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曉行夜宿,陸少游等人終於來到了黔東境內。
四人入一家客棧吃飯,但見十幾個身著黑袍之人也緊隨而至,一言不發的坐在遠處。
陸少游嘴角一抽:
「這都不背人了啊!」
起初,還只是遠遠的跟在身後,見自己不大開殺戒後,就越發變得有恃無恐了。
要不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陸少游早就隨手捏死幾個了!
這些血殺門的人為了修煉所謂的血魔大法,可是殺了不少無辜之人,既然稱呼他們為妖人,那自是死不足惜。
隨意吃了些東西後,陸少游便打算在客棧留宿一晚。
三間客房,梁元秋住最中間,白羽和梁寬一間,陸少游獨自一間房。
拿出無名醫書,陸少游便看了起來,這段時間他收穫頗豐,甚至隱隱已經觸及到了血屠的秘密。
在無名醫書中記載,苗疆曾有一種名為化屍蠱的蠱蟲。
其蠱蟲以屍肉為食,雖只有核桃般大小,但只需三兩隻,就能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將一具成年人的屍體吞噬的只剩一具骨架。
據說這化屍蠱最先吸食的人體的血液,其體內的毒囊可以消化遠大於自身體積的精血來滋養自身,而在吸食一定的鮮血之後,化屍蠱的體表就會泛起暗金之色。
這種顏色在接觸到墨汁之後,又會變成紅色,就連濃墨也無法遮蓋。
跟血屠中顯現出字跡的方式十分相像。
只是陸少游不明白的是,只需要足夠量的血液覆蓋就行了,為什麼又說要收取一百人的鮮血才行?
難不成是對方故布疑陣,其實只需要取一個人的鮮血就夠了?
只可惜他手上沒有現成血屠,不然就能嘗試解開其中的秘密了!
陸少游繼續翻看手上的醫書,希望能再找出什麼線索出來。
隨著夜深了,天地間一片人聲寂靜,唯有陣陣蟲鳴之聲。
就連那些血殺門的人,似乎也習慣了跟著陸少游等人走走停停,或租了間客房,或藏身暗處,或是直接坐在房檐上小憩,互不打擾。
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的闖入,卻是打破了此間的平靜。
一眾血殺門的高手紛紛睜開雙眼,氣機鎖定了巷外的一人。
那人跌跌撞撞地奔到此處,跟著無力的倒在地上,氣息微弱至極。
血!
聞到那人身上散發的血腥味,血殺門的眾人頓時就跟餓狼看到了肉一般,舔著嘴唇,眼中露出一抹嗜血的貪婪。
霎時間,幾道身影就出現在了那人身邊。
「居然是六扇門的人?」
看到地上之人的服飾,血殺門的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正當他們猶豫著是否要下手時,就聽一道充斥著暴虐氣息的聲音自遠處響起。
「哪來的豬狗,也敢搶本座的獵物?」
跟著就見一個身著血袍,白髮蒼蒼的枯瘦老者朝他們奔了過來。
「這是……一品巔峰?」
其中兩個一品中期的高手在察覺到來人身上充沛的氣血之後,臉色瞬間大變,想也不想的朝著身後飛速掠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而那些反應慢了一步的幾個二品巔峰的高手,則直接被血袍老者一把扣住天門,指尖刺穿頭骨,頃刻煉化了他們體內的精血。
「桀桀桀桀……果然還是武者體內的精血,最是美味!」
血袍老者仰天凝望,露出一副十分享受和沉醉的表情,口中發出古怪的笑聲。
「只可惜還差一點,不然本座便能突破到那無人能敵的宗師境界,就拿你的精血來彌補吧!」
血袍老者看著倒在地上的六扇門捕快,眼中泛著詭異的紅光,神色癲狂似魔。
眼看他血淋淋的雙手,就要朝著那六扇門的捕快抓去時,忽然一股滔天威勢,從頭頂鎮壓而下。
血袍老者心下大駭,來不及思考,迅速朝著身後倒縱出去。
但隨著他閃身而出,那股恐怖的威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一般。
血袍老者並未放鬆警惕,而是目光陰冷的盯著面前出現的一個青袍男子。
陸少游蹲下身去查看那六扇門捕快的情況,他探了下脈搏,怎奈內傷太重,只有一息尚存,哪怕是他,也只能勉強吊住對方最後一口氣。
「是你下的手?」
陸少游護住了他的心脈,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血袍老者。
「你這小子是何人?膽敢來管本座的閒事?」
血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也僅此而已。
實則內心更多的是對陸少游那一身精血的渴望。
雖然被六扇門的人逃走了幾個,但只要能吞噬了此人的精血,想必也足夠他突破到宗師境了。
「你們血殺門的人,都是這般臭氣熏天嗎?」
陸少游冷冷的注視著他,微微皺起鼻子,露出了一抹嫌棄之色。
不得不說,修煉了血魔大法的人,由於吞噬的精血越多,並不會讓他們看起來比別人顯得精壯,反而會使得氣血提前枯敗,變得瘦骨嶙峋。
而且在他們的身上,還有股十分明顯的血腥味,哪怕是一個普通人,也能輕易察覺出來。
血袍老者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惡起來,就跟賣魚之人,並不會聞到自己身上的魚腥味一樣,他十分討要別人議論自己身上的氣味。
「豎子狂妄,別以為你虛張聲勢,便能嚇到本座!」
血袍老者怒極反笑道:
「如今在這黔東,本座便是無敵的存在,今日本座就要以你為血食,助我入宗師!」
說罷,血袍老者便如一團紅霧般飄來,伴隨著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令人呼吸一滯,胃中翻江倒海。
陸少游強忍著不適,一拳打出的罡風,便將這股氣味驅散,拳勢如驚濤駭浪般奔涌而來。
血袍老者心下一驚,沒想到對方的功力這般渾厚,只是為何才二品初期?
他不及多想,避開了這道拳風,五指化作陰風襲來,透著淡淡的紅光。
陸少游如今已將本家的逍遙拳法練得大開大合,全然沒了父親的飄逸之感,是以面對血袍老者的一爪,也只能拳縮寸勁,打出一道氣浪。
血袍老者這凌厲的爪勢,好似撲在一道無形的氣牆上般,竟是被彈了回來。
他正欲躋身再上時,陸少游又是一記勢道剛猛的拳力打了下來,聲勢之大,逼得他不得不與之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