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深子,到了。」
沙錦那帶著一絲低沉的聲音,在許深腦海響起。
許深慢慢睜開眼睛,雙眼之中的血紅,已經消退了很多。
甚至連那冷漠的臉色,也都緩和多了。
「到了?」
伸了個懶腰,許深看著一旁的呂傲天,還有前方的金笙。
外面,已經一片漆黑。
只不過這兩人都沒下車,均是目光有著一絲凝重看著外面。
許深同樣轉頭了看一眼。
雪很大,雪花幾乎都密密麻麻的了,哪怕坐在車裡,都能感覺到外面的風雪有多大。
「在等一個小時,若雪還沒有減小,只能提前吞服寒珠了。」
呂傲天罕見沒有裝批,認真開口。
「為什麼要等雪小?」
許深有些不解。
呂傲天沒有回答,反而嘴角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你可以伸出手試試。」
許深看了對方一眼,直接打開車窗,伸出一隻手。
立刻他就知道為什麼不下車了,那些雪花就如刀子一般,在許深的手上不斷撞擊,甚至都發出一絲絲鏘鏘的聲音了。
半分鐘後,許深將手收了回來,眼神帶著不解看向那目瞪口呆的二人。
「雖然這雪花的力量確實比較強,但你們應該擋得住吧?」
「?」
「不是,兄弟,你不覺得冷?」
金笙掃過許深的手,發現沒有一點被凍僵的樣子。
「你把寒珠提前吃了?」
呂傲天則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我剛醒我吃毛線。」
「......」
這兩人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修煉功法或法紋帶冰屬性?」
呂傲天突然想起來,當初許深那一拳,還有跟他戰鬥的過程。
周圍的一切都比之前要冷得多。
他本來覺得那是殺氣的問題,現在看來...他想錯了。
許深下意識就要搖頭,但他突然想起來吃的那枚果子和白花...
於是直接點頭:「不錯,看到我頭髮了麼,也是修煉弄出來的。」
兩人這才相信。
怪不得有點抗性呢...
金笙也因為法紋的原因,對風雪有些抗性,但並不太多。
最起碼,在天寒山這邊扛不住。
等到那時候,還是要吞服寒珠的。
三人就這麼在車裡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後。
看到外面的風雪沒有之前大了。
呂傲天直接開口:「不等了,估計不會再小了。」
「走吧。」
「記住咱們之前發的法紋誓約,一旦進入,共同進退!」
三人下車後,呂傲天直接緊了緊大衣。
好冷...
因為是深夜,許深只覺得前方有著一道如同遮天黑幕般的巨大影子,直接橫斷了這一方天地。
抬起頭看去,一眼看不到頭,連前方的天空都被遮住了。
同時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傳來。
這座山,太大了!
「走吧。」
呂傲天身上浮起一絲才華之氣,給自己加持了幾個狀態後,才掏出一顆像是靈晶般的石頭。
石頭如同一個光源,立刻就讓三人看清了周圍幾十米的路。
三人也不管車子了,靠著這光源,不斷向前走去。
許深表現的最淡定,那雪花擊打在他的身上,雖然有點感覺。
但不多。
最多也就是有點麻麻的。
呂傲天和金笙都將自己的法紋催動了一點,抵擋著雪花的衝擊。
三人就這麼一路走著。
前方的黑色巨影如同深淵的巨口,將三人的身影一點點吞沒...
許深也不知道他們三個到底走了多久。
起碼得有兩個小時了。
越靠近天寒山,風雪就越少。
甚至當他們來到山腳下的時候,發現風雪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雖然耳邊沒了呼嘯的聲音,但許深此刻竟然感覺自己身軀有些冷了起來。
一旁的金笙和呂傲天直接掏出寒珠吞了下去。
這才止住了有些顫抖的身子。
「好了,既然已經到了,那麼咱們就儘快登山,只有一周的時間。」
「不對,六天!」
「六天若是沒有發現,馬上退出來!」
呂傲天一臉嚴肅開口,直接大步向前走去。
許深和金笙對視一眼,跟在對方身後。
只不過金笙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寬刃長刀,和柳葉刀很像。
刀身如同冰晶做的一般,有些透明。
雙眼之中雖然帶著警惕,但還是能看出一絲緊張。
不光他如此,前方的呂傲天也一樣,書紋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顯化出來。
整個山中沒有一點聲音,如同那風雪完全被隔絕了一般。
唯有三人不重不輕的腳步聲一點點響起。
「這地方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
許深跟沙錦說道,揉了一下小臂,有些僵硬。
越往上走,寒氣越多。
哪怕是他都感覺血肉之中的氣血之力,開始有些運轉慢了下來。
這很不正常。
「小心點,隨時動用羽道人留給你的東西,我也感覺這地方毛毛的...」
「好像有許多同行看著我...」
沙錦點點頭,左右亂看。
「同行?刻紋師?」
「我都這樣了,肯定是鬼啊。」
「??」
讓沙錦這麼一說,許深也感覺身後好像有人看自己似的...
猛然回頭,除了漆黑,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
呂傲天和金笙讓許深嚇一跳,差點回頭一道法紋技甩出去了。
「沒事,我有點緊張了。」許深咧嘴一笑。
現在他的意識狀態好了不少。
「別大驚小怪的哥,嚇我一跳,還以為鬧鬼了...」
金笙嘀咕一句。
三人一點點向上走著。
慢慢的,他們開始發現,腳下的路,甚至路過的山壁,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冰。
就好像山腳部位是石頭做的,上面...是冰山!
「越來越冷了。」
許深伸手一碰冰壁,一道極度寒冷的氣息傳來,他指尖的血肉都差點結冰。
只不過在氣血運轉下,馬上就恢復了。
掏出呂傲天給的寒珠,吞了下去後,許深才感覺那股寒意散去了許多。
同樣,眼神也凝重起來。
他們三個走了這麼久,好像什麼進度都沒有。
甚至感覺連天寒山的千分之一高度都沒走完。
「按當初那個陰神境殘魂所說,他大概走到了山腰的位置,便差點身死。」
「墜落的過程之中看到那兩句詩句...」
「也就是說應該在山腰以下,六天,應該夠咱們尋找了。」
呂傲天分析了一下。
等了一會,他發現身後兩人都沒聲。
轉過頭,看著有些茫然的兩人:「怎麼了?」
「老呂,有幾條上山的路?」
許深看了一眼一旁冰壁和腳下一道腳印。
「只有一條通山的路,難道你們看到別的路了?」
呂傲天看了一眼前後的路,認真問道。
「不啊...呂傲天,你發沒發現,這條路,咱們好像走過了?」
金笙喉嚨動了一下。
「不可能,咱們一直向前走的,怎麼可能走回剛才的路。」
呂傲天果斷搖頭,他一直都是帶頭的,走沒走錯自己肯定清楚。
「我在這裡留下一道刀痕。」
「許哥那邊,他好像留下了一道腳印,我都記著呢。」
金笙用刀一指身旁的一道劃痕。
而許深腳下,的確有一道腳印。
呂傲天看了一眼,感覺頭皮有些麻。
看不著這兩人帶著不安的眼色,許深搖搖頭。
「別想了,咱們沒走錯。」
「雖然這腳印和我一個大小...但當時,我可沒踏這麼重啊...」
許深突然抬起頭,看向前往有些看不清,隱沒在黑暗之中的路。
「山裡面...有東西。」
「在這模仿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