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標槍

  方正原本和秦四海無冤無仇,干他只是為了利益,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

  這人太囂張,囂張的人都該揍。

  深秋凌晨的江灘,江風瑟瑟,寒露凝結,枯草掛霜,水鳥低鳴。

  七號碼頭遠離公路,地勢遼闊平整,罕有行人,更不會有治安官打擾。

  是清河市黑道火拼的絕佳場所。

  拼完之後直接沉江,還省了一筆交通運輸費。

  對於精通風水學和氣象學的釣魚佬來說,是一個絕佳的風水寶地,絕不會空軍。

  上百名手持金絲大環刀的大漢在氣勢上肯定要碾壓對面的20名安保隊員。

  不過開干之前必然先要講數,試探背景,這是江湖規矩也是生存之道。

  「你們是什麼人,誰是領頭的?」秦四海說話了,眯著眼睛仔細打量對面的人。

  清河市混黑的他基本都熟悉,然而卻沒見過這種陣容嚴明、殺氣騰騰的制式部隊。

  全身裝備也是武裝到了牙齒,凱夫拉防暴盔、沙漠迷彩服,裡面應該還穿著防刺服。

  曲波上前一步,說道:「殺身會,我是領頭的。」

  他是這場戰鬥的總指揮,殺身會的全權代表。

  秦四海皺眉思索,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既然自己沒聽過,那肯定就是最近竄出來的新勢力。

  大刀門的馬仔們笑的前仰後合,開始放嘴炮,「殺生會,真他麼難聽,是不是還有個殺熟會?」

  「土鱉,殺身成仁的意思都不懂。」喪彪在方正旁邊小聲嘀咕道。

  作為本科小學霸,他對這些黑社會有著智商上全面碾壓的優越感。

  方正點點頭:「沒錯,殺別人的身成我們的仁,此為我們殺身會的宗旨。」

  一席話喪彪聽的心潮澎湃,成立幫派時方正說過的話還餘音在耳。

  「高樓後面有陰影,霓虹燈下有血淚。」

  「律法和治安官就算再努力,也有照顧不到的角落。」

  「所謂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有些壞人善於鑽法律的漏洞,無惡不作卻能逍遙法外,阿彪你甘心嗎?」

  「我們殺身會的宗旨就是主持正義,掃除這些壞人,兼顧法律照顧不到的角落,阿彪你願意加入嗎?」

  「我願意!」失去了接頭人,成為黑戶的學警當初聽的熱血沸騰,熱淚盈眶,毫不猶豫就作出了選擇。

  他之所以願意冒風險,甘當趙立夏的臥底。

  一是為了五險一金,二是為了維護心中的正義。

  現在無非是白轉灰,換了一個身份,然而目標卻還是一如既往。

  五險一金大不了自己繳納就是。

  這邊,曲波不再廢話,開口問道:「錢帶來了嗎?」

  秦四海微微有點意外,對方明明處於劣勢,卻依然鎮定自若,還敢獅子大開口。

  定然是有所倚仗。

  然而人數的差距卻是很難彌補的。

  秦四海整了整衣領,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清河道上每隔幾年都會冒一批狠人出來,在我看來這些人都是愣頭青,當初有多囂張,死的時候就有多慘。」

  「我時常都會提醒年輕人一句話,不屬於你的女人別碰,不屬於你的錢別想。」

  驀地。

  秦四海身邊的藏獒忽然脊背弓起,肌肉緊繃,眼神閃爍著凶光,喉嚨里發出沉悶的低吼,擺好了攻擊準備。

  秦四海目光越過曲波的肩頭,又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只見和對面同樣裝束的一群大漢從右手和背後兩面夾擊而來。

  左手方位沒人,因為那邊是清淮江。

  他們左手持盾牌,右手持著一根銳利的鐵製標槍,每根都有1米8長,標槍頭部被砂輪打磨的寒光四溢,殺氣騰騰。

  一行人排成長蛇陣包抄過來,走到近處又迅速切換成了刺蝟陣,將大刀門馬仔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曲波眯著眼睛盯著秦四海,問道:「我再問一遍,錢帶來了嗎?」

  秦四海沒有吭聲,迅速在心裡衡量敵我雙方的戰力對比。

  己方有上百人,對方東西北每方都是20人,共計60人。

  人數有差距,但是對方的裝備更適合群戰,勝負還要打過才知道。

  既然雙方勢均力敵,秦四海口氣也軟了一點,冷聲道:「7000萬,這個價格我很難辦。」

  「難辦,那就別辦了。」曲波一聲令下,安保隊員攥著標槍作出攻擊準備。

  既然談不攏,秦四海當機立斷髮出作戰指令。

  「準備戰鬥,給老子乾死他們。」

  安保隊員以小組為單位,每個小組都有指揮官。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

  「刺!」

  幾十名隊員統一舉著標槍朝前方混混們的大腿刺去。

  一擊之下,混混們紛紛後退躲避。

  金絲大環刀的攻擊長度遠不如標槍,這個時候沒人願意硬拼。

  然而仍然有幾名混混避之不及,被刺中大腿,躺在地上哀嚎。

  同樣,大刀門也有兩名馬仔躲過標槍,瞪著眼睛,舉著大砍刀朝安保隊員的肩膀上劈。

  之所以是肩膀,是因為對方頭上戴著防暴盔,砍下去也不致命。

  安保隊員雖只朝著對方大腿捅,然而要是捅到血管,照樣會死人。

  一擊之下,大刀門5名馬仔立馬失去了戰鬥力。

  一名安保隊員也被砍傷了肩膀,血流如注。

  隊員們同時向前跨出一步,逐步縮小包圍圈。

  正在這時,秦四海身邊的藏獒被血腥味刺激,變得更加暴躁。

  皮毛炸起,忽然朝著一名隊員撲去。

  一瞬間,三桿鐵標槍同時朝著撲躍的藏獒凌空刺去。

  其中有兩桿刺中了藏獒,將它差點刺了個對穿。

  標槍收回。

  藏獒身上迸射出兩道血箭,虛弱的躺在地上,四肢無力地抽搐,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氣息逐漸微弱,看來是離死不遠了。

  秦四海目眥欲裂,這隻純血獒是他花了一百多萬買來的,養了一年多,非常有感情,對他來說比手下的命還要珍貴。

  他目光狠戾的看著兇手,忽然曲腿頂膝,如流星般朝刺傷藏獒的安保隊員撞來。

  兩名隊員迅速作出反應,舉著標槍就刺。

  秦四海步伐極快,迅速避過腳下的標槍,快速近身。

  嘴裡同時爆出一道厲嘯,擰腰提跨,拳鋒朝著一名安保隊員面部擊去。

  看見這一幕,方正心中有了判斷。

  「泰拳,短兵攻擊,肘膝傷人。」

  「秦四海的實力和李紅兵差不多,也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