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戰法？什麼玩意？」

  許深抬起頭，有些不解。

  「你能知道就有鬼了。」老頭子冷笑一聲。

  「這可是老子的立足根本！」

  隨後轉身來到客廳內的破電視面前，連續拍了三下！

  咔...

  頓時，一聲響動猛然從隔壁的房間響起！

  因為客廳和房間之間沒有門，許深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房間地板上，陡然出現個通道！

  「臥槽！老頭子你藏得真深啊？」

  許深瞪大眼睛，這破房子他來多少次了，竟然從來沒發現過還有個通道。

  老頭子一聲不吭，邁步就直接往通道深處走去。

  許深趕緊跟上。

  二人大概走了一分鐘左右，隨著一道刺眼的光芒出現。

  許深傻眼了，怔怔的看著這足足有兩個籃球場之大的地下空間。

  這空間很是廣闊，通體白色，裡面什麼都沒有。

  哦不，有一些訓練器材和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立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用的。

  「你...在原城地下挖了這麼大的地方？」

  「你不怕屍鬼從這裡衝出來？」

  許深猛然轉頭看著老頭子。

  屍鬼入侵城市的一個方法，最常見的就是直接破開地面打通通道。

  「我在這裡，什麼東西能出來？」

  老頭子雖然瞎了眼，但背著手平靜說著這些話。

  恍惚之間許深差點就以為這老頭子起碼是個陰神強者了。

  「你帶我來這裡，是要教我那什麼鬥戰法？」

  許深問道。

  老頭子微微點頭，隨後將上衣脫下，露出乾瘦的身軀。

  一步步走向中間區域。

  「小子，跟你說太多你也不會清楚什麼是鬥戰法。」

  「老子親自給你演示，看好了！」

  老頭子邁步走遠了一些，瞎了的雙眼仿佛出現了一抹光輝。

  他靜靜站在那裡，一股股奇異的波動，漸漸從他周身擴散開來。

  下一刻，喉嚨之中猛然發出一聲低喝，隨即雙拳，剎那緊握！

  轟轟！！

  霎那間，一陣轟隆隆的強橫氣流直接從老頭子那乾瘦的身軀內爆發！

  這氣流之猛烈，直接將許深吹的噌噌後退！

  許深下一刻，直接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老頭子那乾巴巴的上身，此刻竟然不斷瀰漫出黑色的霧氣！

  這霧氣如同化作一團風暴，圍著他的身軀不斷旋轉！

  一身乾枯的肌肉，也開始漸漸充盈起來！

  同時，身軀之上，一道道紋路漸漸湧現！！

  「這是...山紋！」

  許深雙眼看著老頭子身上那很是特殊的紋路，眯起了眼睛，認出了這東西！

  山之法紋！

  大地，土系天賦的法紋之一。

  傳說山紋刻畫條件很是苛刻，需要承載者的肉身力量極強，不然可能會被壓碎。

  同時，山紋更是每一個等級都很高！屬於極強的法紋之一！

  老頭子的身軀之上，仿佛有著無數虛幻巍峨的山峰環繞。

  這些山峰雄偉壯觀，雲霧繚繞，給人一種無盡的壓迫感。

  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一座山峰在移動，空氣被他的氣勢所激盪，發出轟隆隆的震盪！

  「啟！！」

  老頭子發出一聲嘶吼，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天際！

  與此同時，山紋陡然一閃，光芒四射，老頭子的氣息也隨之節節攀升。

  原本纏繞在他周身的黑色鬼氣，竟然在這一刻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大的金色氣流！

  這股金色氣流如同一道洪流，洶湧澎湃，環繞著老頭子的身體，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環。

  老頭子站在其中，宛如一尊戰神，猥瑣的氣勢此刻竟然變得威嚴起來！

  雙眼都仿佛化作了金色一般，兇狠的看著許深。

  一股濃郁無比的凶煞之氣，從其身軀內席捲而開！

  「這...」許深雙眼一縮，心底出現震驚。

  他能感受到，老頭子的氣息，已經提升了一大截了。

  「鬥戰法，激活全身血肉與法紋的契合度。」

  「使你全程保持最強的狀態，同樣，也會將你的戰鬥之法，提升到你的極限！」

  「來，全力向我出拳。」老頭子背負雙手，淡淡看著許深。

  許深二話不說，直接火力全開。

  武紋浮現，功法瘋狂運轉開來，氣血轟隆隆迴蕩。

  那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讓老頭子臉上都出現了一絲微微震動。

  「這小子...是在哪裡得到了一份傳承麼？」

  老頭子心底思索著，就在這一瞬間，如同氣爆般的聲音。

  帶著洶湧的拳風轟隆而來！

  老頭子面色不變，淡淡伸出一根手指。

  轟...

