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能先放開我麼,好痛...」
范笑兒痛苦的聲音傳到許深腦中,她的雙臂,宛如被一頭洪荒異獸抓掐住。
血肉凹陷進去。
甚至都開始骨頭作響了。
許深一怔,隨後迅速鬆開手,整個人後退幾步。
只不過一雙眼,依舊血紅。
「抱歉...我太激動了。」
「你到底是誰。」
「那個人在哪?」
許深深吸幾口氣後,平下了心底暴躁的心情。
「他在海城一處區域,找到我的時候,他已經快死了。」
許深一聽,頓時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殺意不斷擴散,周圍地面都開始結出冰霜...
「你別擔心,他沒有死,就是狀態特別不好!」
「他在...出問題前,說若是我遇到了一個拿著黑刀的刻紋師,就讓我來找你!」
范笑兒開口。
「問題?什麼問題?」
聽到老頭子沒死,許深頓時問道。
「他當初傷的極重,我拿出了家裡吊命的寶物給他服了下去。」
「雖然一身致命傷已經好了,但是法紋殘破不堪,甚至境界都掉到了固心境...」
「而且....」
說著,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許深。
「因為法紋的問題,間接影響到了大腦,現在他整個人都有些那種痴呆的樣子,再不就是昏迷...」
許深眼角一滴滴淚水不斷滑落。
他渾身顫抖著,一隻手死死攥住。
老頭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到底被傷到多嚴重才會變成這樣...
程家!
程家!!
在這一刻,許深對程家的殺意,已經濃郁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
若是這股殺意可以殺人,一旦釋放出來,將是可以撕裂蒼天的那種恐怖!
「帶我去找他。」
許深沙啞開口。
「現在?可...」
「我說...帶我去。」
許深聲音很輕,但卻聽的范笑兒寒毛豎起。
當即直接點頭。
二人走出酒店,因為此刻是深夜,人也不多。
除了少數幾人外,沒人注意到許深和范笑兒上了一輛車離開。
就算有,也被人警告少管閒事。
一路無話,司機只覺得渾身發冷...
車子停在了一處雜亂,破舊的居民區外。
許深一言不發,跟著范笑兒下車。
二人走了一路,又繞了不少彎子後。
終於來到了一處無人的破舊廠房外。
「就是這裡了,他在深處的一個廠房休養,我帶你...」
話還沒說完,兩人頓時就聽到了深處傳來的一聲聲囂張大笑。
「老弟,這老頭不是修行者嗎?怎麼身上啥寶物都沒有?」
「我也奇了怪了,正常都有點寶物啊,要不是那天他出去撒尿。」
「我偷摸跟著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別管了,反正趕緊問問,有沒有啥寶物在。」
「咱們老大最近靈石都不夠花了。」
「聽到沒有老廢物!趕緊交出好東西,不然我們老大弄死你!」
說著,就傳來一陣砰砰的聲音。
還有一聲有些惶恐,讓許深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誰?為什麼打我...」
許深渾身散發著冰寒殺氣,雙眼儘是猩紅,一頭髮絲無風自動。
直接沖了進去。
前方有什麼阻攔之物,都是一道刀光划過,瞬間化作兩截。
那幾個圍著地上老人不斷拳打腳踢的青年聽到了這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怎麼回事。
隨後,就看到一名戴著面具,雙眼仿佛紅的滴血一般的黑衣人影,瞬間出現!!
噗噗噗!!
沒有一句廢話,許深刀鋒划過。
頓時六個人有五個人的腦袋齊齊飛起。
隨後,許深仿佛還不解氣,手中的黑刀如同夜中閃過的絲線。
不斷揮動著。
兩息後,一地碎屍,鮮血直接染紅了地面。
濃郁無比的血腥味,還有剛才還是活生生的,現在變成了肉塊的夥伴。
直接讓那僅剩的一個黃毛呆滯住了。
甚至褲子,都漸漸出現了濕潤和腥臭。
連范笑兒都捂住了嘴,面色蒼白。
她沒想到這個冥教授,竟然一句話不說,直接把人殘忍分屍了。
長這麼大,她根本就沒見過這種血腥無比的場面。
直接轉頭跑出去吐了起來......
許深怔怔的看著身軀縮在地上,不斷顫抖著的老頭子。
連上衣都沒穿,一身恐怖的傷痕,此刻正在發抖。
他的雙眼呆滯,一看就是大腦出現了問題。
許深蹲了下來,有些顫抖的伸手想要碰對方。
但老頭子直接一個大叫,瞬間滾到一旁,一雙瞎了的眼睛驚恐茫然的四處看著。
「誰?誰?!...」
許深的淚水,不斷掉落。
死死咬著嘴唇,甚至一滴滴血液都在滲出。
他摘下了面具,髮絲重新變得雪白。
他不知道現在老頭子還能不能用精神看到他。
他強忍著哭出聲,臉上帶著淚,扯出一抹笑容。
「老頭子,是我啊。」
「我是許深啊...」
聽到許深,老頭子顫動的身軀頓了下來。
半晌後,仿佛在回憶。
「許深?許深?...」
一旁,已經被嚇到屎尿齊流的黃毛,以為許深漏了他,爬著就要跑。
許深看都沒看,反手將長刀拋出。
噗!!
平頭的刀尖,就這麼硬生生貫穿對方的肚子,直接將其釘在了地上。
黃毛想要大叫。
「你叫一聲,就跟你的同伴一個下場。」
聞言,黃毛頓時忍住了劇痛,雙眼帶著絕望,一動不敢動。
許深沒有理會黃毛,帶著笑容一點點靠近老頭子。
「你不認識我了?」
「忘了當初你教我怎麼陰人最有效了?」
「忘了你傳授我東西了?」
許深靠近過去,將老頭子的乾枯漆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柔和開口。
范笑兒此刻已經吐完了,剛剛走進來。
就看到了那一頭灰白髮絲的許深。
直接雙眼瞪大。
他竟然這麼年輕...這麼帥?!
許深沒有理會范笑兒,眼中只有老頭子那張顯得更加蒼老的臉。
「許深...許深!!!」
陡然,老頭子一聲大叫,竟然直接抱住許深!
「沒事了老頭子...沒事了。」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我會一點點幫你討回來的...」
許深輕柔開口,不斷輕拍老頭子的後背,如同在安慰一個孩子。
漸漸,老頭子慢慢睡過去。
許深將其抱起,放在另一旁有些破舊的床上。
隨後戴上面具,走到黃毛一旁,直接將刀拔出。
一灘血濺在面具上。
「麻煩你照顧他一下,這個人情,我許深記下了。」
「我馬上回來。」
說罷,拎著那一點聲音不敢發出的黃毛,邁步走出此地。
月光之下,范笑兒分明看到,其走過的路面,竟然都出現了一層薄霜!
那無形環繞的驚人殺氣,仿佛發生了某種轉變,讓周圍的雜草都在撕碎,漫天紛飛。
她喃喃著。
「今晚...怕是要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