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方隊長

  眼看小日子越過越紅火,誰知在年初承接了一個工程項目後,他的家庭瞬間便墮入了阿鼻地獄。

  年初紀福林承接了清河市海匯建築工程公司的一處工程項目。

  等到結款時海匯建築公司卻以各種理由拖欠工資。

  款子結不到,但是手底下跟著吃飯的工友的工資卻必須按時付。

  紀福林是個老實人,決定自己先行墊資。

  墊了一段時間,工程款還是遲遲不能到位。

  上上個月,紀福林實在墊不動了,手底下一個工友忽然找到他,說可以給他提供一個籌措資金的渠道,借款非常便捷,就是利息稍微有點高。

  這錢他原本是不敢借的,不過在諮詢了海匯建築公司的財務經理後,對方拍著胸脯保證,一個月之內就能結清工程款。

  紀福林遲疑了,在工友們討債的巨大壓力下,邁入了工友介紹的聚鑫擔保公司。

  他在聚鑫擔保公司借了30萬給工友們發工資,結果一個月過去了,說好的工程款卻並沒有批下來。

  這邊聚鑫擔保公司利滾利,30萬借款兩個月就滾成了90萬。

  然後就是各種暴力討債。

  抵掉新買的房子只折算了20萬,還欠70萬根本還不上。

  而海匯建築公司整整拖欠了他110萬工程款。

  這幫畜牲早上又去西林市綁架了他女兒。

  不出意外,好好的一個名牌大學生要被逼著去聚鑫擔保公司指定的會所下海,替父還債。

  紀福林終於明白了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圈套。

  海匯建築公司故意拖欠他工程款,又通過工友引誘他去關聯擔保公司借高利貸,一步步侵吞他的家產。

  逼著他賣兒賣女,賣心賣腎。

  紀福林從側面打聽到海匯工程公司的老闆叫郜磊。

  據說這人是大刀門郜氏兄弟的親侄子。

  他一個普通老百姓哪裡惹得起大刀門的人。

  上告也無門,受理治安官說這是經濟糾紛,他們管不著。

  紀福林踉踉蹌蹌的回到出租房,40多歲的人頭髮已經全部花白,面容枯槁,猶如行屍走肉。

  房子已經賣掉了,無家可歸的他只得和老婆租了一間棚戶房躲避債主。

  「福林,沒人跟著吧。」房間內的婦人同樣面容枯槁,朝外面瞄了一眼,擔心問道。

  紀福林神情呆滯,機械的搖搖頭,忽然揪著頭髮,語氣悲愴的說道:

  「涵涵被他們抓走了。」

  「你說什麼?」婦人嚇的臉色煞白,一屁股癱在地上。

  「涵涵室友剛才打電話,說有一幫陌生人把涵涵綁上了車。」紀福林機械的重複道。

  婦人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猶如斷線的珍珠一樣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她忽然猛的爬起身,拽著丈夫的衣袖往外跑:「福林,我們趕緊去報案,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去報案?」

  紀福林心知報案沒多大用。

  陌生人綁走了女兒,誰知道這些陌生人是誰?

  怎麼證明這些人是受到了聚鑫擔保公司的指使?

  又該從哪裡調查?

  可這只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紀福林將老婆攙扶起來,兩夫妻顫顫巍巍的準備出門。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

  紀福林心裡一顫,透過門縫朝外面看去。

  渾身汗毛瞬間豎起。

  一個漆黑的眼珠也在透過門縫向裡面看。

  哐當!

  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暴力踹開。

  一股大力順著門板傳到了紀福林的身上,將他壓倒在地。

  幾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手持匕首,走進狹小的屋內。

  一個黃毛在門板上跺了幾腳,冷笑道:

  「老逼養的繼續躲啊?以為躲到這裡老子就找不到了?」

  黃毛掀開門板,揪著紀福林的衣服領,拿著匕首在他腰上比劃。「老東西,今天就帶你們老兩口去摘腎。」

  一頓拳打腳踢之後,幾人架著兩夫妻就要往外拖。

  「咔咔咔!」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數道頻繁按動快門的聲音。

  幾個迷彩服站在門外,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拍照。

  一個穿著OL制服的女人正扛著攝像機,將幾人暴力催債的場景全部拍了下來。

  旁邊的迷彩服大漢撇了撇嘴:「你們大刀門翻來覆去就只會這一套?」

  「瑪德,小逼崽子找死是吧。」黃毛揚起匕首,一臉桀驁。

  旁邊的馬仔指了指白露胸口的記者證,連忙拉住黃毛,低聲說道:「這女人是清河電視台的記者,我認識。」

  黃毛聞言將匕首插進口袋,「我們合理要帳,你們是幹什麼的?」

  「你們去和治安官說吧。」曲波和白露交流了一下眼神。

  白露連忙關閉攝像機,幾名安保隊員獰笑著從腰上掏出甩棍。

  看見這熟悉的裝備,黃毛瞬間反應了過來,厲聲道:「你們是殺身會的人?」

  「沒錯。」

  曲波輕笑一聲,兜頭朝著幾名馬仔身上劈去。

  一分鐘之後,戰鬥結束。

  5名馬仔全部被放倒在地。

  「紀先生,麻煩你們夫妻跟我去治安署作個證。」曲波拉開車門,伸手示意。

  紀福林兩夫妻愣在原地,想不明白這些殺身會的人為什麼要替自己出頭?

  反應過來後,連忙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吧。」

  曲波請他上車,說道:「您放心,治安署會管的,等下就去幫你救女兒。」

  紀福林身形一滯,腳步頓了下來。

  他去治安署上告了很多次都沒結果。

  舉報信寫了一封又一封,都回到了聚鑫擔保公司要債人的手上。

  結果換來的只有更殘忍的毒打。

  「治安署真的會管嗎?」

  「放心,這次肯定會管的。」

  曲波將二人帶上車,啟動車輛徑直開往清河市治安署城南分署。

  夫妻倆和白記者被帶到了重案隊隊長辦公室,一個姓方的隊長接待了他們。

  聽完事情經過後,方平義憤填膺,拍著桌子道:「朗朗乾坤行兇作惡,提審的事情先不急,我先和你們去解救紀涵。」

  「你們知道人關在哪裡嗎?」

  紀福林怔住了,他哪知道人關在哪裡。

  「我知道。」旁邊一直默不吭聲的白露忽然說道:「他們應該被關在了金樽會所。」

  金樽會所位於城西,不屬於城南分署管轄範圍,所以這是一次跨區行動。

  不過方平並沒有絲毫猶豫,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便一馬當先的走出門外,行事頗為雷厲風行。