  巨大的響聲化作氣浪呼嘯散開。

  老頭子身軀紋絲不動站在原地。

  許深只覺得自己一拳砸在了一座巨大，堅硬無比的山峰上。

  手都快斷了。

  「看到了吧，我只需要單純用我的肉體，就足以抵擋你這一擊。」

  「當然，若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我驕傲！」

  「接下來...看好！」

  老頭子傲然開口，隨後再次一聲嘶吼！！

  轟轟！！

  整片地下空間，陡然瘋狂動搖起來。

  老頭子的身上氣勢，猛然再一次漲大！！

  他額頭都崩出了幾根青筋，肌肉都拉絲了。

  噗噗噗....

  隨後，就聽到幾聲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老頭子的身軀之上，猛然噴出幾道血箭...

  「臥槽！臥槽！！」

  老頭子嗷嗷大叫著，氣息頓時跌落，整個人迅速乾枯起來。

  幾個呼吸之間，就又恢復了乾巴巴的樣子。

  他此刻捂著身上的幾個傷口嗷嗷慘叫...

  許深黑著臉：「這就是鬥戰法？叫噴血功得了...」

  嘴上是這麼說的，但他剛才，的確實實在在感覺到了老頭子那股氣勢的極限之中，再一次突破了某種限制。

  那一瞬間他都有種窒息的感覺，就跟...被一種洪荒凶獸盯上的感覺一般。

  老頭子拍打著傷口周圍，迅速止血，沒好氣的開口。

  「你也不看老子多大年紀了，老了，我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說著說著，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所以，這個所謂的鬥戰法，就是可以將一個人的戰力全程保持巔峰？」

  「並且，還可以突破某種極限？」

  許深回想老頭子剛才的表現，若有所思的開口。

  「差不多吧，你修煉了就知道了，這東西厲害的很。」老頭子喘著氣開口。

  「如果它不算功法的話，普通人可以修煉麼？」

  許深舔了一下嘴唇，若是許冬和許夏能修煉的話，也算有一些自保之力了。

  但老頭子直接打破了他美好的想法。

  「想屁呢，這東西，除了修煉身體的修行者外，正常修煉法紋的都沒法修習，普通人學了，估計直接爆體了。」

  老頭子瞪了他一眼，灰色的眼睛跟能看見似的。

  「行吧。」許深心底嘆了口氣。

  隨後走到老頭子面前坐下來，臉上露出認真之色。

  「為什麼要教給我？還有江如月，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不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傳授給自己好東西，就連當初，自己也是每個月給老頭子食物，他才教自己幾招。

  現在老頭子直接教他這種一看就很容易被人眼紅的東西。

  他心底還是不太信對方沒有目地。

  老頭子沉默了一下，隨後淡淡開口。

  「江如月和我的事，你就不用問了，跟你沒關係。」

  「至於為什麼教你...嘿嘿...」老頭子突然一笑。

  「單純是老子想報仇，既然你已經走上這條特殊的路了，那你跟程家幾乎已經註定站在對立面。」

  「你以後要是沒死，有足夠能力向程家復仇，老子也會跟你後面一起。」

  「當然，你要是死了就跟我沒關係了，反正也沒人知道我在這裡。」

  「所以你越強越好，老子就是在投資你，知道麼？」

  老頭子呲個大牙嘿嘿笑著。

  突然直白的話，給許深也整不會了。

  他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他對老頭子的感情很複雜。

  當年來到這邊時候，王叔一家幫他和弟弟妹妹安定下來。

  而老頭子，則是幫他在東街有了生存的資本。

  雖然他不清楚老頭子知不知道，但當年他在郊外，砸死那個人販子的時候。

  明顯能看到對方肚子上挨了一拳，都凹下去了，明顯被打不久。

  當時他懷疑可能是老頭子在後面偷摸跟著他。

  若說王叔是半個父親一般，那老頭子就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你就算不教我，若我真有那個力量了，我也會幫你。」

  許深突然說道。

  老頭子一怔，沉默了一絲後，突然起身就往外走。

  同時留下一句話。

  「煞筆。」

  「明天上午準時過來。」

  許深也起身跟了過去，兩人一起走出通道後，許深就往回走了。

  待到許深離去許久，老頭子怔怔坐在沙發上。

  半晌後，拿起桌子上那老舊的收音機，按下幾個鍵。

  一聲清脆可愛的女孩聲音，從裡面傳出。

  「爸爸，爸爸，你什麼時候帶我去遊樂園呀？」

  「爸爸，我想你啦！」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老頭子默默聽著，低垂著頭。

  一滴滴淚水，落在他的手上。

  他顫抖著，將收音機抱在懷中，乾枯的大手輕輕撫摸著。

  「爸爸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