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易知魚的手機鬧鈴就響了起來。
「咯咯咯......」
這個金雞三唱的鬧鈴是易知魚特別讓林清幫忙下載的,把林妹子鬱悶的夠嗆,找了好久才找到。
按易知魚的話說,我老人家睡眠質量超級好,不是大公雞叫不醒我的!林清唯有在肚中非議,您是母雞啊?
楚都早點部是吧?如今我老人家就住你家對面,這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早起的老人家有飯吃:「嗯,清丫頭怎麼還沒來?這都快五點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懶覺,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要不得啊!」
昨天老爺子回去後就直接找到了評審組委會主席董其深,那是指天畫地的一通埋怨,把現在居住的酒店說得是一文不值。
空氣不好、床太軟,我老人家有老腰病,能睡這樣的床麽!換床?老董你沒事兒吧?我老易什麼時候搞過這種特殊化,你這是要驚動整個酒店讓我晚節不保麽,我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還有啊,酒店的房間居然沒有西曬太陽!現在什麼季節?春寒料峭需裹暖啊!我有老寒腿你不知道啊,你當初到京都請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現在就給我個風水有問題的酒店居住?
不成,這酒店是不能再住了啊,這個問題你給我解決下。就一點要注意,不要搞特殊化,不要給組織上添麻煩!
董其深都聽傻了,房間沒有西曬那叫風水不好?好好的酒店你不住,非鬧著要解決問題,這叫不搞特殊化?
好吧,誰讓今年的評審委員會有點特殊,沒有這位老爺子在怕是鎮壓不住呢,解決就解決吧,要不咱換個酒店?
易知魚果斷拒絕,酒店多貴啊?你這是花公家錢不心疼啊!我老人家樸素慣了的,這樣吧,就租間公寓給我好了,我看九州鼎食早點部對面的公寓樓就不錯,比組委會安排的五星級酒店好多了!
董其深一聽,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早就聽老黃說九州鼎食早點部出了個年輕的白案天才,老黃和呂丫頭天天都奔著去排隊呢。如今怎麽,連老易也衝著早點部去了?
看來有時間自己也得去嘗嘗這個小天才的手藝,蘇省勤行可很久沒出過這麼年輕的天才人物了。
每次去華夏烹飪協會開會,都聽粵省的老周說他們那裡出了個絕世的天才,說什麼有『伊尹之舌』『李漁之學』,吹得都沒邊兒了,聽一次他就生氣一回!
奶奶的,我蘇省人文薈萃,歷來都是出才子的地方,你老周牛什麼牛啊?
可偏偏還發作不得,那位粵省的廚藝天才今年不過二十二歲,就已經是米其林三星主廚、高級技師。(就是特一級。要不以後我都用老稱呼,特一特二什麼的吧?老有一些傢伙見到技師就聯想洗腳房什麼的,太不純潔了!這是一本純潔的美食文,我還是個寶寶......)
也不知道黃明舉推崇備至的這個小天才究竟有多少本事,要是能和粵省那位天才掰掰腕子,他做夢都要笑醒了。
易知魚看看天色和對面已經開張的九州鼎食早點鋪,雙眉微鎖。
他倒不在意林清吃不吃得到早點,關鍵是姓周那小子規矩大啊?一人一單就只能選擇狗不理和雞蛋餅的其中一種,他易老是什麼人?講究的就是一個『雨露均沾』,讓他棄熊掌而就魚,那還有面子沒有了?
該死的柳長青,莫非是知道我老人家來了,就故意躲著不見?這種人早晚都得敲打敲打才行!
柳長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易知魚和黃明舉兩位行內大佬給惦記上了,否則得哭死!
「呦,老先生看著面生啊,是新來的鄰居吧?我姓龍,也是住在這座公寓裡的。」
龍破天打著哈欠從單元門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易知魚。以他執筆多年養成的觀察力,一眼就看出這位老人氣質不俗,就走過來打了個招呼。
易知魚瞅他一眼,微微點頭道:「現在還能起早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小伙子不錯。」
「哈哈,鄰家老先生您這次可說錯了,我不是起得早,我是根本就一夜沒睡。」
龍破天滿是怨念地看了一眼對面的九州鼎食早點部:「對面那傢伙可惡的很呢,東西做的這麼好吃,還偏偏限量供應!不起早就得排隊,又怕睡死了起不來,乾脆就別睡了!」
「哦?你也是去對面吃早點的?」
「是啊,老先生莫非也是?您應該是剛搬來的吧,居然也知道對面的早點好吃?
「嗯,隨便看看。」易知魚摸摸下巴,心說我老人家搬過來就是要挑那小子毛病的。敢賣滷煮!我老人家什麼老字號的滷煮沒吃過,要是對著滷煮挑毛病都能挑傻了你!
不對,我老人家怎麼會吃這種低流沒品的食物呢,莫名其妙!」
龍破天哈哈大笑:「這就好辦了啊,老先生我有個提議啊,您點一種早點,我也點一種,然後分給對方一半,這樣我們就都能吃到兩種了,上次我和一位美女就是這麼分食的......」
易知魚一琢磨,這個提議好,點頭道:「那就這麼辦,不過你不許點今天的新品滷煮火燒,我對這種低流沒品的食物可沒什麼興趣!」
「別啊老先生,滷煮火燒可是小周師傅今天推出的新品,我還想嘗嘗呢......」
「沒得商量!」易知魚冷哼一聲,邁步向早點部走去。
「哎,別這樣嘛老先生,咱們再商量商量?」
見易知魚走了,龍破天忙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在他看來這老頭兒就是嘴上倔,回頭聞到滷煮火燒的香氣,這事兒就有得商量了。
兩人來到早點部,迎賓小姐一看都是熟人:「龍先生、這位老先生,今天來得早啊,不用排隊了。」笑著把兩人引到座上。
易知魚見龍破天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對面,微微皺下眉沒說什麼,清丫頭沒來,這小子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不過話得說在前面,不許他點什麼滷煮火燒!這東西就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啊......
正想開口,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老盧啊,怎麼說你們『食為天』和九州鼎食也是競爭對手,你死乞白賴地非說要來嘗嘗那小子的手藝,這恐怕不合適吧?」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別說我只是在『食為天』掛個名頭,真正掌頭爐的是我徒弟,就算我是上場的大師傅,九州鼎食魯菜廳的申小子也不敢和我競爭吧?
在魯菜系,他的輩分還差得遠呢......」
「呵呵,那可未必啊。你是魯菜宗師不假,可你是jiao東幫的,人家申小子是ji南幫的,人家可未必尿你這一壺啊?」
「不是一個幫口的又如何?見了我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在這魯菜江湖,能跟我打對台的也就是王海濱一個。可惜他的脾氣古怪,你們九州鼎食想請他出山恐怕沒戲,就算加上你黃老頭兒的面子也不管用。」
「我的面子不管用?我那是沒去!等等你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我們九州鼎食?我可告訴你老盧,九州鼎食裡面我老人家能瞧上的也就一個呂丫頭,現在又多了個周小子......我老人家跟九州鼎食可沒啥關係!」
「是他!」
聽到說話聲,易知魚就是面色一變,這個老不死的怎麼也來了,這是要上演武戲『三岔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