初樊傑獲得影帝之後因為某些原因息影了，生活困苦的時候，還真開過小商店。
所以，窩囊、貧困又不甘的複雜性格，被他表現得淋漓盡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寒抽空扭頭瞧了一眼。
原本說要睡覺的幾個傢伙都瞪著眼睛；玩手機的也關閉了手機屏幕，直勾勾的盯著熒幕；還有幾對坐在角落裡動來動去的情侶，此時也停下了動作，專注的看著畫面。
至於盛夏，也緊緊抓著方寒。
眼睛濕潤，身體微微顫抖。
顯然，她和後面那些觀眾一樣，內心已經被觸動了。
整個電影最高潮的部分集中在最後三十分鐘。
首先是警察把購買假藥的病人抓走，警局裡，坐滿了人。
每個病人都戴著口罩，低著頭，不發一言，拒絕供述。
他們在保藥販子，同時，也在保命。
最後，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站了出來，抬頭看著辦案警察曹斌。
「我病了三年，四萬塊一瓶的正版藥，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沒了，家人被我吃垮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藥，你們非說它是假藥，那藥假不假，我們能不知道嗎？」
老人的話很慢，眼裡噙著淚水，雙手顫顫巍巍的扶住了辦案警察曹斌的胳膊。
「誰家能不遇上個病人，你就能保證你一輩子不生病嗎？」
「你們把他抓走了，我們都得等死。」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行嗎？」
老人的一番話，如同一個最猛烈的催淚彈，在觀眾的眼前炸開。
淚水決堤，情緒崩潰。
影廳里，方寒聽到了啜泣聲，男人女人都有。
就連盛夏，也在使勁的抹眼淚。
緊接著，是黃毛為掩護程勇，發生車禍身亡，程勇崩潰。
影片的最後，程勇被捕，前往監獄的路上，成千上萬的病人夾道相送。
每個病人，都摘下口罩，是一種感謝，也是一種尊重。
電影結束，燈光緩緩亮起，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晶瑩的淚水。
「靠！寒哥這個渣渣，哭死老子了。」
「方寒要在這，我鐵定揪他肉，讓他跟我一起哭。」
「明天我還要面試，眼睛都哭腫了，要是過不了，那都是寒哥害的。」
方寒身後，不少人一邊感動一邊吐槽方寒。
當然，這些吐槽，都是善意的，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誇獎。
畢竟，如果不是拍得好，沒人會哭到情緒崩潰，也沒人會邊哭邊罵導演。
方寒此時也站了起來，轉過身。
「渣渣在此，誰要揪我肉？」方寒揮了揮手，問了一句。
後面幾排的觀眾都愣住了。
「臥槽，寒哥！」
「乖乖，還有盛夏。」
「你們夫妻倆一起來了啊！」
「寒哥深夜密會盛夏，兩人均帶了身份證，寒哥，這標題怎麼樣？」
很快，影廳就熱鬧了起來，二十來人叭叭叭的喊著。
盛夏臉色緋紅，什麼夫妻倆啊，方寒這鋼筋玩意到現在都還沒說讓我當她女朋友呢。
「就你們皮。」
「話說，電影挺好看的吧？都給我宣傳宣傳啊。」
方寒笑著說道。
「有好處嗎？」有人大聲喊道。
「能在首映現場看到我，難道不就是最大的好處嗎？」方寒一臉疑惑的問道。
所有人都翻起了白眼。
就連盛夏都切了一聲，方寒這貨真是湊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