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沙錦都沉默不語。
看著狀若瘋狂的巫九言。
同樣聽著對方的話,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雖然說對方的話有理有據,但還是太過脫跳了。
許深下意識心底感覺到一陣森寒。
若真是按對方這麼說,自己腳下的大地,坐著的沙發。
難不成也是法紋?
還有那更為遙遠的日月星辰,也是法紋所化?
法紋離開了人體,又是如何永恆存在?
他不知道巫九言失去修為的時候是什麼境界。
但至少現在這個想法,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同樣,作為小黑刀這個外掛的主人,能看到的紋路可能遠比巫九言要多。
他那個修煉之法再厲害,難不成還能比這個掛還強?
「若我沒想錯的話,他應該是被那個修煉之法有些誤導了。」
半晌後,沙錦才搖頭嘆了一聲。
「什麼意思?」許深回應道。
「有些精神方面的法紋以及特殊法紋,又或精神系的功法,可能會有些副作用。」
「比如你那小媳婦的鬼系,就會讓心智暴躁,容易暴走。」
「而精神系的,則是容易讓人出現基於現實,又不實際的想法。」
「比如我曾經,就以為我其實是一個洪荒異獸,山海經里的。」
沙錦一指自己,認真說著。
「......」
「所以,他是因為那個修煉之法,才想到這麼多?」
許深古怪的看了一眼巫九言。
「也不能說是想,若我沒猜錯的話...」
「他應該是看到太多的法紋圖了,而他又失去了修為。」
「雖然精神波動強到離譜,但太多的法紋圖,會導致他思維有些混亂。」
「他的想法雖然有些瘋狂,但也算是基於本質了。」
「大能者以萬物為原型,創造法紋,在那原型之上取出細節,去強化法紋。」
「比如山紋,每一塊岩石,都可以是細節。」
沙錦淡淡說著,抬手一點虛空,頓時一道複雜的山紋圖案隨他的指尖擴散。
「同樣,想要記住這些每一個細節紋路都很不容易。」
「除了咱們這些開掛的,正常刻紋師都很少記住太多的寂境、滅境的法紋。」
「因為太多會導致思維和精神的混亂。」
「巫九言現在,就很像這個情況。」
「他看了太多的法紋,導致本末倒置了。」
「覺得法紋才是真的,而真實存在的原型,被他定義為法紋。」
沙錦摸著下巴,看著盯著火紋一動不動的巫九言。
「那他修改的火紋又是怎麼回事?」許深眉頭緊皺。
「這更簡單了。」
「他自己都說了,以真實火焰的走向去刻畫線條,這本就是應該成功的。」
沙錦手指一轉,立刻一幅比桌子上還要複雜一些的火紋出現虛空。
「每一個純元素的法紋,都有很多原型。」
「水紋,火紋,風紋等等,不可能因為一幅圖案就去定義那是真正的火紋。」
「那蕭小子說的黑色火焰,也應該是一個火紋另一種方式的存在。」
「只不過未被人發現,卻正好被這個巫九言瘋狂的想法實現了。」
「同樣,他也付出了代價,一身修為全毀。」
「因為那本就不是他那個級別可以創造出來的。」
沙錦淡淡開口,擁有黑刀那麼多年,他自信比這個巫九言要明白的多。
那種黑色帶著屍鬼氣息的火焰,別說是他,哪怕是正常陰神境的刻紋師。
也絕對沒法不付出代價將其創造出來。
相反,他覺得這個巫九言沒被反噬致死,倒是有些命大了。
許深點點頭,沙錦這個說法,才符合邏輯。
擁有小黑刀的他,也知道這個掛多麼變態。
不是一個修煉之法就可以比得上的。
而且巫九言這瘋瘋癲癲的樣子,顯然思維已經混亂了。
半晌後,巫九言雙眼的血紅才緩緩消散,將火紋收起。
「抱歉,我有些失態了。」
「自從修煉那神秘之法後,總會這樣。」
巫九言搖搖頭。
這下更加堅定了許深和沙錦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許深站起來準備離開,今晚的收穫,已經夠多了。
巫九言知道他修煉的東西,他也知道對方身上有著什麼。
雙方都不怕對方泄露出去。
同樣,對方叫他過來,除了身上的秘密外。
也應該看出了他是個刻紋師。
不然不會跟他說這麼多了。
「小兄弟,你覺得今天的事,我應該跟薪火衛說麼?」
巫九言問道,神色有些猶豫。
許深嘴角微微抽動,搖搖頭。
「叔,先不說你這個猜測成不成立,就單說你覺得真實存在的東西是法紋化成的。」
「我覺得薪火衛的統領能直接把你扔出去。」
「咱們連地星,甚至夏國的屍鬼威脅都沒解除。」
「你說的再多有什麼用?」
「難道就算大山真是法紋化成的,你能把它控制住砸死一個僵皇麼?」
「還有你糾結猶豫的傳說神話,仙神這些。」
「我們身上的修煉之法,可能是個意外。」
「我覺得,那些上古法紋,可能更有真實性。」
巫九言臉色一僵,隨後苦笑一聲。
「也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連上古法紋的存在都忘了。」
「離開前,我們發個法紋誓約吧,今天的一切,沒對方的允許,誰也不能說。」
巫九言先提出來了。
隨後兩人各自發了法紋誓約,許深才推門離開。
「看得出來,他藏的很辛苦。」
路上,沙錦笑了起來。
「是啊,藏了這麼多年,不敢透露自己沒修為,精神還這麼強。」
「估計憋壞了,看到我一頓說。」
許深也是點點頭,他也能理解巫九言。
畢竟這麼大的秘密在身上,還要藏著掖著。
看到一個類似的存在,肯定興奮。
許深都懷疑,要不是自己跟他女兒來的,對方可能要殺人滅口了。
對方散發波動的一瞬間,他可是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威脅感。
「不過他修煉的東西,還真有點厲害,連我都能感覺到。」
沙錦突然開口道,他之前確實豎起中指了。
「還有你的鬥戰法,能在極境上更進一步,也挺變態。」
「或許他有一點說對了,很久以前的歲月,可能存在著我們還沒發現的東西。」
許深騎著車,眼神帶著點古怪。
「某種程度來說,他和月教那群瘋子有點像。」
「月教要融合轉化,他則是覺得存在的東西是法紋...」
「或許吧,反正是個瘋子沒錯。」
兩人一路聊著,許深看了一眼時間,並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向著老頭子原本的家開了過去。
依舊是幽靜有些荒涼的小院子。
地面已經被厚厚的一層積雪覆蓋了。
門前,卻沒有太多雪堆積,甚至院子之中的房子,也都是煥然一新。
顯然,楊巔他們的確將這裡收拾的不錯,當成了一個小基地。
「真懷念啊...」
許深從停下摩托,看著這又陌生又熟悉的房子,沉默了一下。
隨後邁步走進去。
推開門,裡面的一切收拾的整整齊齊,原本腐朽破舊的地板。
也被換成全新的。
「有人在外面看向這裡。」
沙錦突然開口。
許深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他要走了。」
許深聞言,直接推門衝出。
果然,一道渾身包裹著大衣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腳下一踏,立刻身影在月下化作一道幽芒,瞬間沖向那道人影方向!
「那是誰?」
許深問沙錦,不可能無緣無故有人在老頭子家周圍盯著。
「一個中年人,身體力量不錯,法紋看不出來。」
沙錦搖搖頭,此人固心巔峰,快踏入掌火了。
方才瞬間離去的時候的爆發力,能看得出身體機能比較強。
許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雙眼更是猛然爆發出殺機!
「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